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大清和郡王(1 / 2)

身為沙俄的國王, 彼得·阿列克謝耶維奇是很有雄心的。一生中建設無數, 直到四年前和瑞典亡國的大北方戰爭勝利後, 俄羅斯元老院授予他“全俄羅斯皇帝”的頭銜, 至此也真正的加冕為皇, 成為真正意義的帝國。

彼得皇帝積極推進社會、政治、軍事的改革,努力將俄羅斯社會經濟麵貌向西方靠攏。

這裡麵的種種文化, 對於康熙和弘晝而言都是陌生而熟悉的。一個是報上耳中有聽有見,一個是對後來的社會製度熟悉, 但是眼見為實的感覺始終比腦中的虛幻更加實在。

因為近年來大清和俄羅斯兩國有許多來往, 所以飛艇大隊的機夫駕輕就熟, 恰恰好一天的時日就到了俄羅斯的地境。再隨著早前說的紅旗暗號, 弘晝站在窗前很自然的看見了那熟悉的新京都聖彼得堡。

身為中華的鄰居, 弘晝曾經是去過俄羅斯的。但那個時候的聖彼得堡都是建設全麵, 不從事政治的他也就在涅瓦河旁看一眼,而非如今來往都是貴人和侍從們。

頭頂上這麼一排的飛艇而來, 彼得皇帝也早已聽聞的走了出來,還有皇後等人。飛艇還沒有下去, 弘晝甚至能聽見一眾歡呼, 還有俄語和各種奏樂。

他們在歡迎。

康熙原來是愜意十足的呆著, 他早就習慣了出門在外的不便,身邊也總能給他的不便創造成便利。最開始的時候雖然他有點恐高,這個詞還是弘晝和他說的, 但他並不承認。他大清皇帝, 曾禦駕親征又登高祭天,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嬌氣毛病?

當朕是他麼?

坐船都會暈的孩子。

康熙很是不屑和固執,堅信自己不可能有,隔三差五的還會很新鮮的樣子要飛一飛。

當時飛艇每天都在改進,弘晝自己都飛吐了,恨不得能造一架飛機來解決所有的問題。結果一扭頭,康熙老爺子慢慢地習慣了他放得高度,閒情逸致的開始看風景。而隨著後來慢慢地進步,飛艇越來越高,康熙也越來越喜歡飛。

所以後來心中一動,不擇手段的偷了調試最好的那架溜了。

所以這一日的飛行旅途,康熙更顯得意猶未儘,覺得在上空睡覺太有意思了,以至於夜裡還執著的要看星星把酒言歡。後來還是自己受不住的眯著眼睛睡下,等到再睜開眼睛看發現下麵的景色建築全然陌生,魏珠回道,“主子,到了。”

“到,到了?”

康熙猶有些不信,搓了搓眼睛似乎覺得自己在夢裡。

弘晝起來得早,扶著門邊站姿隨意,“昨夜沒有大風大雨,幾個師傅輪流值夜開著,還比我想的要早一個時辰到。”

康熙頓時有了班級提前的驚喜感,他歡喜的撫掌大笑,“好啊!”

說著往窗外看了看,又喜不自勝無處安放,轉身兩手緊握著拍了弘晝的肩頭,暢快得意道,“吾大清昌盛!”

康熙像是唱大戲的台柱一樣,說的那叫一個慷慨慨然,弘晝硬是撐住他的歡喜,等到肩頭上砰砰好幾下才提醒,“還有會兒就下去了。”

這句話叫康熙回過神來,連忙讓人把他備好的衣裳拿出來,轉頭看見弘晝偷閒的看著自己笑,他更是嚴肅指道,“換一身。”

弘晝低頭看著自己的新衣裳,“挺好的呀。”

康熙眼神淡淡的掃了過去,“朕之前準備了一身,你現今換上。”

弘晝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就看著魏珠和另外的人將一身小些衣裳拿了出來。

皇家人講究起來也是很麻煩的事情,譬如不同的場合裡有不同的服飾著裝。服飾中除了朝服外,還有禮服、吉服、常服、行服和雨服。當初裝箱上飛艇時,因為康熙的物什太多還有些分到另一艘飛艇中存著。

而這一身則是禮服,想來是針對於今日與彼得皇帝相見而準備的。

等展開一看,他的竟然和康熙的那身有些迥異,但和他以前看的不大一樣。

“這是?”

“朕親手設計的,可好看彰顯?”

弘晝差點說了渣爹,畢竟風格有些相似,但好在他謹慎的沒有張口。康熙很高興,身旁的魏珠笑著道,“主子設計的時候,還特意為王爺也做了兩身。”

“出行在外,怎能不著重裝行?”

魏珠這樣說,康熙難得的還拗了起來,一副是因為你肯定不重視這方麵,所以才會費心思順手給他做了兩身而已。

弘晝聽了眼眸一彎,“謝謝瑪法。”

他身上的這身也是早有準備的,但他換了康熙準備的之後感覺也更正式了。尤其是看見俄羅斯這歡迎的隊伍,頓時受教的站在康熙身邊當好看的陪同。

飛艇落下,門一開。

登時就有早一步前來的報刊人員忙碌起來,舉起畫筆的舉畫筆,拿炭筆的拿炭筆,還有抱著相機的已經站在最佳的地方,前後各一個瞬間將兩方人員的第一樣子拍了下來。

康熙和弘晝都是有經驗的人了,幾乎就在那一瞬間就揚起笑意,帶著官方和矜持的神色對著彼得大帝等人。

眾人擁躉之下,兩方靠近過去各自行了帝王禮儀。

弘晝見過之後,眼睛瞬間看向了安娜和伊麗莎白,眼裡露出幾分欣賞。當初兩個小姑娘一身宮裝,加上自身得天獨厚的長相,實在是驚豔了他,有種芭比娃娃出現在麵前的感覺。但後來因為環境的影響,她們的宮裝有了改良,偶爾還會穿上清朝的服裝。弘晝雖然不在意這些,但是個人的審美上,還是覺得她們本國的宮裝長裙才是最好看的。

白皙的皮膚,透徹的藍眸,一頭淺色金發也隨之年紀有了些許變化。

更重要的是,她們盛裝出行,神采飛揚的襯出大好年華。

未來的新娘子安娜,更是美出了新的境界。弘晝見此舉了大拇指,用流暢的俄語道,“漂亮。”

闊彆四年的朋友,弘晝沒有絲毫的生疏,安娜噗嗤笑起,“謝謝。”

倒是一旁的伊麗莎白規規矩矩的行禮,走近兩步低聲來,“我呢?”

“漂亮!”

伊麗莎白當初第一眼就讓他驚豔,十六七歲正是年華時,也不會有西方人所謂的早衰麵容,整個人簡直白的發光。

弘晝是由衷的感歎,伊麗莎白卻哼了聲,“一樣的話沒有誠意。”

“你耳朵不好啊?沒聽出我對你驚歎號的稱讚嗎?”

伊麗莎白這才勉強接受,同時反駁,“你耳朵才不好!”

“列夫的意思是,我不好看?”安娜見兩人如此很高興,但是見著母後正在留意過來,及時的插話反問。

弘晝對此調皮的挑了挑眉,眼睛轉了轉,“我可不敢誇你。”

安娜頓時被逗得一愣,想到後日的就要出嫁頓時幸福的笑,“確實不用你誇。”

弘晝見此笑得更開心了,看來安娜這段婚姻至少是自己喜歡的。

這大概就是兩國之間的差異,安娜也比以前看著愈發的開朗活潑起來,看來書信裡說的都是真的。

一眾人擺了個姿勢拍照,然後迎著康熙他們下榻。

伊麗莎白和使者都去過大清,所以在招待中多有照顧,還特意問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弘晝隻有一句話,再沒有比著更滿意的了。

在多年的中式風格裡,出現截然不同的西式裝修,第一眼就覺得有幾分新鮮感。

弘晝直接上床滾了兩圈,整個人陷了下去。

石中看著按了按,“這床這樣軟,主子可睡得慣?”

“肯定能,我能一睡不醒!”

弘晝激動道,石中聞言又左右瞧自己歇哪兒。好在這本土的侍女反應過來,上前和石中說外間的小屋子是他的。

侍女是伊麗莎白身邊的,當初也跟著來到大清,自然是聽得懂這些話的。

眼看著旁人離開,伊麗莎白走進來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這對於大清而言是稀罕物,但在他們這裡隻是普通的一個長板凳而已。她像是覺得沒有了外人,坐姿也格外的隨意,“今晚上還準備了晚宴和舞會,你還記得怎麼跳嗎?”

弘晝想了想,“應該還記得。”

“那來試一試?”伊麗莎白站了起來,笑著看著自己。

弘晝看著她那露肩宮裝,“你現在就要跳?”

“有問題嗎?”

“沒有。”

弘晝站了起來,像是以前學習一樣紳士出手。伊麗莎白蹲身福禮,將手落在他的手心上。

有點涼。

“你的手怎麼還是冷的?”

“沒事。”

伊麗莎白不以為然,她像是想到了高興的事情,揚起唇角笑了起來,“如果父皇和你說了什麼,不是很過分的話都可以答應。”

“嗯?你要我做賠本買賣?”

弘晝可是準備了一堆的東西,就想著要好好地表現大清的風采。有些事情雖然在《世界報》裡可以聽聞了解,但是不到現場去看誰知道有幾分真假?

伊麗莎白輕輕旋轉一圈,“不,我是說私下。”

弘晝眉頭攏起來,側頭看著伊麗莎白。近在咫尺的漂亮麵孔上揚著笑意,聲音卻很低很低道,“他病了。”

這個有點意外。

弘晝想想,方才照麵看著彼得皇帝有些憔悴。但是康熙和胤禛忙碌起來的時候也是無暇顧及,康熙也是這兩年才長了些肉,反而人還年輕起來,所以他一點都沒有往那方麵想。最多最多,就是覺得這皇帝太過實誠用心,所以才會事事專管。

伊麗莎白這樣講,那就是不對外伸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