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明月照芙蕖 斐嫵 13236 字 3個月前

明月照芙蕖手機版:

</br>

第 64 章

“你怎好騙我?”她沉著臉看著他。

莊錦虞道:“這如何能是騙你, 那時不過是情趣罷了?”

薑荺娘覺得他忒不要臉。

“那時你我才認識多久, 你便與我說情趣,你可真是愈發厚臉。”

莊錦虞笑了笑,牽著她往裡頭走去。

她那時極是傻氣, 卻正逢他心情不暢, 這才生出幾分欺負的心思, 也沒想到他叫她親她一下, 她也真就親了, 叫他還險些沒繃得住臉, 下不來台。

“過去你騙我的事情都不知有多少樁,如今被我揭穿一樁,你不負責?”薑荺娘心想她好不容易捉到他一個錯處, 哪裡能輕易放過。

莊錦虞無奈道:“你想怎樣?”

薑荺娘道:“你若是想要我不計較, 往後你也不可再翻我舊賬來欺負我了。”

莊錦虞眉頭微挑,“我何時翻過你舊賬了?”

薑荺娘想他每回都是似是而非的樣子,如今她要與他計較,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總之你先應下我就是了。”她蹙起眉,極是不滿。

莊錦虞笑著答應,隻牽著她往屋裡走去。

這時隻有他二人在,薑荺娘便忍不住將心底那些酸不拉幾的問題問出口來:“你說你為何不喜歡那白六姑娘, 偏偏喜歡我呢?”

莊錦虞一麵趁她不防解著她的衣帶,一麵心不在焉道:“許是人家沒敢給我幾個耳光,叫我嘗一嘗挨打的滋味……”

薑荺娘頓時被他這話氣笑。

第二日薑荺娘本想回薛府一趟,豈料她才準備出門, 管事便匆忙來告訴她,說外頭有人跪在大門口要求見於她。

薑荺娘疑惑,那管事說:“那婦人抱著孩子,隻說那是您弟弟,又說叫您看在姐弟一場的份上,可憐可憐孩子……”

薑荺娘的臉色逐漸冷下,讓他將人請到偏廳去。

待她過去一瞧,來人果真是她父親身邊的姨娘,春黛。

“姑娘,我總算見到你了,姑娘,求你大發慈悲,救一救你父親和弟弟吧!”

薑荺娘垂眸打量她麵黃肌瘦的樣子,便知道她後來的日子並不那麼好過。

“姑娘……”馮嬤嬤生怕薑荺娘沉不住氣,正想提醒她,卻見薑荺娘給了自己一個安撫的眼神。

薑荺娘轉身做到上首之位,自有丫鬟上來與她添茶。

她俯視跪在地上扮可憐的春黛,略笑了笑,與她道:“春姨娘莫要著急,我叫下人先收拾個房間出來先安置下你,然後你在與人一起去將父親接來可好?”

春黛見她這般爽快,還沒能回神。

薑荺娘便開口將人將她領下去了。

馮嬤嬤忙上前來,問:“姑娘要接納這婦人?”

薑荺娘道:“你之前在薛府對我這事情也是清楚的,我父親他……實在是辜負了我的母親。”

她說著話鋒一轉,又露出笑來:“可我身上到底流著他的血,我也是時候幫一幫我這父親了。”

馮嬤嬤見她似彆有安排,這才沒再多問。

這廂不僅春黛沒想到一切這麼順利,就連薑承肄都沒能想到。

等他真被人接進王府裡時,見薑荺娘穿著華錦紗羅,長裙曳地,大袖衣領均繡上金色暗紋,滿身上下都找尋不見從前半點影子。

就連當下,她見著他也沒有再似以往那般氣惱,反而眉宇間親和,自有一股大氣溫柔,叫他反而不敢相認。

“荺娘……你、你竟不記恨我這個父親……”

他忍住淚目,也因薑荺娘的大度對待,而感到一陣心酸。

也不知他們父女倆何至於到今日這地步。

薑荺娘道:“你終究是我父親,我又怎敢忤逆不孝,這一切都是女兒應該的,往後父親隻管住下,衣食住用,自有女兒照應。”

薑承肄欣慰應下,薑荺娘讓他們先去安頓。

春黛卻遲疑得很,到了無人之處與薑承肄道:“老爺,咱們不是說好了隻要一筆銀子就離開京城嗎?”

薑承肄歎了口氣,道:“她到底是我親生女兒,打斷骨頭都還連著筋,怎麼可能願意看著我受苦,你不要多嘴,將阿檀照顧好就是了。”

春黛自然又噤聲了。

然而他們才在廂房歇下沒多久,薑荺娘便領著幾個下人親自過來。

“父親身份與那些尋常客人不一樣,叫你住客房裡實在是委屈你了,方才我詢問過管事,府中尚且還有一個院子空出,已經叫人收拾乾淨,這就叫你們搬進去,也不至於太過擁擠。”

薑承肄道:“何必如此鋪張……”

薑荺娘道:“怪女兒不孝,先前與父親置氣,叫父親在外頭受了那麼些苦,如今父親便不要再客氣了。”

有她這話丟在前麵,薑承肄亦不好繼續說出什麼客套話來了。

薑荺娘道:“從前家中景況不好,什麼都將就著也就罷了,如今我弟弟年歲尚幼,我已經請了兩個奶媽進府來照應於他,至於春姨娘便也不適合與父親住一個屋裡了,不然說出去也怕人笑話……”

薑承肄聽她這安排愈發滿意,自然是連連的答應。

春黛臉色有些難看,忍不住插嘴道:“姑娘,阿檀離不開母親……”

薑荺娘這才將視線轉到她身上,卻是一笑。

“春姨娘雖有慈母之心,可到底是個下人,父親往後有了續弦入門,阿檀自然會有個高貴的母親,弟弟又瘦又黑,想來也是跟著春姨娘吃了不少苦頭,如今就不勞煩姨娘操心了。”

她這話字字都似剜春黛的心一般。

她辛辛苦苦嗬護的兒子,落在薑荺娘眼中好似是她故意虧待的一般,這才讓阿檀又瘦又黑,又說什麼高貴母親,也正是暗指她身份低賤……

春黛後悔不已,早知便不向薑承肄吹這枕邊風。

沒曾想薑荺娘卻是待她父親不薄,可卻把她對她父親的怨念都發泄到自己身上來了。

當天夜裡春黛想要靠近孩子,卻被兩個奶媽給攔著。

那奶媽挺著飽滿的胸脯,略是鄙夷地看著她道:“咱們先去也都是伺候貴人家的奶媽子,王妃的弟弟又豈能讓你這樣的下賤人觸碰到,況且你身無二兩肉,連像樣的餐食都吃不到,哪裡來的奶水喂孩子。”

春黛漲紅了臉,轉身往薑承肄屋裡走去,卻見薑承肄屋裡自有兩個漂亮的奴婢伺候。

薑承肄見她過來,又瞧見她穿著仍是進府時的那一身舊裙,比王府裡的下人穿著都要磕磣,忍不住皺了皺眉。

“回自己屋子裡帶著,不要到處亂走動。”薑承肄嗬斥她道。

她一肚子氣,卻也不敢對著他發泄,隻能轉身回了屋去。

他們這邊的動靜自有丫鬟專程來向薑荺娘稟報。

薑荺娘修剪著花枝,聽得一臉平靜。

待莊錦虞聽說了這事情,也並沒有要插手的意思,隻吩咐管事王妃要做的事情不必通過他,直接聽從便是。

管事這才安心去了。

隔兩日薑荺娘才抽出空來回了薛府裡去。

薛老太太知道她府裡的事情,與她說道:“想當初你父親那樣待你,你如今這樣做,是否值得?”

薑荺娘道:“沒什麼值得不值得的,你叫我弄死他也是不可能的,讓他與那姨娘在府外抱著幼子哭天抹地汙了瑾王府的名聲,隻怕也難聽得緊,倒不如召進府裡來,徐徐解決。”

薛老太太到底不是她,也無法替代她去做出決定,隻好隨她去了。

她轉而又告訴薑荺娘:“你先前與四丫頭要好,不如去看看她。”

薑荺娘問:“四姐姐怎麼了?”

薛老太太道:“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身子骨似染了不好的毛病,你二舅母去了寺廟裡拜了又拜,她偏久病不愈,好在司空先生留在了府裡照應著她,不然也是棘手得很。”

薑荺娘聽著前麵尚且驚疑不定,以為薛桂瑤得了什麼疑難雜症,再聽到後頭,竟隱隱察覺出那麼一絲怪異。

她過去看望對方,見薛桂瑤仰在榻上,除了麵色蒼白,並無不妥。

“你好端端的,怎就病了?”薑荺娘問道。

薛桂瑤輕咳兩聲,與她眨了眨眼,低聲道:“也不知怎麼的,最近動不動就會暈倒,幸而司空先生回來的極是,不然我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的救了。”

薑荺娘看著她,愈發懷疑,“你竟不肯與我說實話?”

薛桂瑤道:“我說的就是實話,妹妹還是少問的好,若是知道的太多,指不定到時候你也是有連帶責任的。”

她說了這話薑荺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歎了口氣,隻低聲問道:“這樣做當真值得?”

她才問出了口,才想起來自己才在薛老太太哪裡被問過這話。

薛桂瑤道:“人各有誌,我又豈能輕易認命,若是這回再不行,我也就死心了。”

她說完又與薑荺娘擠眉弄眼。

薑荺娘不解,卻看是司空越進了屋來。

他仍是那副平靜模樣,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來。

薑荺娘亦不知道他會去而複返到底是因道義,還是與薛桂瑤有那麼一絲牽扯。

然而薛桂瑤趕她走的意圖實在明顯,她也隻好起身出了屋去,不再打攪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