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明月照芙蕖 斐嫵 11411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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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薑荺娘見他氣了自己這麼些日子, 終於能叮囑自己一句, 頓時也露出笑來,道:“你莫要擔憂,我必然是早去早回。”

待入了宮, 她便離了莊錦虞身邊, 與那舞姬一處, 自然是盛裝打扮。

她才穿戴好, 卻發覺往日教她跳舞的女子摘了麵紗的模樣。

這女子樣貌生得卻是極好看, 眉眼間甚至還有幾分熟悉……

薑荺娘正想著, 對方便戴上了麵紗,將令一麵紗交給了薑荺娘。

之後席間獻舞遠比薑荺娘所想的要順利。

因莊錦虞的態度,她對於此事亦是謹慎再謹慎, 一直到今日舞曲結束, 她才徹底鬆了口氣,去到屋裡再將身上釵環卸去。

她身邊丫鬟正幫著她放下發髻,可卻忽然晃了兩下,與薑荺娘道:“王妃,我……我有些頭暈。”

薑荺娘正是疑惑,自己卻也撲倒在桌上了。

待她再清醒時,卻是被人掐著人中醒來的。

眼前還是原先的屋子, 隻是她卻被人綁在了椅子上,在她麵前的,正是一臉擔憂看著她的蘇銀。

而在她身側仍有一女子,卻是與她一同獻舞的女子。

“你可有好些?”蘇銀問她。

薑荺娘凝起眉, 對蘇銀也失去了最後丁點的耐性。

“你先前將自己說的這樣無辜,為的就是這一出戲?”

蘇銀見她看著自己的目光都與從前不同,便垂下眸去,遮住眼中的情緒。

“抓緊時間吧,還有半個時辰不到,宴席就該結束了。”

一個枯枝般的聲音響起,老婦端著個盆子走來,放在了桌上。

薑荺娘隱約記得她是當日在大殿上的巫醫。

那老婦看了她一眼,露出笑來,轉而又從盆裡撈出一張半透明的東西來。

她不知那是何物,便瞧見老婦人將東西貼在她身旁女子臉上,待那東西被她刮得服帖之後,薑荺娘竟愈發驚愕。

她終於知道方才表演開始之前她為何覺得這女子眼熟了。

這女子生得與她有幾分相似,如今在臉上不知貼了何物,那種隔膜感消失之後,那張臉竟好似另一個她一般,竟瞧不出半分端倪。

那巫醫朝她看來,薑荺娘下意識挪開了目光,卻被對方捏住了下巴,將她的臉與那女子作比。

“咯咯咯,一模一樣,看不出來咯……”

“你們想叫她去冒充我?”薑荺娘看向蘇銀。

蘇銀卻並不回應她,隻死死地凝著那女子的臉。

“彆擔心,很快就輪到你了。”那巫醫似欣賞著稀世珍品一般打量著那女子的假麵,隨即竟又從袖子裡掏出一根極細之物。

巫醫將那物作針穿過女子臉側邊緣的麵皮,竟直接絞縫起來。

薑荺娘覺得胃裡翻湧得厲害,見她動作十分熟練,將那女子的臉縫了一圈,卻沒有任何痕跡。

然而在巫醫的角度來看,在那一圈卻仍有能令人察覺的細微針眼,於是她又拿出了一盒肉色的軟膏,抹於指腹,細密地為那女子塗抹了一圈。

此刻再看那女子,竟再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若是好了,就換衣服去吧,記住,莫要多說話,免得露出馬腳來。”蘇銀交代道。

那女子這才起身,轉身卻拿了薑荺娘的衣物進了屋去換衣。

“我那丫鬟呢?”薑荺娘麵色已有些發白,卻仍做出鎮定的模樣問道。

蘇銀道:“她睡著了,這會兒樊女會將她叫醒,她二人便會一起去瑾王身邊。”

樊女便是那貼了假臉女子的名字。

薑荺娘看著他,複又問他一遍:“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蘇銀動了動唇,終是歎了口氣,與她道:“姑娘還是少知道的好。”

那巫醫聽他二人對話卻冷笑了一聲,轉而又從方才那盆中撈出一張麵皮來。

薑荺娘渾身僵硬,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將東西覆在自己臉上。

不用說,她這時必然也不再是原來的樣子。

待那巫醫拿出了方才用過的極細的針來,卻被蘇銀阻了。

“這樣的東西,不要用在她身上。”他冷聲道。

薑荺娘這才發覺原來對方手中的針下是墜著東西的,似蛛絲一般的東西,像是個會動的長線蟲子一般,極令人發毛。

那巫醫道:“ 若是她撕了臉怎麼辦?”

蘇銀語氣頗是強硬道:“你製出來的東西竟是那麼好撕的麼,我說不必就不必了。”

那巫醫見他不肯讓步,這才遺憾作罷,轉而對薑荺娘道:“如此便都聽蘇大人的了,隻是你最好不用試著強行撕它下來,不然到時候撕破了相,隻怕你後悔都來不及咯。”

她收拾了東西端著水盆轉身離開。

蘇銀蹲下身來想替薑荺娘解開繩子,然而薑荺娘鼻息間全都是一股淡淡的腥味,便再也忍無可忍地吐了他一身。

席間,酒水多了,偶有人離席,但片刻也就回了席位。

使者席位也並未空缺太久,蘇銀便回到了席位上來。

在他斜對麵,瑾王與瑾王妃仍安坐在其中,看不出與以往不同之處。

白凝瑄見盛錦帝目光凝在舞女的身上,手卻撫著她的後背,令她愈發不耐。

她唯恐自己控製不住臉色,便也笑著離席,出了大殿,反而去涼亭中透了口氣。

“你今日似乎也並不太高興。”

白凝瑄抬起頭來,見本該在席上的莊錦曜卻也忽然出現了這裡。

“你跟著我?”白凝瑄問他。

莊錦曜並未否認,隻與她道:“我看你方才臉色一直不好,有些擔心,所以就……是不是近日有煩心事情?”

白凝瑄道:“你想多了,我入這宮裡來,便從未順過心,我本就不是因為喜歡做貴妃才入宮中來,隻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

莊錦曜深深地凝了她一眼,隨即道:“後宮之人本就身不由己,我也是一樣。”

白凝瑄笑了笑,道:“那你我可真是一直都同病相憐,也算是緣分。”

他二人短促對話了幾句,然而此事卻落在了小太監眼中。

很快那小太監便回了大殿之內,在盛錦帝耳邊低語了幾句。

待白凝瑄回去時,盛錦帝仍是麵色如常。

隻是等她回到寢宮時,盛錦帝卻也緊跟而來。

白凝瑄有些驚訝,卻很快恢複了笑臉,道:“陛下不是還有應酬嗎?”

盛錦帝扯出笑來,道:“朕有些累了,便叫他們都回去了。”

白凝瑄覺著他臉色不對,卻見他將其他人都喝退,屋裡便隻留下他二人。

白凝瑄見他坐著,便又倒茶給他。

盛錦帝接過那杯茶,神態如常地將茶水飲儘。

正當白凝瑄要為他倒第二杯的時候,他卻驀地將杯子摔在了地上。

白凝瑄嚇了一跳,他卻忽然將她整個人抱起來,往榻上丟去。

盛錦帝帶著滿腹的火氣將她壓在身下,白凝瑄卻失了以往的柔順,拚命地反抗起來,甚至還趁他不防將他一腳踹倒了地上去。

盛錦帝摔下床時都還覺得有些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