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小學生阿哥(1 / 2)

父憑子貴?

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聽到的,最刺激的傳言了。

弘晝怔在了原地, 身後石中低聲道, “爺, 咱們用不用?”

隨意擺了擺手,弘晝秉著呼吸支著耳朵繼續聽。

“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你看看這幾年, 自打仁親王不摻和政務之後雍親王都去種田了!”

“是啊!這混的是慘了些。”

“可是咱們這麼多爺,不就隻有雍親王有試過上門討債嗎?讓其他爺來, 那怎麼成啊?”

“說笑了吧!你看直郡王他們, 領著旨意提著刀就過去,不是更厲害?”

“也是。”

“還有祺親王八貝勒他們, 兵不見刃就能嚇得人自投羅網, 還用那麼大的陣仗?這分明就是皇上做主,故意撐腰啊!”

一個丟去種田的王爺有什麼好撐腰的?

原因肯定是他們小五爺啊!

口出驚言的那人深以為然點頭, “所以說,還是咱們小五爺厲害。跟著皇上來暢春園不說,還給他一屋子隨便折騰,這不就是當仁親王一樣疼嗎?”

仁親王被疼成了幾十年的太子, 那小五爺呢?

幾人麵麵相覷,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麼秘密, 竟都點點頭將話隱在眼中。

似乎發現了新大陸秘密的幾人, 根本沒有發現有人悄悄的來,又悄悄地離開。

弘晝心情很好, 麵上帶笑。

石中在旁仔細瞧他眉眼神色, 小心翼翼道, “爺,這些人說話沒個邊,怕是用心不良。”

內院的女人還說個母憑子貴,可皇上的兒子被說成父憑子貴,這就是天大的笑話!更是無聲的諷刺!

弘晝除了在長輩麵前耍賴賣乖,其餘時間他都是冷靜自持,很有自己盤算的。可他畢竟年幼,要是聽進去了,真把自己當了一把蒜而年少輕狂得意忘形,可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當然他也確實算得上一把蒜,不過至今為止,還是要看頭上的農民和太陽怎麼看。

弘晝後知後覺的斂回臉色,他其實挺開心的。雖然他想著自己背靠大山,這輩子的原計劃是呐喊出我爸是李剛之類的宣言。可是對比自己年紀輕輕撐起門麵而言,無疑是後者更得人心。

多榮耀風光啊!

而且這也是一種鼓勵,更讓他莫名的想象自己更加認真向上,然後成為渣爹的驕傲!

把傳言為真多刺激!

可渣爹的麵子往哪擱?

弘晝搖頭,一副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看看是什麼人就好,不用大驚小怪。”

“是。”

“嗚嗚嗚。”

毛絨絨的一大團滾了過來,嘴裡的花球順勢吐出。上麵還沾著些許口水,滾在手心上。弘晝抬手往遠處一扔,自己則繼續往前散步去。

就如他們說的一樣,康熙將西院的一間屋子給他折騰,這件事情也確實為恩寵再添一層。再加上這是為水空調打地基,事成之後是無聲的廣告,故而弘晝於公於私都是認真對待,不敢半點馬虎。

散步回去,弘晝還特意繞了遠路過去看一眼,儘職儘責的做好建工工作。

隻是天色漸暗,根本沒什麼好看的。

弘晝轉圈走一趟便回去了,院門前一位奴才正候著自己,手裡遞上一信封,“小五爺吉祥。”

這名字聽得,弘晝自然的揚了揚下巴,仔細看那奴才的臉,“這是阿瑪給的?”

“是,王爺說這見字如見人,請五爺還一份,好讓奴才送回去。”

那奴才說的實在,弘晝莫名的有些心虛,難道是聽見了什麼?

可他也是受害者啊!

弘晝念此,徑直的將信封啟開一看。

‘翻飛庭院葉初乾,悵怏難禁獨倚欄。兩地西風人夢隔,一天涼雨雁聲寒。驚秋剪燭吟新句,把酒論文憶舊歡。辜負此時曾有約,桂花香好不同看。’

嗯,這什麼鬼?

“這真的是我阿媽給你的?”

“奴才不敢欺瞞,王爺寫了之後就交到奴才手上,親自叮囑要等著五爺回信。”

這奴才確實是胤禛身邊跑腿的,這字也確實是熟悉的字體,可是這麼委婉的方式遞交來一封情書?

好像是情書吧?

還有點哀怨和感歎。

好歹是精英教育過的人,弘晝多少能看出這首詩的意思,他皺眉,“近來有什麼日子?”

“下個月就是仲秋。”

中秋節?

那可是大節日。

除了年節之外,仲秋可謂是後麵的大日子。最近院裡也有戲班子進出,還有許多的事情在籌備。弘晝都看見了,不過這會兒是康熙在避暑放假,隻以為這是他老人家想消遣而已。

不過這種情書,他該怎麼回?

頭疼。

弘晝看著信發呆,那奴才低聲詢問,“五爺?”

“你等等。”

“是。”

滿是圖紙漫畫的案桌上,弘晝支著下巴認真的研究這封信,企圖在中間解讀多一些的內容。免得事後被渣爹說,那就不好了。

但他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封仲秋無以見到心中那人的失落小詩。

他們父子情意這麼深嗎?

竟然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味道,還不惜自己書信一封情詩來。

這就是說他在暢春園裡玩的不亦悅乎,既提醒他記得‘回家看望老父親’,另外還有他來此前承諾的每日一句。

催作業都沒這麼急。

回肯定是要回的,可是回什麼才最正確呢?

弘晝想想,他是真心地沒有文雅細胞。可以理解,也能做簡單工整的兩首,不過那隻是格式,意境感情都不能表達。

所以他還是簡單而直接。

‘明日見。’

你對我思念,我明天就過去,這不就是最好的回答嗎?

弘晝不由佩服自己,真的是機智少年。

不對,這還不夠。

弘晝眼睛一轉,嘿嘿一笑,叫了石中過來。

……

暢春園的日子清閒幾分,康熙也在有意識的調理自己的身子。他畢竟不是年輕小子,硬著頭皮忙碌半宿已經精神奕奕的歲數早已離他遠去。再加上天氣轉換的原因,身體上也有明顯的一些小毛病出現。

所以康熙用了晚膳,待到消化後就盤算著把時間消遣過去,再早早睡下。

除此之外,隻有魏珠在屋裡頭守著。卻忽然的,屋外有人喊話,“皇上,有事請見。”

那是跟在自己身邊的奴才,康熙點頭讓他們進來。

奴才進來了,身後還領這個小蘇拉一同恭敬行禮。不過認真的聽,行禮時候的聲音幾乎聽不見這小蘇拉的。

又是一個生麵孔。

康熙記得自己身邊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年紀小的奴才了,他仔細的瞧了瞧,發現那奴才有意的避開讓他去打量。再認真的看,他習慣性的摸了摸鼻梁,“朕可是眼花了?魏珠你瞧瞧,這身形和弘晝極像。”

魏珠順著看去,他彎著腰走近去,哎呦一聲連忙道,“奴才給五阿哥請安。”

低著頭的小蘇拉抬起頭來,露出了熟悉的麵孔,他既高興又有些鬱悶,“汗瑪法,我這樣了您也看得出來?”

“朕隻是眼花,又不瞎。”康熙嗬嗬笑,胳膊撐著軟枕招了招手,“你這是要做什麼?”

“去圓明園!”

弘晝走近過去,很自然地伸手給他老人家捏了捏腿,“阿瑪寫信說想我了,我想過去給他一個驚喜。”

“哼,他還有閒情給你寫信?”

康熙冷哼一聲,弘晝眨眨眼,“是啊,阿瑪生怕我不聽話,總是叫我乖巧一些,不要讓瑪法您擔憂。”

到底是兩父子,終究是親近。

弘晝這樣說,康熙自然不會拒絕,隻是讓人跟在後麵免得有個閃失不妥。

“瑪法真疼我,謝謝瑪法!”弘晝連忙給了康熙一個側臉親親,轉身帶著石中等人就跑了。

他不能不跑,要是再耽誤下去,估計還沒出門就天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賊一樣鬼鬼祟祟的。

但不管怎樣,等他匆匆過去的時候,天色確實黑了下來。

院門前的奴才見到弘晝,儘都笑著行禮招呼。弘晝嚇得連忙擺手,“彆吭聲!知道王爺在哪嗎?”

奴才了然點頭一笑,“王爺回來後就在書房裡,一個人呆著。”

那就好。

弘晝腳步輕快向前,路上的時候擺手讓石中不要跟的這麼近,不然等到了渣爹的人看見,可能他在半路上就已經得知了。

那多沒意思!

圓明園的景色清幽寧靜,弘晝熟悉的穿梭其間去到書房。因為心裡高興,他忍不住地腳下蹦跳兩下,又後覺自己的身份不合適,連忙壓著小蘇拉的帽子往前快走。

若有人遠遠瞧著,其實和賊沒什麼兩樣。

正巧胤禛在練字,底下的人琢磨著時辰到了,便備著熱水布巾等進去。弘晝和蘇培盛眨了眨眼,低著頭將其中裝布巾的盤子端上,跟在眾人的身後躬身進去。

大約是練字的成果不錯,胤禛顯得幾分閒情愉悅,抬頭看了看時辰,“還沒回來?”

蘇培盛行禮,“尚無。”

胤禛麵色不變,站在熱水盆前洗了洗手,而後抬起來看向了眾人的最後方。

弘晝連忙上前,他想著怎麼閃亮登場是,被擦過的布巾扔回來,還扔到了腦袋上。

胤禛轉身往裡間走去。

“……”

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