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那個和親王(1 / 2)

從最一開始,佛爾果春就知道弘晝是什麼人。富爾敦跟在弘晝身邊,她偶有聽聞便得知了五六。再到那一天初次見麵,他們眼中彼此萍水相逢,毫無漣漪就決定了所有。

她心中想,家中想讓她入王府怕是不可能的。

佛爾果春如此和二伯說了,沒想到兩天後就送來了聖旨。她不僅嫁了,還是嫡福晉。

可怎麼會呢?佛爾果春怔愣一瞬,而後赧然搖頭。便是有自己權益又得寵的王爺又如何?婚事也不過是看皇上決策罷。

佛爾果春理所當然的想著,當初富爾敦在耳畔誇讚的許多話,自然而然的就略了過去。她覺得百聞不如一見,隻可惜當初一見太過短暫,隻能靜靜的等待婚期將至。

曾經翻閱了無數本書,也曾踏出過京城的十幾歲少女自覺如此,直到那天。未來人毫無章法,爬上牆頭,躲在窗後來看自己。佛爾果春隨著視線看去,正好看到了俊秀少年眼眸彎彎的笑。

不過一眼,佛爾果春心中慨然,這就是她想象中的一生。

甚至是更好的一生。

想象中的相敬如賓,又或者更加親近敬重,入門之後更是全然的體麵。佛爾果春從來不奢求什麼情愛,對於弘晝的好也都一點一滴的記在心裡。但無論如何,出自大家的她受到教育不同,比起淺薄的情愫更相對於能摸得著的東西。

比如對她的好,還有他們之間的孩子。這不是佛爾果春太冷靜,實際上他們二人都如此,真正說來的感情夫妻之間還沒有這血脈來的深。

佛爾果春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所以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後,一個儘職嫡福晉的本分她都會做到做好。

推出柳琴書,雖然由她的私心,實際上也是公平的。

柳琴書身份太單薄,但她最早跟著王爺,又是一心向著。後麵生的不管兒女,佛爾果春都願意讓她安然生產下來。

當然,這也是王爺心裡願意的前提。

如今柳琴書到了彆院養胎,那府上總要有一個出挑的才可以。永璧年幼還要人照顧,自己也無暇顧及再倉促懷喜,佛爾果春每日裡閒情逸致的養孩子,亦或者去後麵的竹林看看大熊貓們。對此不再多加插手,隻要保證不發生過分的事情就好。

額林珠察覺其中,也不再那麼小心避讓,邀寵的行為自然大大方方。她從入府之後,心思就是眾人皆知,弘晝也是心知肚明的。額林珠一腔柔情與用心,弘晝受之歡喜,每每回府時,幾乎一半時光都想要去聽聽書睡個覺。

既是享受,也是休息。

相比起來,李秋濯則像是給人的印象一般,清清淡淡的半點都不著急。小院子裡的人看得心中浮躁不安,跟著她來的竹枝也問,“就連柳使女都出了頭,格格怎麼還這樣不慌不忙的?”

李秋濯閒著無事,自己拿著小盅在製香,聞言不以為然,“柳使女是舊人,王爺自然待她不同。”

“可格格生的最標致了,就是不打扮都豔壓群芳,若是再去園中走走豈不好?”

雖然這是最普通的招術,但不可不說是最適合的。模樣出眾絕色的女子,站在園中遊走,花團錦簇不僅壓不下她,反而襯得她更有幾分活色不同。

竹枝鬥膽言語,李秋濯手下不停,說話時和她本人一樣,輕輕地一句,“掌嘴。”

彼此是一同長大的,竹枝張了口就知道不對,聞言更是沒有半分不滿,低著頭默默地打了嘴巴。

她家格格是多才情高傲的人,以前在府裡看著姨娘們爭寵,像這種以色侍寵的事情最為不堪。若果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格格寧願斷了那份心思,清貧苦樂至少心平。

那掌聲打在嘴上不留情,李秋濯默默地數了數叫停。

她自小生得好,一張臉上的眉眼五官也是無可挑剔。好在顏色並非媚豔之流,所以幼年和姐妹們都相處的還算不錯,爹娘對她的姿容更是驕傲不已。彆人對此很是羨慕,卻不知讚賞的目光看得太多了反而不喜歡。

李秋濯這麼覺得,卻也沒有笨著急於表露,反而因她眉眼都是溫柔,更覺得就是溫婉性子的人。

說起來,王爺他看著自己的神情與人一般無二。

不過他不是女子,沒有羨慕與嫉妒。而自己身為他的人,卻也沒有露出半絲癡迷。

王爺他是喜歡自己的臉,僅僅如此。

李秋濯的手摸了摸臉,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讓她生出幾分歡喜。心中沒有太多的負擔,又想到了額林珠。

不知道她牽腸掛肚的,到底是什麼?

當真這樣叫人癡迷?

李秋濯百思不得其解,但她在製香的時候順便多做了一味染在書簽上。那裡麵帶著自製的淡香,就像是焚香一樣,在一段時間裡都有味道,讓人聞了心神舒緩。

弘晝收到的時候很喜歡,畢竟胤禛給的鼻煙壺很醒神,但有點太刺激了。一回兩回還好,平常都拿來用,等到暈船等需要時,藥效也就變差了。

許是看著弘晝喜歡,等奴才送完東西走開,傳消息的奴才很自然的說了一些王府裡女人們的三兩事。

王府裡都是弘晝的人,大大小小的都會留神,偶爾也會說這些八卦小事來。尤其是最近額林珠那裡,就是添錢另外叫廚房做吃的,這種小事情也都被記著會有閒說。

弘晝不是想監視,但不得不說底下的人太會做人了。

王府裡一派和諧,弘晝雖然沒那麼清楚洞悉女人們的心思,不過看著這種平靜的表麵,他當然是高興的。休息的好,出門辦差的效率好像都高了。

尤其這一年沒有科舉進京,大清的目光幾乎放在科學院的招生考試上。

胤禛這回不幫他,弘晝也真正的當了一回主考官。以前他都是隨意吩咐一句,大大小小的事情和決策自有人來。這回除了之前的出考題外,連場地細碎,來往學生在京中事情等等都要過目。

不僅是京中,還有各省。

科學院與科舉一般,都是全國製的,甚至還有另一批條件篩選後的國外選手。每年的考試分為初試、複試和院試三種。

初試則是各省人在家鄉的知府縣衙報名,報名成功之後靜待佳音。光是報名這件事情,就有一些門道。前幾年裡有些人看著熱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興衝衝的跑來跟著聞聞香,其中就有一些底子不乾淨的。弘晝早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說過,考生的品行很重要,若是作奸犯科、德行不佳之輩更不能容忍。畢竟入選之後大家都是同事,到時候進了科學院裡更是要朝夕相處,相處好不好不說,彆到時候反過來幫著外人就遭了。

當然時代和環境影響,難保不會有一些無辜之輩,所以都讓他手下的直係人士盯著。隻要有一些不對的,之前的案底可以看,但也要自己再查一遍。

如果是真的不妥,那就依法處理。若是品行問題,則記錄檔案。無論如何,最終敲板都要等到弘晝點頭才能確定。

許是有些有所耳聞,亦或者當真很少,所以基本上都沒問題。倒是人數上多了,前幾年有些倉促,再加上人少無所謂,考場就在縣衙裡。後來科學院漸漸出了名,每年報考而來的也蜂擁而至,索性就將城外的自助站擴大。另辟兩樓在旁,一樓為科學院為名送來的一些書籍和擺設,不僅是以前人的成就,還有這些年科學院的發明成果擺著激勵人心。另一樓則為了公平起見布置的考場,考試當日所用紙張等等都是統一發放。

也是因為這個,大城之外臨時搭建的小站,自然而然和京外一樣都成了一處小鎮。而且這處小鎮來往人多,尤其是自助站旁一圈的,都是這些不走科舉腦子靈活的學生們。

還有商人們眼光獨到,隨之在旁投資生產等。

初試是純筆試,是看學生的個人思維和基本底子在哪裡。基本上真的有這方麵興趣、天賦和勤奮的學生,初試都是毫無難度,最多是看高低而已。

複試在當地大省的科學院考,分為筆試和麵試,前者是根據當代時局的考題,隻要認真的看過報紙,以及自助站的書院都能知道一些。麵試則是中華科學院和當地科學院分院各一位教授,以及當地的知府等人親自麵試。主要看看考生的自我水平,以及是否有筆試作假的可能。有個彆優秀的考生,還可以拿出自己之前的手工創造等物。隻要不是太差,反正看了多少是加分的。

一路上披荊斬棘,才會到院試。

院試,顧名思義就是到中華科學院來最後考試。也是往年弘晝都會做的事情,自己親自前來舉行開放式的考試。分為筆試、搶答、還有展覽以及提問四關。可以說是考試,也可以說是近代化的學術博覽會。

畢竟一個真正有用的人才,需要的不是死記硬背的學生。就像是科舉學生一樣,如果隻是死記硬背,考到舉人就已經是登天了。若是有幾分靈活腦子,或許能夠考到進士,入朝為官。但是真正聰明動腦的,一般都是在朝廷上巧舌搬弄,亦或者是一位實乾的大臣。

而科學院需要的,僅僅是後者。

前者也不是不可以,在一定學識的底子下,可以把他換到科學院的外交部裡。絕對讓中選的人發揮發熱,不存在所謂的冷板凳現象。

弘晝想著這回是自己完全操刀,索性連初試複試的考題都是親自把關,其中還加了幾道附加題。不影響整體成績,但可以在基礎上看到一些更出眾的人才。

他如此想著,就等著收一批真正的直係人手。但可能是他更認真的原因,初試之前竟然就鬨出了問題。

弘晝的題目沒有錯,設定的章程也是對的。外人可能不知道,但監考和內部人員都知道今年是他完全親自把關,還結合之前幾回的考試經驗做了微微整改。底下人有眼目睹,個個都是提著口氣想要做好本份。

然後就發現報考的人中,竟然有十幾個留著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