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蕭發出來的邀請函上所寫的宴會時間,轉眼就到。
“小白,時間差不多了,主人和師公子還沒有出來麼?”此刻出來一名長身玉立的青年,他容顏俊秀,神情溫和,看著就叫人多幾分親近,正是修為小有所成的應竹春。
“主人他們應該快起了。”白童子朝著宅子裡麵看了看,頗有些無奈,“前些日子,主人給師公子做了一副叫撲克牌還有大富翁的遊戲,師公子一口氣玩了兩三個月,姐姐們都快撐不住了。要不是主人哄著師公子睡覺美容,恐怕姐姐們都要哭了。”
“也隻有主人能夠哄住師公子了。”應竹春也是心有戚戚然,他也被抓了壯丁陪打牌,還不許用真元,打的他是頭暈眼花,差點再死一次。
幸好,主人還是有辦法的。
“你們都在啊,這是我新買的零嘴兒,你們吃不吃?”正當應竹春和白童子寒暄之時,又有一個男子上前將自己懷裡揣著的一堆東西捧了過來。
正是莫寒。
如今的莫寒也刮掉了胡子,早了半個月就來到周長庸和師無咎的院子麵前等候,準備和他們一同前去。隻是等候的日子有些無聊,免不了還要去四周轉轉。
不過這兩年,他可是沒有少乾活。
那些打聽到了周長庸和師無咎兩個人住處的魔修們想要過來,都是被他給打走的。雖然他也因此將實力提高了不少,但可是半點都沒有閒過。
不過隻要能夠去參加宴會,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沒想到,你刮了胡子,倒是人模人樣的。”應竹春看了莫寒一眼,微微頷首,“還不錯,不至於讓我們師公子看了傷眼,最後將你拍死了事。”
莫寒雖然長得不是多麼出色,但也能稱得上一句英武。
隻是他這人癖好特殊,不留胡子總覺得下巴光溜溜的,總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那已經不存在了的胡子。
“不至於,不至於。”莫寒這兩年也和應竹春混了個臉熟,知道應竹春是難得一見的煉丹師。隻要自己準備好了煉丹材料,應竹春就能煉出來。若是還能給他找一些丹方,他還可以免費煉製。
如此優秀的煉丹師,是非天內真的太過少見了。
莫寒恨不得幫應竹春端茶倒水,就希望他能多給自己煉點丹。
“好了,你去駕車。”應竹春從善如流的吩咐道,跟著周長庸的時間久了,應竹春也知道如何使喚彆人做事,“你現在的身份,是車夫兼護衛,我和小白一個是煉丹師,一個是侍從,剛好。”
“沒問題,這駕車我有一手。”莫寒當即應了下來,“就這些個魔獸,我心裡還是有譜的。不過,一定要用這麼醜的魔獸麼,是非天裡還是有不少好看又厲害的魔獸的。”
“你不懂,這是主人說的,隻有這些醜陋的生物對比,才能讓我們師公子出場更加驚豔。”
“那我還真不懂。”莫寒有些無語,就師公子那個樣子,就算隨便一站,也必定驚豔眾人,哪裡還需要搞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追求不一樣,你是不會理解的。”應竹春微微歎氣,“到時候你隻要閉嘴就行了。”
“懂。”莫寒察覺到應竹春語氣裡的嫌棄,也不敢多吱聲了。
不一會兒,周長庸和師無咎就一同走了出來。
莫寒幾乎連韁繩都不知道拉了,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一直等到師無咎已經坐進車裡,周長庸緊隨其後,拍了拍莫寒的肩膀,“回神了!”
莫寒眨眨眼,這才清醒過來。
“師公子是妖族出身吧,除了妖族,我實在難以想象我們人族還能生出這樣的人物?”莫寒忍不住詢問道。
原本他覺得師無咎不管怎麼穿都是好看的,如今才知道,原來真正的美人打扮起來,是可以突破上限的。
“不算太笨。”周長庸倒也不否認,進去之後隨即將車上的簾子放了下來。
他們可是道侶,自然要乘坐同一輛車了。
“好了,我們慢點走。”周長庸的聲音從簾子裡傳來,“壓軸出場,可不能走的太快。”
阿清城的宴會,自然是與彆處不同。
葉蕭向來任性,當然他也有任性的資本。此刻,他則是穿著在紅塵天仙界的衣服,頭上戴著一頂精美異常的紫雲冠,隨身寶劍就放在身側,麵前則是擺滿了各種美酒,已經喝了小半,看著十分的灑脫不羈。
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舉辦宴會,而是葉蕭在一人獨酌。
等到有客人到了,葉蕭也沒多抬頭看一眼,而是泰然自若道,“來了?隨便找個位置坐吧。”
可除去葉蕭的桌上還有一些美酒佳肴之外,其他人的桌上也不過就一壺清茶。
這茶也不是什麼好茶,在是非天內隨處可見,隻需要一點血液便可灌溉而生,帶著輕微魔氣,一些仙修和佛修看了便不覺皺眉,撇下不喝。
好在大部分前來赴約的客人,也是知道葉蕭個性的,哪怕不知道的,看見葉蕭這個模樣也識趣的不上前招惹。
不過,隨著一個又一個的客人前來落座,就有人不太淡定了。
“這個老魔頭怎麼也來了?”
“之前不是說請的是他孫子麼?現在自己上了?”
“紅塵天的仙修們也來了。”
“……我一看見這些禿驢就吃不下睡不香。”
“逍遙天的妖修,好看是真好看,但是狠毒也是真狠毒,惹不起惹不起。”
……
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人落座,而葉蕭正對麵的那幾個位置,卻還是沒有人坐。
不,應該說,有人想要上去坐,就被葉蕭一句“你憑什麼坐在這裡?”給打發走了。
葉蕭在墮入魔道之前就已經是仙君修為,之後成為魔修功力大增,早已成了魔尊。加上他得到了清邪燈,本身又是戰鬥力極強的劍修,這麼多年雖然不見葉蕭動手,但他的實力如何,誰也不想成為第一個幫忙試探的炮灰。
若是葉蕭徒有虛名,又如何一直坐穩這阿清城城主之位?他到底強到什麼程度,起碼現在不是試探的好時機。
眼看著時辰也差不多了,不免有幾個人稍稍起了心思,忍不住出口詢問。
“城主似乎好興致。”
葉蕭隻是繼續喝著自己的酒,淡淡道,“我每天興致都很好,你不知道罷了。”
企圖寒暄一二的問話人頓時有些拉不開麵,但還是忍了忍,“隻是城主一人獨飲,還是有些孤單,不如我們一起?”
好歹給他們也上壺酒吧。
“一個人喝酒,叫獨酌。和你們喝酒,那叫應酬。”葉蕭將手中的酒放下,眼神凜冽,神情平靜,“我已經是阿清城城主,又為何還要勉強自己和你們這些人應酬?”
“城主這話,是不是有些太不客氣了?”一個魔修客人也忍不住了,“我也是一城之主,這起碼的待客禮儀,還是要有的吧。”
“莫非我對你們好,你們就不搶清邪燈?”葉蕭覺得好笑,回答起來也是越發的不客氣,“還是說,你們是衝著和我喝酒來的?你們到了我的地盤,都是惡客,我的酒隻招待朋友,你們不過是過路人,我不必和你們客套太多。至於禮儀?好笑,我們是非天最大的禮儀,難道不是生死決鬥麼?或者說,閣下想要試試?”
頓時將那個魔修說的麵紅耳赤,幾欲動手。
“所以,你們還是老實一點,等人來齊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們我的條件。”葉蕭冷冷淡淡的回答道。
“還有人沒來?”
“好像還有兩個位置空著。”
“這是誰啊?如此大的排場。”
“好像是兩個無名之輩。”
……
他們可不是無名之輩啊。
許鸕麵不改色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著,如此在心裡回道。
那兩個位置,就是葉蕭留給周長庸和師無咎的。
也不知道,葉城主的雙眼,到底在這兩人身上看見了什麼?也許,這一次的阿清城之行,會比他想象的更有意思。
這樣,自己才有可能恢複正常。
“來了。”葉蕭突然看向門口的位置,其餘眾人見狀也紛紛將視線投了過去。
周長庸和師無咎兩人姍姍來遲。
“無咎,該我們閃亮登場了!”周長庸看向打扮的煥然一新的師無咎,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