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大清和郡王(1 / 2)

胤禛喜歡狗, 這件事情眾所周知, 內務府裡甚至特意張羅了人手負責狗狗每年的衣裳玩物等。

弘晝已經不遷怒了,但是被胤禛過分寵愛的動物都不被他待見,並且本能的避開免得看見。直到他長大些來往自由,他也發揮了自己的疼愛。

那是一種博愛,但真正算起來隻有大熊貓才是偏愛。

久彆重逢來到慶豐司, 裡頭的大熊貓又生了一隻六個月大的大熊貓。

許是他少來有點陌生, 大熊貓媽媽竟然緊緊的抱著孩子凝視自己, 以至於平時的飼養員都受到了防備。眼看著他們還想給自己把六月大的大熊貓抱出來,弘晝連忙謝過並喝止不用。

有時候, 眼睛擼也是一種技術。

作為自家有大熊貓的大款, 弘晝來這裡的主要原因就是洗洗眼睛放鬆心情。等他想起來去養心殿的時候, 胤禛一個人在裡間搗鼓小玩意兒。

那心情應該是不錯的。

弘晝想著上前去, 就看著胤禛一本正經的戴著深度眼鏡,正在專心致誌的給鼻煙壺畫畫。

“阿瑪?”

“來瞧瞧,這個如何?”

“挺好看的。”

弘晝敷衍一聲坐下,不想胤禛嗯了一聲,“那這個給你。”

“誒, 那先讓我挑一挑!”

弘晝連忙上前,他剛才根本沒有認真的看,誰知道胤禛給他一個什麼圖案的?

胤禛也懶得說他的敷衍,隻是瞥了一眼神色又低頭繼續描繪他的鼻煙壺圖案。弘晝順著看向拿出來的那個銅胎畫琺琅, “怎麼顏色這麼豔麗?”

“你的眼光不就是如此?”

“阿瑪, 你這是送還是罵?”

胤禛挑著眉, 眼睛從鏡片後麵從下往上的瞟來,“你到時候隨身戴著,出行在外有什麼不舒服的,就拿著聞一聞。”

知道弘晝有暈船的毛病,雖然後來舒緩了一些,胤禛卻覺得自己的鼻煙壺有了出處,隔三差五的就要送一個過去。他們父子的喜愛不大相同,這也算是少有他能給的。

弘晝的要求也不高,您老人家用心的送,他基本上都沒有脾氣的收了,然後自然地帶起笑意來,“阿瑪尋我有事?”

“你這幾日去了選秀,怎麼都沒有一個準話?”

弘晝聞言苦了臉色,說實話胤禛這樣的允可已經是特例了,他也看得格外認真。隻可惜他忘了一件事,雖然自己表麵上的樣貌年輕,但是內裡身為一個幾十歲的男人,對著十幾歲的小姑娘他基本上都是欣賞的神色。

真的很難做到所謂鐘情。

弘晝想到以前年輕芳華的時候都沒有把自己推銷出去,所以對於未來的福晉他憧憬,也有種潛意識的自我了解。真的讓他親自挑選未來的另一半,大概是不能了。

“沒有。”

弘晝一臉誠懇道,“一切都聽阿瑪的。”

胤禛聞言,嘴角翹了翹,“朕確實瞧好了,模樣是好看的。”

“誰?”

“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福晉是我的福晉,阿瑪你藏著不說可說不過去啊!”

弘晝的眼眸圓滾滾的,還帶著一絲稚氣模樣,但他眉眼俊俏襯得更是挺拔出眾。胤禛看了他一眼,驀然的回憶起未來兒媳婦的長相,腦海中忽然就融合了二人的長處變化出另一張熟悉而陌生的麵孔。

養兒為了什麼?

不就為了下一代麼?

胤禛心下一鬆,“隻問嫡福晉?”

“……還有彆的?”弘晝抓著跑到前麵的辮子往後一甩,“阿瑪,我這還要出去一年半載的,沒必要一回挑太多了!”

明明很關心自己的嫡福晉,但是再說話又透著一種未知懵懂少年郎的感覺。

胤禛覺得有些荒謬,心裡更是一頓,手下的活兒也放下來。鼻梁上的眼鏡壓了很久,胤禛將其取下來,揉了揉鼻梁,“那些書你看懂了嗎?”

“書?”

弘晝沒明白,“阿瑪說的哪本?”

“小院裡給你的兩本。”

“阿瑪果然是你!”

“彆打岔,看懂了嗎?”

“看懂了。”

“覺著如何?”

“……”

弘晝還沒有捋袖子說胤禛,結果他不以為然,隻關心自己看重的問題。

看懂了嗎?

他能說這種書畫的很是精湛嗎?除了大家的尺寸身形都一樣不客觀外,裡麵的技術和姿勢還是很有教學含金量的。可問題是,在未來的世界裡有許多為此做貢獻的形體藝術家們,他們才是真正的老師。

相比起漫畫書,他還是覺得視頻版的看著比較有感覺。

最重要的是,和渣爹討論這個問題好似有點過了吧?

弘晝一時有點尷尬,眨了眨眼想著怎麼組織詞語。

胤禛見此歎了口氣,他知道弘晝肯定看了,這是基於對他的了解。可是這樣說不出話來,既對應了他的猜想,又很是無奈道,“你跟朕來。”

“是。”

弘晝應著,胤禛起身往身後的小書房裡走去。那裡是他數多年的藏書們,入麵最多的就是近年珍藏的佛經們。

這些都不是弘晝在意的,胤禛的腳步也沒有停,徑直的帶著弘晝往裡間去。這裡麵是屬於他的私人地方,就連弘晝都是無旨不能隨意而入,而今也是頭一回。弘晝跟在後麵,眼睛大大方方的轉著看,走了一會兒後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阿瑪,您這是繞遠路了吧?”

“……”

胤禛沒有說話,但是氣氛莫名的有些許的壓抑。即便那不是不高興的情緒,弘晝也當即閉上了嘴巴,隻是在腦海裡打了個問號,對於這個書房更顯得幾分好奇來。

兩人徑直的往最裡麵走,待到最後一排的時候,胤禛停了腳步指著左邊的,“這些你挑幾本回去看。”

“好。”

弘晝至始至終都乖巧的聽話,直到他抬眸看見了眼前的數多本顏色豔麗的書封。

正如胤禛的各人欣賞而言,那些鼻煙壺都是山水等畫,與收藏的瓷器也有幾分相似的風格。而他前不久嘲諷了弘晝的直男審美之後,又帶著他來看書封就很直接的直男的忄生啟蒙漫畫書?

弘晝有一種剛才看到的大熊貓都是馬賽克的錯覺,他呆愣的看向胤禛,神色中滿是征詢。

胤禛見此,帶著幾分恨其不爭的神色,“帶回去好好地看,若是還無知,再來和朕說。”

“……”

說什麼?

難道他的臉看起來這麼純潔嗎?

弘晝懷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結果胤禛瞪了他一眼,無奈隻能隨意抱了兩本的解釋,“阿瑪,其實這些事情我懂得,出遊在外的時候也聽聞了一些。”

“江南水鄉柔美,出去一年也隻是聽聞而已?”胤禛睨了他一眼,將他懷裡的兩本拿走,又親自挑了三本過去。父子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還嘀咕一聲,“選都不會選。”

我的錯。

弘晝終於明白胤禛發什麼瘋了,這就像是大學生一樣。讀書的時候,家長都說不能談戀愛,而且現代的社會年輕人太過意氣用事,一不留神就會造成他殺情殺的悲劇,所以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但是等到畢業的一周內,家長就會關懷你的男朋友女朋友呢?

而往往這個時候畢業季,大多數人都是沒有的,結果也不可避免的得到了家長們的唾棄和怒意。

我的孩子怎麼連個對象都沒有!

明明他名節保身,結果著急起來胤禛反而覺得他太出淤泥而不染了,連點花邊新聞和緋聞對象都沒有,太丟人了。

弘晝抿著唇沒說話,但是心底裡也在罵。

呸!有本事和瑪法比呀!你個渣渣!

渣渣的渣渣帶著東西被趕出了養心殿,他想著自己不如搬出去科學院住兩天,免得對付這更年期的渣爹。結果長輩們的速度總是最迅疾的,在他回去之後東西一丟,才剛提起筆來坐了兩副大作後,毓慶宮來了個嬤嬤。

這位嬤嬤從未見過,但她是以皇後的名義叫過來的。

弘晝想了想,前幾天好像是說有好些家眷遞牌子進來請安,當時嫡母還叫他過去,似乎想著撮合相看來著。不過這種相看他不喜歡,所以就推辭了。

難道這招不行還有彆招?

弘晝將嬤嬤叫起,又請了茶,“汗額涅叫你來是有何事?”

“奴才是敬事房的宮人,特特來給王爺教人事的。”

弘晝當時臉就綠了,他記得教人事的宮女都是年輕姑娘,渣爹嫡母心這麼狠嗎?他都要將人趕走了,便聽嬤嬤儘職儘責的拿出一堆書和道具來教導他,他這才勉強鬆了口氣。但事實上,他還太年輕了。

嬤嬤言說的十分詳細,偏偏她年老沉穩,說這些都顯得一板一眼的。她說了表麵之後,便福身叫了五個宮女進來,“王爺瞧哪個好?”

有問競答?

這些丫頭就算不是大美人,眉眼也是端正的,弘晝本能的挑了一個前麵更有料的。

眾人再福身,除了嬤嬤和被挑中的之外儘都離開殿中,並且關懷的將門關上。

弘晝心中暗道不好,果真下一瞬嬤嬤用她那四平八穩的聲音下令,“脫。”

那宮女垂首肅立,聞言抬手就要解開衣襟。

弘晝嚇得猛地跳起來,大喊一聲,“停!”

嬤嬤和宮女都愣住,沒想到弘晝會這樣大的反應,“王爺可是不喜歡?”

“不喜歡。”

“那奴才再去挑”

“不用!都不喜歡!”

弘晝斬釘截鐵道,他一沒有看這宮女的身子,二全都一口否認,所以不存在說讓宮女難堪的。他指著大門道,“嬤嬤走吧,爺忙得很。”

“王爺的命令奴才不敢不從,可是皇後娘娘懿旨,今日勢必要教郡王人事才可。”

宮女退了一步,嬤嬤隨之解釋,但她眼珠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王爺若是不喜歡生人,不如就讓柳姑娘來?”

神他媽皇後!嫡母的手才沒那麼長!分明就是渣爹作祟!

這什麼仇什麼怨啊!

穿越這麼多年,弘晝終於知道古今兩代人最大的不同了。至少在現代,再迂腐自大的爹都不能指著床上的事情來說,當然青春期的時候會提一提,但是相比起來真的小巫見大巫啊!更恐怖的是,渣爹的這種行為隻能算是關懷!並沒有越界!

弘晝啪的拍了腦門,指著門道,“出去。”

他麵容沉著,不見絲毫喜怒之色,但惱意已經分明可見了。弘晝多年養尊處優,早已養了一身氣,如此已經是生氣了。

嬤嬤不敢造次,隻能退而留下了這些道具物什,好讓弘晝可以自己學習一二。

門前的石中等人待嬤嬤離開,進來時也很小心,“主子若不用膳?”

“用個屁!”

弘晝粗口而發,看見那些東西更是哭笑不得的擺手,“這東西都收下去,彆讓爺再看見。”

“是是是,奴才這就都收了,主子莫要生氣。”

“爺有什麼好氣的!簡直莫名其妙!”

弘晝皺緊眉頭,不高興的兩手抱在身前很憂愁。他就這麼隨口嘟囔一聲,沒想到身前的石中卻是欲言又止起來,“主子,這,這皇上也是著急啊!”

“著急?”

“是啊!主子您自來就忙碌政事,身邊連個人都沒有,皇上怎能不急?”

“誰說沒人?你們不是人?”

“主子又消遣奴才了,奴才隻能幫主子跑跑腿,可內裡的事情怎麼能夠?”

“……爺有琴書!”

不說還好,石中一聽弘晝這麼親昵的叫名字,反而笑了起來,“可柳姑娘還不是您的人。”

什麼才叫身邊人?

那肯定是溫香軟玉,一同快樂過的才能算。

雖然在場的多是太監們,可這些道理大抵都明白的,對此也是跟著笑了笑。

弘晝不是不明白,可他現在才十四歲,你們這麼著急摧殘未來的花朵不會太殘忍了嗎?很多事情他能夠理解,但是真的讓他小小年紀就……真的有點心理障礙。

他有些不滿道,“以後不就是了。”

畫南看了看外麵,他知道弘晝的脾性和規矩,見沒有外人便大著膽子道,“可保貝子都有人了,唯獨您身邊光禿禿的,皇上不急才怪。”

“有,有人?”

弘晝想了想,上回弘曆好似是這麼說著,所以才和堂兄弟們一起同流合汙,這才顯出他這個人的格格不入。但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帶了人回來,這給了長輩們希望又有些著急。

因為他和柳琴書還是乾乾淨淨的。

如果知道有這麼多人虎視眈眈,他肯定會和柳琴書做個對詞,對外應付一下也好啊!

弘晝有些苦惱,畫南見此點頭,“保貝子不隻有高使女,還有富察格格呢!”

“……”

破案了。

弘晝瞬間恍然大悟,感情是因為兄弟之間龜兔賽跑,長輩們對兔子疼愛也有對龜的著急,不希望他被甩的太遠。

可問題是,他們思慮都不相同。

弘晝當夜挑燈夜讀,將幾本漫畫書是橫看豎看,完全都了解了一遍後次日過去養心殿請安。他不想在鬨出烏龍來,爭取在出宮前就把自己的態度交代乾淨,自然就帶著對研究的最高態度,認認真真的和胤禛回稟了自己的心得。

他看得懂,隻是對於未來的人比較挑剔而已。

弘晝看著胤禛,一字一句咬的清晰解釋,“阿瑪,咱們大清的規矩向來最嚴,也從來不允許嫡出前有庶出。兒臣從來不論這些,隻想著忙著科學院的事情,可是女人家在後院裡難免有個高低。與其到時候麻煩,倒不如乾脆清淨一點。”

“不想要這麼多?”

“對,兒臣身邊已經有一位使女了,隻想著迎嫡福晉入門,為兒臣的後院掃去塵埃。”

弘晝想的不多,他知道自己的不擅長,也對渣爹有一個長袖善舞的紅顏知己做嫡福晉感到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