雙尾辮阿哥(1 / 2)

“駕!”

夾雜在車馬之間, 伸手都摸不到馬屁股的弘晝, 雄赳赳的甩著鞭子喊, □□白白四足奮力的在塵土中飛揚。

“噗!”

弘晝感覺吃了一臉的土,好在白白離得遠, 還不算太遭殃。

路上的侍衛們也都被雍親王提前知會過,所以都是遠遠的騰挪出一塊空地來。禦駕出宮總要慢行彰顯皇家威風,這會兒才出來, 也正好由著小阿哥自個兒折騰。

白白跑的很痛快,它從來沒有這樣撒丫子的跑過,但很快就哼哧哼哧的疲累下來。

雖然在表麵看, 宛如大狗的它威風凜凜, 但它確實不像草原野生的獒犬, 更不要說背上還有一個瘦了點的小胖子。

小胖子還沒顛出城門, 就感覺自己有點吃不消了, 他顫顫巍巍舉起手來準備求救,身後‘聿’一聲。

伴著紛飛的塵土中,有人將他拎了起來。腳丫碰不到地,憑空的像是飛了一樣,又沉了沉, 最後才艱難的飛到馬背上。

白白驚慌扭頭, 追著汪汪的喊。

“白白乖!”弘晝怕它一激動咬馬,雖然獒犬威名在外,但他隻是光鮮的做派,中看不中用的。和這些寶馬相比, 那真的可能一個後退就把它踢飛了。

有主人的安撫,白白知道沒有危險便安靜了。背上沒有累贅,跟上儀仗不算快的速度也自如起來。

弘晝鬆了口氣,身後傳來戲謔輕笑,“嗬,小胖子還有兩下子。”

不是渣爹?

弘晝意外的回頭,“二伯。”

“竟然還認得孤!”

胤礽回想一下,近年自己就去過幾次雍親王府,還有宮裡的家宴他也有露臉。但是他多是光芒萬丈跟著汗阿瑪身邊,就算現在不喜麵子應酬,但也不曾和哪個小侄子說過話的。至少在他的記憶裡,連老四家的弘暉也印象不深。

本來就不一個肚子裡出來的,再下一輩則更難親近。

不過弘晝沒有這樣的想法,他笑眯眯的自誇,“我聰明。”

胤礽驀地想到幾個月前生辰宴的熱鬨,會心一笑,“難得啊!老四那個假悶人,竟然養出你這樣的兒子!”

弘晝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傻笑,但很快就被馬上更大的顛簸弄得難受。他根本坐不穩,死死的將自己往後抵著。胤礽著的是四麵開禊騎裝,弘晝將自己擠在他的懷裡,手裡很自然的拽住了一麵衣角才勉強有點安全感。

胤礽看他膽小,覺得果真是個孩子。雖然上躥下跳的想要騎馬,可真的騎上來了反而害怕得很。

前處馬蹄聲噠噠響起,是胤禛和胤禵。

“說好了賽馬比試,太子怎麼帶這個小孩兒?”

胤禵奇怪道,等到走近了後笑,“哈哈哈哈,這就是四哥家的小五吧?”

“獒犬身量不及,孤方才看他在塵土裡可憐巴巴的,一時不忍就帶上來了。”

胤礽實話實說,胤禛倒不生氣,“多謝太子,就讓臣弟帶著吧。”

“四哥,你不會是不想再輸,特意拉小五來做借口?”胤禵一機靈,他想到自己方才胤禛忽然說要回頭看看,再想往年賽馬時都是胤禛墊底倒數的成績。

胤礽挑眉。

胤禛麵色沉了沉,“十四,若你兒子在後隨同,你也不曾回頭來看?”

胤禵知道戳著胤禛不痛快了,但他不大在意啾了一聲,“爺才不讓兒子騎狗。”

“哈哈哈。”胤礽聞言大笑,後道,“十四你可不要這麼說,孤瞧這小胖子的架勢擺著不錯,說不準過個十年比你還威風呢!”

“這有什麼好比的,要比和弘映比。”

弘晝聽到這名字就不高興,對著胤禵就是一個哼,背過臉不看他。

胤禵無語,“這小五脾氣還真大。”

胤禛嘴角微微翹一下,“大哥他們都在前麵等著,太子和十四就先過去吧。”

三人彼此用眼神交流了一瞬,沒有再嘀嘀咕咕的拖延時間。不同於方才高低不同,隻能拎著的動作,胤礽熟稔而溫柔的將弘晝抱住送到胤禛的手上。

胤禛依舊是單臂出行,弘晝自覺的像之前一樣放心的背靠上臂腿坐靠前臂。

弘晝一點都不擔心害怕,臉上還帶著幾分舊燕歸巢的喜悅。

胤礽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多看了這對父子一眼。

兩人夾著馬肚,轉眼就飛跑到了前麵。剛才帥氣的胤禛已經將弘晝放到自己身前,不過不同的是他的馬鞍更寬一些,弘晝能夠更坐得安穩舒服。

“阿瑪抱。”

胤禛看了眼身旁的白白,“將獒犬帶回車上關著。”

身後人聽見,應聲攔住白白。

“嗷嗚汪汪汪!”

白白不安的吼叫,弘晝不得不在手臂間探出頭來對他笑。

說是沒用的,讓它感覺到安全就好。經曆了上一回後,弘晝還小小測試過,也就發現了白白的一點思維腦回路了。

性子很溫順,也無所謂,隻要他沒有事,自己就無所謂的那種。

弘晝想著就很不舍,這麼貼心的白白,自己很有可能不願意放它歸山了……

胤禛看了幾眼,“白白跑不快,隻是路上關著而已,等到了地方就放出來跑了。”

“哦。”

禦駕早已出了京城,想來那些皇叔們已經在策馬奔騰了。而他們兩父子,卻是慢慢悠悠的行走在後麵。眼看著身旁有馬車超過了自己,弘晝仰頭看他,“阿瑪。”

“嗯?”

“駕駕!”

弘晝興奮的舉起手來,他前幾天天天都在和白白一起配合,對於騎馬是真的有點上頭。當年去蒙古旅遊的時候也試過,不過是當地人牽著讓他感受一下而已,再看彆人駕馬疾行也是很向往的。不過他上輩子出身小康家庭,有四輪鐵車就是很好了,想要養馬那真的是天方夜譚。

再想也不實際,所以隻是有些羨慕罷了。

可他現在是小小年紀就養得起狗的人啊!

就剛才來看,他這個歲數和身板大概不太適合激烈賽馬,不過快一點總是沒問題的。

弘晝想著就蠢蠢欲動,頓時忘了剛才的不適,笑著兩條腿動了動催促起來,“駕駕!”

胤禛看他這般好動,笑著‘駕’了一聲。

□□的馬兒得到命令,馬蹄便微微跑了起來。馬背寬闊,四足穩當有序,坐在上麵的人隨身輕輕搖曳。

弘晝享受的眯著眼睛,靠著胤禛一副大爺模樣。他聽著這聲音節奏,偶爾還會幫著喊一聲。

實際上,騎馬是不用一路喊的。

但弘晝不知道,胤禛看他傻笑一路的樣子也沒說。於是慢跑起來的父子二人用緩慢的速度超過馬車們,每每經過一車,便能在馬蹄聲中聽見弘晝有模有樣的一聲,“駕!”

馬車之中多是女眷與小阿哥們,聞聲之後有人撩開車簾來看。

“那是誰?”

“好像是雍親王。”

“那懷裡的?”

“應該就是那位五阿哥了。”

“竟是這樣得寵?”

“誰知道呢?可憐了四福晉那樣的人,聽聞那位庶福晉是個不著眼的,沒想到竟然生出這麼一個爭氣的。”

“……”

“……”

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

優秀的人生來就是被人腹誹敬仰的,耳邊隱約的一些聲音傳來,弘晝充耳不聞。胤禛也隻是默默地夾了下馬肚,讓馬兒再快一些,趕上雍親王府的馬車就好。

馬車上坐著年氏的奴才甜酸,胤禛將弘晝拎上去,弘晝連忙站住轉身對他擺手,“拜拜。”

胤禛也沒有留下說兩句,駕著馬肚不見蹤影。

城外的路上顛簸,甜酸舒了口氣,抱著弘晝推開半邊車門,“側福晉,五阿哥來了。”

“快進來。”

弘晝站在門前,心裡哇了一聲。

此行出來的人中有無數,其他府上的弘晝不知,但他知曉弘旺沒有來。往年夫唱婦隨的郭絡羅氏也沒有出門,聽聞上門道歉的時候就說為弘旺準備了許多功課。按照如今的讀書風格來看,弘晝忍不住對弘旺摸一把辛酸淚。

但誰讓他心眼不正想要嚇人呢!

至於為什麼突然‘想通’了過來嚇人,弘晝心虛的選擇忽略掉。小孩子嘛,發發瘋是很正常的,就像他不也控製不住嗎?

胤禛的行事較為低調,並沒有像胤禵那樣帶上寵愛的側福晉一流。隻是遠去在外,少則都有一兩個月,烏拉那拉氏不放心他的日常生活。蘇培盛再細心,那也是男人,有些方麵是做不到的,更不想要短短時間之後後院裡再塞一個人。

再賢德無所謂也接受不了,哪怕胤禛不會胡來。

拋去要掌管王府的嫡福晉,再剔去有子嗣的人和不得寵如意的,便是年氏和耿氏。耿氏屬於大家閨秀的類型,生在京城雖然少了漢人的嬌氣,但她從未有機會遠去草原的機會。烏拉那拉氏怕到時候弄不好還有彆人來伺候耿氏,便選擇了年氏隨去。

因為這個,年氏被烏拉那拉氏拉著千叮嚀萬囑咐,耿氏也特意送上了一道家鄉吃食的方子。

耿氏不敢像烏拉那拉氏那樣直接送現成的,年氏看了又喜歡,自然就高興的說了些話。

弘晝能猜到七七八八,大概是放心不下他,所以想要找年氏幫個忙。但因為年氏平時的表現太過小姑娘,所以府上的女人都不大放心。

要不是胤禛覺得一個都嫌多,烏拉那拉氏是想再塞一個進來的。

彼時啟程不久,離著停下紮營觀景用飯還早著。年氏早早問過往年的情形,所以讓人都備好的柔軟的墊子和吃食一等。弘晝站在門前,就看著裡間全都鋪了柔軟的墊子,年氏坐在腳榻的地方卷著一本書看,手裡還撚著一顆梅子。

“年額娘。”

年氏笑眯眯的招手,拍著身側,“來坐。”

弘晝低頭看,發現年氏雖然穿著出行的靴子,卻是乾乾淨淨的一片。不過他也沒沾什麼地,便徑直走了進去,坐在年氏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