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間染坊(2 / 2)

“陛下,陛下....”

身後傳來小福子驚訝的呼喊聲,魏無晏置若罔聞,腦中回想起她方才撞見的香豔一幕,隻想離椒房殿越遠越好。

攝政王什麼時候又喜歡上女色了?

不過皇後花顏月貌,傾國傾城。方才皇後躺在羅漢床上風情萬種的模樣,她這個女子看了都要心神蕩漾,更彆提曾經拜倒在皇後石榴裙下的攝政王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攝政王以後都不會再糾纏於她?

想到如此,她應該感到開心,可不知為何,魏無晏心中隱隱發堵。

也是,她與皇後畢竟是過了禮的夫妻,親眼瞧見攝政王給自己戴綠冠,換做其他人,定要怒斥這對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偷.情的男女。

她心中有些發堵,自然也是合乎情理。

魏無晏腦中胡亂想著,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周遭都瞧不見衝她跪拜的宮人,她才停住步伐,手扶宮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可還未容她緩過氣息,朱牆上落下一道高大的身影,將她嚴嚴實實困於陰影中。

“陛下為什麼要跑?”

魏無晏轉過身,看向迎著光的攝政王。

男子神色從容,眉眼平和,衣衫不亂,端得仍是清冷自持的謫仙姿態,仿若剛剛他與皇後在床榻上糾纏的一幕,都是自己憑空幻想出來。

魏無晏心想:她不跑,難不成還要留下,提筆為攝政王和皇後描繪一幅新鮮出爐的秘戲圖。

她垂下雙眸,輕咳一聲道:“朕突然想起還有....還有....”

哎,都怪她平日裡無所事事,不學無術,緊要關頭,居然連一件能拿得出手的十萬火急之事都沒有。

魏無晏猶在絞儘腦汁想著,攝政王寬大的身子突然壓了下來,將她禁錮在他的胸膛和宮牆之間。

“陛下誤會微臣了...”

男子溫熱的鼻息灑在她頸側,酥酥麻麻。

還有一股濃鬱的幽香鑽入鼻腔,是椒房殿裡熏香的味道。

魏無晏雙頰染上淡淡的粉暈,她不安地扭動身子,聲音很輕,卻又堅定:

“朕沒有誤會,攝政王與皇後重拾舊情,朕不會在意此事。”

她話音剛落,下巴便被攝政王伸手輕輕挑起,男子指尖力氣很大,迫使她仰起頭,未使粉黛的小臉迎著絢麗陽光,水眸波光蕩漾。

陶臨淵盯著小皇帝麋鹿一般濕漉漉的眸子,音色轉冷:

“陛下說自己不會在意,是什麼意思?”

“凡事都講個先來後到,愛卿與皇後結識在前,朕不過與皇後擔了個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愛卿若是想與皇後重拾舊情,朕自會為你們二人送上祝福,不過...朕希望愛卿與皇後重修於好後,就不要再來找朕...唔...”

陶臨淵不想再聽小皇帝口中糟心的話,索性低下頭銜住少年的粉嫩飽滿的唇。

魏無晏困在男子火熱的胸膛和宮牆之間,被迫承受著男子唇齒之間的糾纏。

不知是何原因,平日裡很是抵觸與攝政王親吻的魏無晏卻在男子薄唇貼上來的一瞬,腦中牽製神誌的那根弦突然斷裂開,忍不住接納男子的掠奪,並生澀地給予回應。

見到懷中的小皇帝動了情,陶臨淵欣喜不已,奮力追逐那截子調皮的小魚...

二人不知親吻了多久,突然聽到遠方傳來“咣當”一聲響。

“哎呦,快讓咱家瞧瞧荷花葉翡翠盤有沒有碰壞,這可是今晚要擺在宮宴桌上的器皿,你們兩個毛手毛腳的狗崽子,自己想死彆拉著咱家跳黃泉啊!”

聽到不遠處傳來宮人的談話說聲,魏無晏迷離的神誌稍稍回攏,突然發現她和攝政王正在人來人往的禦道上,旁若無人的親熱...

她急忙狠狠咬了一口男子的薄唇,假裝沒看到攝政王不滿的目光,拉著他朝後跑去。

在整個大魏隻手遮天,生殺予奪的攝政王,就這樣任由小皇帝拉著手,像小毛賊一樣東躲西藏。

二人沒跑幾步,發現前方又有一隊捧著絲竹器樂的宮人迎麵走來。

麵對前後夾擊的宮人,魏無晏焦頭爛額,她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的嘴唇被男子親吻得又紅又腫,若是此時被宮人們瞧見了...

慌亂之中,她發現身後有一個沒有上鎖的門扇,索性推開門板,拉著攝政王一起躲了進去。

魏無晏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聽到外麵的宮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才終於鬆了口氣。

她垂下目光,發現自己還拉緊緊拉著攝政王的手,二人十指緊緊扣在在一起,糾纏又曖.昧。

她急忙鬆開手,抬頭環視四周,發現二人身處在一間不小的庭院裡。

院中央立有數十根縱橫交錯的竹竿,竹竿上垂掛著各種顏色的布匹,在陽光中交錯,迎風舞動。

院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清香。

這裡居然是一間占地不小的染坊。

魏無晏突然想起她那位喜歡附庸風雅的父皇。

明德皇帝曾有一段時間甚是迷戀民間的紮染技藝,還在皇城外修建了一所染坊供自己閒暇時給進貢上來的布匹染色,再分發給朝中的臣子們。

至於那些得到明德皇帝親手紮染布匹的臣子,為了表達自己感念隆恩的心意,不僅將花花綠綠的布匹裁製成衣,還特意在宮宴中穿上。

故而在那段時日,魏無晏每每參加宮宴時,都能瞧見一個個肥頭大耳,尖嘴猴腮的臣子身穿花紅柳綠的衣袍,頭簪鮮花的詭異畫麵。

真是驚得晚上都能噩夢連連。

後來,明德逝世後,陶臨淵執掌大權,撤銷掉宮中諸多不必要的繁瑣開支,這間染坊失去宮人打理與維護,故而荒廢了下來。

“陛下挑選的地方甚是隱蔽。”

陶臨淵誇獎了一句,俯身將小皇帝橫抱起來,放在院子中央的竹榻上,一隻手臂撐在涼爽的竹榻上,另一隻手臂攬在少年不堪一握的腰間,再次將小皇帝困在竹榻和他的胸膛之間。

魏無晏雙手抵上攝政王的胸膛,想要將他從竹榻上推下去,可當她觸碰到男子溫熱的胸口,掌心便好似被火灼燒了一下,瞬間點燃了她血液裡的燥熱。

她雙手無力地滑落在攝政王腰間,手指不受控製地扣住男子腰間的玉帶,輕輕將男子往她身上扯了扯。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覺得既羞恥又困惑,雙頰好不易退下的紅暈又湧了上來,比用茜草染出的胭脂紅還要鮮豔奪目。

“愛卿,朕身上有些不舒服,你快鬆開朕...傳太醫...”

魏無晏低聲細喘,須臾間的功夫,額上沁出了薄薄一層細汗。

陶臨淵垂眸看向懷中蜷縮身子的小皇帝。

少年膚白如玉,秋眸含水,絳唇映日,額間的薄汗在細碎日光下泛著蜜一樣的光澤,

幾許掙紮過後,小皇帝的衣襟口微微敞開,露出修長白皙的鎖骨,如精雕細琢的美玉。

他的眸色漸漸深沉,漆黑不見底,聲音低啞:

“陛下中了迷情香,喚太醫也是無用,不如讓微臣替陛下緩解不適...”

話落,男子濕潤的薄唇覆上了如玉一般剔透的鎖骨。

魏無晏腦中昏昏沉沉,心想都什麼時候了,攝政王還他娘揣著他野路子的懸壺濟世之心。

等等...她什麼時候中得迷情香,莫非是在皇後的椒房殿?

可還未容她問出口,鎖骨間傳來了濕漉漉的涼意。

“唔...不行,愛卿,你我君臣二人,怎能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

魏無晏秋眸水波蕩漾,手指死死攥住衣襟口,渾身上下滿是抗拒之意。

陶臨淵揚了揚好看的劍眉,他以為是小皇帝臉皮薄,不願意在大白日裡與自己....

他抬起長眸,看向晾曬在竹竿上的布匹。

一縷縷布匹隨風搖擺,蕩起層層漣漪,仿若潺潺小溪在日光下流淌。

陶臨淵揚手扯住一塊兒巨大的靛藍色布匹,將長長的布料扯落。

漫天布料紛飛,五光十色的布匹鋪天蓋地落下,罩在二人頭頂的竹架上。

魏無晏驚訝地睜大了眸子,眼睜睜看著眼前的方寸亮光被層層疊疊落在竹架上的布匹遮蔽,陽光透過各色的布匹,折射出色彩斑斕的一道道光束,傾灑在二人周身。

待君臣二人被漫天落下的布匹罩得嚴嚴實實,陶臨淵俯身貼在小皇帝粉紅的耳廓,低聲道:

“這樣,便不算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了罷...”

魏無晏被攝政王以疾雷不及掩耳之速搭建的偷.歡場地驚得說不話來。

不過經過方才的胡鬨,她身上出了一層薄汗,再加上她吸入的迷情香並不多,倒是覺得身上沒有那麼難受了。

魏無晏眨了眨大眼,誠然道:“攝政王,朕...突然覺得身上不難受了,要不朕去喚呂太醫過來為愛卿施針解毒。”

或是從皇城司挑選出來幾個麵容俊秀,願意為攝政王大人舍身解毒的俊美伺察。

陶臨淵仿若沒聽見小皇帝的建議,低下頭銜住少年泛著淡淡粉暈的耳垂。

小皇帝的耳垂生得精巧漂亮,沒有女子的耳洞,宛若一塊毫無瑕疵的珍珠,在日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

魏無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顫著嗓子又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耳畔的男子鼻音濃重,帶著不容知否的語氣:

“微臣吸入的迷情香太多,不能自持,還請陛下為微臣疏解一二...”

魏無晏未能參透攝政王話中的暗意,她抬眸看向角落裡的染缸,遲疑道:

“朕瞧著染缸還有些染料,要不...朕去舀一勺染料澆在愛卿頭上,好給愛卿醒一醒神,隻是這染缸裡的顏色不多了,愛卿想要蔥綠還是朱紅?”

“不必如此麻煩。”

陶臨淵的眸底熏色翻湧,挺拔鼻梁一下下蹭著小皇帝玉瓷般的細嫩的麵頰,整個人壓下來,將少年緊緊擁入懷中,握住小皇帝軟弱無骨的玉手。

清甜的幽香一絲一縷纏繞上來,彌漫在他的鼻尖。

小皇帝身上的香氣比椒房殿中的迷香還要霸道,五彩斑斕的日光落在少年瑩白如玉的肌膚上,仿若綻出朵朵嬌豔欲滴的百花,如夢如幻,迷離惝恍。

“柔荑香凝,紅酥青蔥,最能解憂...”

魏無晏瞪大泛著粼粼水光的眸子,眼睜睜瞧見攝政王拉著她的手,解開他腰間冰涼的玉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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