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無咎在旁邊看笑話看夠了之後, 才大發慈悲的讓三姐妹回去。
他畢竟也是個心胸寬廣的前輩,沒有將人逼到絕路的愛好。
三姐妹看見師無咎的示意,心裡也是鬆了好大一口氣,連忙放開周長庸,然後一股腦的爬起來。
“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說完,三姐妹一溜煙的就跑了, 徒留下周圍的一乾吃瓜群眾, 吃瓜吃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啃的是塊木頭,停在那裡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才好。
不帶這樣的!
“哼,走吧。”師無咎心情大好, 一揮袖就將三姐妹給帶走,那叫一個瀟灑隨意。
周長庸哭笑不得,心裡卻是沒有半點生氣。
隻是這樣的小手段而已,他不覺得有什麼好生氣的。如果他和師無咎易地而處,恐怕做的比這個過分多了。
這麼想想,倒是意外的有趣。
師無咎這個人, 似乎在有些時候會自帶一種出乎意料的小驚喜。
“周兄……”陳化雨也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姿態來,隻能喊了周長庸一聲。
“讓兩位見笑了。”周長庸倒是泰然自若,“這不過是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而已。”
陳化雨頓時欽佩萬分!
他什麼時候才能擁有像周長庸這樣泰然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本事。
“周道君, 那我們接下來還去打探消息麼?”王七十五劍很煞風景的問了一句。
“方才那三個女子倒是提醒了我。”周長庸緩緩搖頭,“女子有時候比男子做事要更加合適。”
若剛才是三個威猛壯漢來抱著周長庸哭, 周長庸怕是一人一腳就將他們給踢開了, 圍觀群眾也絕對隻是惡心而不是憐惜。
所以, 彩雲夫人的兒子,也未必一定是男裝示人對不對?
起碼之前那個被迷惑的弟子就提過一句“白師姐”。
不管如何,這個白師姐還是要去見見。
周長庸再一次的回到了葫山。
那個弟子口中的白師姐,自然就是彩雲夫人座下赫赫有名的白靈了。
白靈在彩雲夫人座下的一乾弟子裡,名聲都不算好。她本身在外麵遊走也沒有多少耀眼的成績,一切表現均是平平,唯有脾氣惡劣這一點稱得上是絕無僅有。
但奇怪的是,她的其他師兄弟們對她並沒有多少惡感,這或許和她受彩雲夫人寵愛有關。
在白靈的洞府之外,幾個侍女正窩在一起聊天。
周長庸立刻就隱去了身形,朝著那幾個侍女走了過去。
陳化雨和王七十五劍都有些不解,他們不是要來找白靈的麼?還是和之前對付那個月清輝一樣衝上去打一頓不就可以試探出來了,為何現在去聽人家姑娘聊天?
不由自主的,兩人又想起之前在大街上,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抱著周長庸大腿哭泣的事情來。
莫非,那三個姑娘也不是真的認錯人,而是周長庸在女色上麵當真有點不為人知的小癖好?
想到這裡,陳化雨和王七十五劍都有些不好。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神當中看出了相同的想法,隻能默默的將這個猜測給咽了下去。
周長庸自然不知道這兩個家夥都將自己想成了什麼樣子,但就算知道估計也不會怎麼樣,畢竟是師無咎搞出來的烏龍,周長庸要麼背鍋要麼就要將師無咎給供出去。
想到師無咎那破脾氣,周長庸還是忍住了。
他大方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好。
“周兄,你到底……”陳化雨還是沒有忍住,上前詢問道。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而有時候八卦和聊天往往能夠得知許多消息。”周長庸意味深長的看著陳化雨說道,“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瞧一個女人的八卦能力。”
女人都是天生的情報工作者。
她們特有的細心、直覺、往往能夠挖掘出旁人不敢相信的真相。
“白師姐是不是又罵你了?”一個侍女心疼的看著小姐妹問道,“你啊,就是笨,乾脆就和我一起去伺候王師兄就好了。白師姐的脾氣一直都很差的,跟著她也沒有什麼前途。”
“對啊,白師姐那麼古怪,伺候她吃飯她不喜歡,伺候她洗澡她要趕我們出去,平時給她唱歌跳舞她也要罵人。之前不是還有幾個長得英俊的侍從自薦枕席麼,還被她連人帶床直接扔了出去,實在奇怪!”
“對,聽說她以前的侍女,都會離奇失蹤,特彆可怕!”
“……也,也沒有你們說的這麼恐怖啊。”那個被圍著的小侍女聽著有些瑟瑟發抖,“白師姐雖然動不動就罵我,但從來沒有對我動過手。”
“明麵上怎麼會對你動手啊,笨。”
“趕緊撤吧,白師姐這個人沒有心的,以前我聽說有個侍女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後來被殺了,白師姐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也沒有想過給人家報仇。那侍女對她忠心耿耿,以前有人說白師姐不好,那侍女直接和人約生死戰。大家都說,那個侍女說不定就是代主受過,白師姐在外麵得罪了人,才連累侍女死了。”
“這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如果是伺候其他弟子,起碼我們還有個靠山,不然我們費心費力的,難道就是為了替彆人去死麼?”
“可……可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離開?”
“放心吧,你明天就磕個頭走人就是了,白師姐的脾氣大家都知道,就算你走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對對對,你可彆犯傻。”
這些侍女合計了一下,越說越害怕,商量著該如何順理成章的離開。
“聽她們此言,這個白靈著實有些過於冷情了。”陳化雨自己是個心軟的人,聽見這些侍女如此之說,心裡對白靈也有些不滿。
修真界裡收侍從的修士多得是,但既然收了他們,對他們的人身安危肯定要是保全的。不然人家不遠萬裡前來投靠,圖什麼呢?
“隻是她們隻言片語,未必能確定一個人的性情。”王七十五劍反駁道,“或許是另有隱情呢。”
“王道友說的在理。”陳化雨對於王七十五劍十分信服。
“我去查探一二吧。”王七十五劍主動對周長庸說道,“周道君,我在修真界還勉強有些名氣,前去拜訪也說得通。在下認為道君此刻應當與陳道友一起去參加彩雲夫人的壽宴才是正事。”
“啊,對,時間差不多了。”陳化雨看著天色,忽然反應過來,彩雲夫人的壽宴就快開始了,他們可不能再繼續停留下去了。
周長庸看了王七十五劍一眼,點了點頭,“那就如你所說。陳兄,我們先去參加彩雲夫人的壽宴吧。”
“也好。”陳化雨不舍的看了王七十五劍一眼,還是掂量出了輕重。彩雲夫人才應該是他們關注的重點才是,不能為了一個白靈就錯漏了彩雲夫人那邊的信息。
彩雲夫人的壽宴一開始,這葫山上下就更是人流湧動。
陳化雨在外遊曆多年,和彩雲夫人也算是有過幾麵之緣,加上煉丹師稀少,厲害的煉丹師就更是容易被奉為座上賓,故而他拿著請帖、帶著周長庸就很容易的在弟子的招待之下進入了葫山的內場區,尋了個靠前的位置,直接坐了下來。
而壽宴會場的布置,也是叫人大開眼界。
左有瀑布千流,高山流水,右是鳥語花香,人間仙境。
四時景色,幾乎可以一眼望儘。
而在這會場之中,又設下了無數陣法,可以將這些四季不同的美景來回變換。美景萬種,總有一種是你心頭所好。
那些滋味甚好的蔬果、價值千金的獸肉,以及醞釀了百年千年的美酒佳釀,應有儘有。
穿著統一服飾的侍女仙童,遊走於眾多賓客之中。法修者遞上淬煉真元的佳肴果品、神修者送上願力純淨的雞鴨魚肉、佛修者則是奉上不沾血肉的純素之食、劍修者則是端上凝練心境的上等茶水。
在座修士千萬,而能井然有序,為不同修士送上不同所需之物。不說其它,光是這一份心意和妥帖,便已經是叫人心曠神怡。
周長庸因為臉上有著病容,故而送上來的菜肴就多是滋補之物。
早就聽聞彩雲夫人八麵玲瓏,如今以小見大,周長庸才知道傳言不虛。
“周兄,東西南北中五疆的有名修士,幾乎都到齊了。”陳化雨壓低了聲音,偷偷的和周長庸感歎道,“當年我派掌門煉出仙丹飛升,舉辦的飛仙大會我雖然沒能親眼目睹,但如今看著彩雲夫人的這一次壽宴,大約也能從中窺探一二了。”
陳化雨這話說的真心實意。
周長庸看著周圍這些修士,心裡也有了一些了解。
在場的修士裡,同他一樣的大乘期修士也為數不少。隻是有的是帶著自己的徒子徒孫來的,有的則是和周長庸孤身一人前來。但同樣的,身上帶著傷病前來的修士也有不少,估計也是想要在彩雲夫人的壽宴當中尋得機會為自己治療吧。
“師尊到——”
伴隨著一聲呼喊,場上的侍女仙童紛紛跪地行禮。
而原本空無一人的主座之上也顯露出了一曼妙身影,好似她原本就坐在那裡一般。
可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又是如何避開眾人耳目坐上去的,恐怕沒有幾個人能看明白。
周長庸神色微沉。
這彩雲夫人的修為比他要高上不少,恐怕距離飛升也隻有一線之隔了。
她手執小扇,眼角含笑,語氣也是隨和的很,“自家人,不用行禮。你們為我的壽辰忙碌多時,我都記著呢。”
底下跪倒的一乾弟子仆從均感受到一股溫和有力的力量將他們托起,心中更是信服不已。
“恭賀師尊千秋。”
彩雲夫人笑著回應,“辛苦你們了。”
周遭的修士見到彩雲夫人如此年輕的模樣,也是紛紛道賀。
“彩雲夫人大喜,如今看來卻是飛升在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