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快樂的皇帝(1 / 2)

胤禛要當甩手掌櫃,結果發現自家女兒的人生大事真的定了下來,還跟著弗裡茨走了!

田地裡苦心勞動的老農夫聽見消息,頓時健步如飛的趕過來,再追著屁股後麵跑。

弘晝就這麼看著,直到飛艇走遠了,他才疑惑,“這是乾什麼?打人?”

可弗裡茨不是胤禛自己選的嗎?

弘晝覺得莫名其妙,他想著找個人去圓明園問一聲,結果他才回了養心殿,圓明園來的人飛著車快步趕來。他氣喘籲籲,臉都是紅的,“回,回皇上,太上皇聽,聽聞公主與弗裡茨王子走了?”

“嗯,走了。”

那人臉色驟然變白,“此等大事,太上皇今日驟然聽見便是大怒,來的路上很是氣憤。”

他不敢指責弘晝,但是一路上胤禛的樣子曆曆在目,心裡著急便急忙說此。

弘晝聽得一愣,“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人都說退休之後就會脾氣變好,看哪都是世界和平。想著胤禛出去兩年,對宮裡的事情似乎也看得開放得了手,回來時候臉上都漲了點肉,他心裡也是挺高興的。所以對於種菜種瓜這種計劃,弘晝和額涅等人是一樣,高興他的狀態,但不打算參與其中。看似不大關心,可實際上胤禛每日裡做了什麼,吃了什麼,甚至地裡掐死了多少條毛毛蟲,弘晝都是一清二楚的。

不過弘晝關心的重點,幾乎都在胤禛的身體上。

眼看著養成了頤養天年的小老頭,怎麼又生氣了?還要追著過去?

弘晝皺著眉,“到底怎麼回事,詳細說來。”

傳話的瞧著不對,終於喘平了呼吸娓娓道來,“太上皇想著畢竟是兩國之間的姻緣,為以表心意,就和公主道等弗裡茨王子走的時候要送一些大清的土特產過去。可沒想到前些時候下了雨,夜裡沒有留神灌了太多水,有些菜都蔫了。太上皇為此一連幾次歇息不好,今兒早上才裝好了兩籃子新鮮菜來,結果聽說公主竟然也要跟著走。太上皇當即就摔了一籃子,上飛艇的時候都在問候皇上安。”

老子怎麼可能給兒子問安?

不就是一路上罵罵咧咧的嘛。

弘晝並不生氣,想來傳話的坐不上飛艇,能趕過來也是一路汽車飛奔來的緣故。他摸了摸下巴,找到了其中的問題,“什麼叫公主竟然也要跟著走?什麼意思?”

“就,就是公主也去普魯士。”

“……誰說的?”

弘晝瞪眼,腦海裡忽然浮現了弗裡茨得意的麵孔。不會這小子在背地裡拉著福宜,兩人一起忽悠著說去俄羅斯,實際上去了普魯士吧?

他一張臉嚴肅極了,傳話侍衛嚇得不敢抬頭,“是宮裡來傳話的太監,說公主跟著走了。”

“……”

殿中進入莫名的沉默氣氛,弘晝眉頭一動撫著額頭,等他的臉埋在陰暗處的時候,之終於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聲音溢出,肩膀也是抖動的。

胤禛一話嘮起來很恐怖,所以從他去了圓明園之後,明麵上過去傳話和送東西的奴才,不是乾清宮就是慈寧宮的。弘晝最多在裡麵夾帶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兩父子感情變質了。

實際上,也差不多。

明明是很親近的,但又很煩惱的要躲著。知道對方鬨了個大烏龍,弘晝第一反應還是取笑。

去傳話的,正是乾清宮的太監。

加上弘晝和福宜的話語決定都是私底下的,除了幾位老人之外,彼此都沒有對外伸張。所謂的盟約,還等著兩人大婚的好日子才正式登報告訴天下。女子參政掌權這種事情,畢竟還是少數,尤其是大清的國土上,更是少之又少。沒有肯定的把握和機會,弘晝不想要讓福宜白白擔了野心家的名頭。

要,就要實際的好處。

胤禛一心一意的挖土施肥,幾乎和外麵隔絕了。他那拚命四爺的名頭,表現就在於他的堅持上。隻要胤禛想要做一件事,他自然就會用心的做。甚至比起那高高在上的皇上,他更喜歡過這樣繁瑣簡單的田園生活。閒著了就是養養狗,弄點小瓷器或者鼻煙壺,日子過得美滋滋。

也難怪康熙看他不順眼了。

弘晝樂得不行,讓傳話侍衛下去,看著手裡的東西也不著急,乾脆就去乾清宮。

乾清宮裡的曾祖孫兩人很是愜意,這會子才剛過完年,外麵的天還冷的厲害。一老一小最近的安排都很穩定,常常毫無形象的蜷縮在炕上,樂滋滋的捧著本西洋來的雜記看。

更難得的是,今兒來時還遇到了福慧。她更矜持淑女些,坐在椅子上,不過也是捧著本書看的津津有味。

永璧見了連忙起來請安,“汗阿瑪坐。”

這孩子已經長成了標誌性的長發,佛爾果春拿著過足手癮,最近還很愛給梳君子發髻。弘晝的手撫著那小腦瓜後,還故意的揉了揉,“看的什麼?”

永璧將書頁一翻,露出書麵。

《康熙帝傳》

而康熙呢,弘晝坐到邊上的時候瞅了眼,正好是說路易十四的。這兩個老筆友,互吹了一些年,如今一人落入黃泉。不管是回憶青春,還是感慨人生輝煌,這都是康熙很愛做的事情了。

福慧看了看他,“阿哥安。”

“嗯,年後可是還去女學?”

他們兄妹相處的時間少,但彼此脾氣還算處得來,弘晝心裡有偏向,但表麵沒有太區彆對待。稱呼都是一樣的,兄弟姐妹之間的照顧也不會差。不過因為相處時間少,到底是差了那點子親昵的味道。

“還去。”

福慧手指撫著書頁,點頭說道。

弘晝見此,這才扭過頭來說胤禛那場烏龍事情。

當著晚輩們的麵,康熙一點老者長輩風範都沒有,眯著眼睛得意的笑,“朕還在這裡忙著,誰讓他種土去?”

老子還累死累活的,你個兒子還真的就養老了。養老就算了,可這農物上的種植,胤禛雖然有些見地和經驗,但實際上結果都比不上康熙的。典型勤奮足夠,結果不夠。

胤禛要退位,做什麼都好,康熙無話可說。不過不影響他老頭子看著不順眼,估計折騰折騰。

反正也沒壞事,不然弗裡茨以為大清的公主是好娶的?

康熙整個老頑童,在不傷及的前提下,越熱鬨的他越是高興。

對永璧也好。

弘晝瞥了眼這孩子的傻笑,康熙當初就是這麼賊心眼多的破壞了孩子的天真,順便把他這位阿瑪的偉岸形象踩碎。一大家子,隻有康熙的形象完美。

當然,永璧也不是傻孩子,隻是比著弘晝略顯正直而已。留在老道的康熙身邊,學一套傳統性的古代皇帝,再綜合如今日新月異的環境。不敢說未來的大清是如何,但至少隻要不犯傻,盛世至少比記憶中的大清會更長。

他也隻能儘量做到這一點。

彆管永璧以後是如何,隻要適合當皇帝就好了。何況他們長輩們看著,品格上不會差的。

弘晝陪著說笑一會兒,看著時辰差不多就走了。他前腳除了乾清宮,後腳福慧就追了出來。

福慧叫住他,走來的時候還有些糾結,直到離著弘晝還有三步遠的時候一頓,“阿哥,我想入女學的名譽人。”

名譽人,就如福宜是女學的名譽校長一般。除了昭妃李秋濯那樣的真材實料,還有五湖四海而來的女大家們,名譽人也有好幾種。這代表了女學的名聲和地位,號召著女性的身份有所改善,所以名譽人內裡知識不夠,但品格身份卻很講究。

過了年也才十一歲的福慧,卻想要當名譽人?

弘晝不是輕視,但他有些好奇,“跟我去養心殿再說吧。”

福慧眼眸一亮,緊跟著他走。難得兩兄妹這樣單獨一起,福慧自然就少了那點緊張和束縛,“阿哥,你在西洋國真的好出名啊!”

“出名?”

“嗯!我們去了這麼多地方,可不論是哪裡都有人在關心慰問你,連汗瑪法都沒這麼多!”

“那是因為如今的皇帝是朕。”

福慧腳步輕快,眼彎帶笑,“可也要阿哥你厲害才行啊!每次宴會上,好多王子公主說話的時候,他們都會說你。鬨得這兩年裡,我聽得最多的西洋名就是列夫了。”

“嗤,說謊。”

“真的。”

“應該是瑪利亞、瑪莉亞和瑪麗婭,或者安娜這種。”說著,弘晝又舉例了幾個男女名字,甚至還有不分性彆通用的。

福慧聽了一樂,等到真的坐在養心殿中,心情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弘晝端坐著,然後輕輕的往後一靠,沒有半點氣質姿態的眉頭輕挑,“說罷。”

在朝堂上,他就是這副樣子,如今也無人敢說他。相反國中為帝行事隨意,為人越發沉穩老練,更叫人摸不透其高興還是生氣。

福慧不知道這個,反倒是鬆了口氣,“我想要當名譽人。”

“憑什麼?”

“憑我是公主,與西洋各國的公主貴族們有來往。隻要好好相處,女學不僅僅在大清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