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出遊小少年(1 / 2)

弘晝站了有一刻鐘, 人倒是沒什麼,就是曬得眼睛睜不開,整張臉爛兮兮的很可憐。

門前看著他的魏珠便是長籲,“老太爺如今正在氣頭上, 小五爺還請忍一忍。”

弘晝沒有說話, 他就盯著眼前忽的說道, “那張家大小姐我不會要的。”

就剛才那麼吃腐的激動樣子, 弘晝覺得真的見麵時, 對方的眼神都是不正常的。

魏珠輕笑, “小五爺說笑了,隻要您不點頭, 這事就當是他們的善緣。”

康熙那麼說就是有心想要看看弘晝,到底是不想要送上門的還是真的有龍陽之癖。所以才沒有一句話咬死, 但不代表他真的會接受這樣的漢人女子入了弘晝的院子。

便是側福晉都不行。

弘晝舒了口氣,而後一激靈。既然不當真那為什麼一副大受刺激, 真誤會他會搞基的樣子?

還罰站?

給他老人家三分麵子,不能再多了。

弘晝擺手, 將自己一路上頂的遮陽帽給蓋上。腦瓜子多了一層保護, 那火辣辣的烈日暴曬的感覺也就淡去了。

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還好他給張家麵子沒有大街上就嚷嚷。不過他葉良辰, 又多了一筆談資。退出江湖之後,他甚至可以想象有冒牌貨跳出來。

不過鑒於他說的是, 百姓們固然撫掌稱快, 但也招旁人的眼。想要拿他的名頭占便宜, 自然要承擔一部分的責任才可。

康熙說的是罰站,但沒有說怎麼罰,罰多久。

弘晝意思意思的站了一刻鐘,汗流浹背的自主走到廊下擦汗透亮。魏珠也沒說話,隻是笑著倒上茶水來,還問他要不要扇子。

要什麼扇子?

弘晝隨手將後腰彆著的折扇抽出,自己小手一動,扇的那叫一個有模有樣。他眉頭輕挑,對著魏珠問道,“你們這些日子都去哪裡瀟灑了?怎麼忽然就來這裡?”

硬是把他抓了個正著。

魏珠將點心盤子放在旁邊,他知道弘晝習慣的拿手邊的吃食塞嘴巴。自己則坐在旁邊的石梯上,儘量仰著去看弘晝,“小五爺說笑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葉良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老太爺聽聞您的諸多善事,嘴裡一直誇著,精神頭都好了。後來瞧著您一路南下,老太爺便乾脆在這裡守株待兔。”

弘晝聽了笑,“感情爺這是自投羅網了。”

“小五爺說笑了,這是祖孫二人心有靈犀一點通,偌大的大清都能撞見,可見真有緣分!”

魏珠睜著眼睛說瞎話,笑眯眯的哄著弘晝,也不管這話真假,反正好聽就行了。

弘晝聽了,除了笑還能怎麼?

他狠狠地搖了搖扇子,起身乾脆的問自己落榻的地方歇息。一路上走走停停,雖然自己講究也有錢,卻怎麼都比不上大半生出遊經驗的康熙和胤礽。加上有人自覺地上門來招待,康熙隨便一個落榻的府院都是很好的。

還帶了點江南水鄉的味道。

亭台樓閣,處處精美雅氣。

雖然說是賭氣,但不得不說自己這大半年有點虧了。不過出行在外的成果也是很好的,至少他記錄的本子就換了幾個,大大小小的事情也足以讓他大開眼界。每個省的錢財消費水平,大致的一些風土人情等等,這些都不是在京城或者是書上遊記看看就能知曉的。

有那麼瞬間,弘晝覺得自己應該厚著臉皮,帶上額涅一起出來。她要是看見這些,定然會很高興。隻可惜宮中規矩深嚴,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幾乎是異想天開不可能。

弘晝落榻的時候,房間早就提前收拾妥當了。一應的按著他的喜愛,桌上還擺著他常喝的清茶。

魏珠一路領著他走,待到門前的時候道,“過幾日老太爺要去東庠鄉,小五爺好生歇息。”

“東庠鄉?”

“是一處汛地,老太爺順路看一看。”

雖然不是廣州的經濟碼頭,但是這種軍事化的演習也是很鼓舞人心的。弘晝免不得想到當年看到的演習,如今九叔和十四叔兩人,一個為了兵器抓耳撈腮,一個為了打仗東奔西跑。外人看著不好受,但他們卻都是在興頭上,從那隔三差五傳出來的消息就可以聽聞了。

弘晝點頭應了,表示他也會去。

魏珠順勢離開,等到晚膳的時候,一個不提偷盜行為,一個不說不聽命令。倒是胤礽沒有那麼大的講究,他笑著看了弘晝兩眼,略帶意外的口吻道,“想不到小五與爺是同道中人。”

“沒有,我喜歡女的。”

胤礽淡笑不語。

康熙舒了口氣,他終究是有點擔心,下一瞬問道,“那你和安娜伊麗莎白?”

“朋友。”

弘晝斬釘截鐵道,這個問題問的人太多了。從瑪嬤到弘暄等人,似乎都覺得男女之間走的近,那多半是有緣故的。而這份緣故,他們都喜歡偏向於男女之間的關係。

可他還小,安娜兩姐妹也小,背井離鄉心裡不好受。就算長得再好看,沒成熟的異性他絕對不會瞎想那方麵去。

而對她們言,弘晝是難得的一位能說通話的同齡人。哪怕興趣愛好不同,上了馬之後有點弱,但對於她們的支持和鼓舞也是獨一無二的。

他們不可能是那種關係,除非大家的年紀往後推幾歲。情竇初開,或許可以來一段跨國戀愛。

那麼問題也來了,跨國戀愛太辛苦了。

難道要他沒事就陪著飛過去?

可是沙俄真的很亂。

弘晝幾乎把不可能的所有因素都和康熙說了出來,態度十分堅決。他老人家聽得認真,對於弘晝也是認可的,隻是聽見了這些話,神情反而帶了幾分了解。

胤礽也是,折扇在手心上點了點,竟然眉頭微動帶著詩人的情懷,“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些事情順其自然,要是喜歡,就和本老爺說。”康熙拍了拍弘晝的肩頭,他語氣裡大氣肯定,似乎弘晝隻要說上一句話就能開口為其撐腰。

“……”

長輩們總有一種錯覺。

弘晝已經習慣了,他聞言點頭,“以後有看上的,絕對說。”

康熙滿意了,用飯的時候神清氣爽。乖孫還是那個乖孫,聰明伶俐,出來之後還露出了應由的殺伐果斷。性向沒有變,他準備的那些名冊也還有用。

更重要的是,人成熟了。

弘晝天天照著鏡子不感覺,但是一年多不見的康熙卻看得分明。身量高了,身形痩了,行走之間步伐穩健。那張臉棱角分明,好看的眉眼更顯出少年郎的俊氣。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頂出色的少年郎!

也怪不得人家張大小姐能一眼瞧中。

可惜弘晝無意,所以康熙的示意下推拒了,隻是相逢緣分幫著給了個善緣。

張家夫婦本來擔憂不已,一夜裡輾轉反側。心裡既疼愛女兒,又生怕貴人們心裡不高興,不免的後悔自己竟然想著繡球招親的餿主意。偏偏這件婚事是滿城百姓的見證下,無論是貴人還是眾口都難以說過去。

來人去說明意思時,他們更是喜不自勝,不住的頜首應下。

張家夫婦沒有說話,嘴巴很緊。但是弘晝動身跟著去東庠鄉的時候,身後也傳來了相應的傳說。

譬如葉良辰對男眷怒發衝冠,而男眷則為此推去良緣,兩人可謂是情深意厚,真心相愛的表率。有一些好事開明者,甚至煞有其事的為二人表狀真愛。

尤其是一些傳教士們,在有些國家這已經不是很稀奇的事情了。

康熙和胤礽聽聞之後,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弘晝沒有這麼誇張,也沒有生氣,第一反應就覺得樂嗬嗬的抿著唇笑。

他不可能和不聽的人解釋,更何況自攻自受什麼的……聽起來還挺帶感的。至於後來被人聽見,弘晝覺得這完全可以理解為後來人仰望偉人的時候,都會有一些他們愛聽的八卦小新聞。

看看當年的科學院院長為了將法製社會更加合理化,做出了多大的貢獻!

就如此刻!

為什麼東庠鄉是島上!

弘晝坐在船上,整個人的趴在窗口想要支棱出去,手裡拿著胤禛給的鼻煙壺不停的吸。他就像是多年的癮君子一樣,手裡的鼻煙壺像是命根子一樣,緊緊地抓著續命。

早有聽聞,特意讓魏珠提醒的康熙見此驚了,“竟然這麼怕船?”

弘晝緊緊地閉著嘴巴,他覺得難受,總有一種張口就會上吐下瀉的錯覺。這船裡弄臟了,收拾起來麻煩,說不準氣味很難散去,所以他本能的有兩腳圈著一盆盂,保證自己隨時隨地可以往下麵吐。

“上回五爺難受,一路上都是睡著過來的。”

“既然如此,那就去睡著吧,這裡還有你二伯在。”

胤礽聞言輕笑頜首,他不但不暈船,反而從頭到尾都表現出自己的風流倜儻。

一絲一毫都看不出是上年紀的人!

弘晝本來要動身來著,見此屁股反而坐的踏踏實實的。康熙退位之後還忙過一陣子,但是出來之後他就徹底撒手,讓胤禛能夠在京城裡爽快肆意的落實自己政權。當然還有許多的兄弟們看著,胤禛又不至於說做糊塗的事情。人逢喜事精神爽,壓了幾十年的擔子徹徹底底的離開了,康熙整個人宛如枯木逢春。

好像還更年輕了?

更年輕的康熙說完話,胤礽便從邊上拿出一副棋子出來,輕車熟路的打開來,“正巧路上無事,咱們來下棋消遣。”

康熙也是自然地伸手去拿棋,有商有量道,“誰先出?”

“上回你耍賴,這回我先出。”

“胡說,爺何時耍賴過?”

“有,就我喝茶的功夫。”

“渾說!爺是有棋德之人!”

“輸了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