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喜 陛下...可還記得上一次的……(2 / 2)

“啟稟王爺,陶臨淵與麾下麒麟軍被困在迷霧沼澤,沼澤內瘴氣彌漫,若是長久吸入瘴氣,人畜會中毒嘔吐,最終昏死。哼,就算韃子們不動手,想必他們也抗不過幾日了。”

雲燁劍眉微斂,他搖了搖頭,沉聲道:“陶臨淵身經百戰,心智與體魄遠勝於常人,區區迷霧沼澤,恐怕難以困住此人,你務必要盯好了,若是韃子不敵戰敗,即可出手滅口!”

“卑職領命。”

陶臨淵如今在民間門聲望正高,若是死在他手上,難免會給他日後的盛名沾上汙點,但若死在韃子手上,就好辦多了。

“啟稟長興王,王妃前來求見。”

書房內的一眾將領聽到王妃的名字,麵上不由一緊,不約而同悄悄看向桌案後眉眼清俊的男子。

他們這些心腹手下皆知,端坐在太師椅上男子的上位之路充滿了血腥。

傳言老長興王想要趁雲燁領兵外出之時,奪回其手中兵權交給小兒子,可此番行動卻被雲燁提前察覺,一身浴血歸來的男子親手斬殺手足和繼母,將小世子的人頭丟在父親腳下。

活生生氣死了老長興王。

後來,襲成爵位的雲燁更是將一手扶持他上位的老丈人給幽禁起來,獨攬大權。

“你們都退下,讓王妃進來。”

書房內的將士們魚貫而退,不一會兒,一位身著素色雲緞裙的女子步入屋內。

此人,正是雲燁的發妻——孟嫻宛。

自從父親被關押進地牢後,孟嫻宛日日以淚洗麵,一對杏眸哭得紅腫,即便眼下撲上一層厚厚的珠粉,仍難掩憔悴之態。

她抬眸看向桌案後的男子,燭光灑落在男子俊美的五官上,明明是與自己同榻而眠了一年的男子,此時此刻卻讓她感到極為陌生。

她好似...從未看透過他。

“我聽下人說王爺伏案多日,期間門都未好好用過膳,於是親自下廚燉上一碗參湯,想要給王爺補一補身子。”

孟嫻宛將瓷碗放在桌上,目光從始至終不曾離開男子的麵龐。

可男子卻盯著手中的一張畫像,眼皮都未抬一下。

孟嫻宛的目光順著男子修長手掌,落在畫中女子的麵容上,瞳孔驟然一縮。

雲燁平靜道:“本王已將你父親安頓到莊子上,你若是想念父親,可以去莊子上陪一陪他。”

良久聽不到女子的回應,雲燁抬起長眸,看向臉色蒼白的女子,淡淡道:“王妃還有什麼事嗎?”

孟嫻宛盯著男子俊美的眉眼,那對瀲灩眸子如同天上最美的星河,讓人忍不住想踮起腳去觸及他的光芒。

遙想年幼時她第一次隨母親來到長興王府,瞧見在梨花樹下練劍的少年。

一陣清風拂過,梨花如雪花飄落,少年轉過身,手中劍芒映亮他璀璨星眸。

那一刻,孟嫻宛心悸不已,從此滿心滿眼都是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得知從京城歸來的少年野心勃勃,她苦苦哀求父親成全少年的野心,亦是成全了她的癡念。

婚後,雲燁待她彬彬有禮,可二人之間門總有一層逾越不了的隔閡,這種隔閡從男子再度從京城歸來後,變得愈發的明顯。

她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假裝沒有看到過男子藏在匣子裡的畫像,假裝沒有發現當朝天子的驚天秘密。

她日日惴惴不安,直到聽說攝政王要迎娶長公主的消息後,才終於鬆下一口氣。

孟嫻宛以為男子會就此放下,可沒想她低估了男子的瘋魔,竟在一夕之間門,手刃手足,血染長興王府。

見女子癡癡盯著自己,久久不語,雲燁劍眉微蹙,又問了一遍:“王妃還有什麼事嗎?”

男子的淡漠的目光,讓孟嫻宛熱忱的心慢慢涼了下來,她道出心中埋藏已久的問題:

“王爺事成之後,會立她為後嗎?”

“自然,這是我虧欠下她的。”

聽到男子斬釘截鐵的回答,孟嫻宛臉色煞白,她苦笑一聲,淚水奪眶而出,字字泣血:

“那我呢?王爺可曾覺得虧欠過我?”

“嫻宛,當初與你成婚前,本王清楚告訴過你,我心中早有一女子,有朝一日,我定會迎她入府。”

“可你從未告訴我她的身份,當初也隻說要納她做妾,如今你借著孟家的勢力扶雲直上,一朝得勢後,不念往昔恩情,將我父親囚禁在莊子裡,你說要立她做後,那我呢?孟家戰士為你付出的鮮血都白流了嗎?”

雲燁盯著麵前淚流滿麵的女子,眉眼間門瀉出一絲不耐煩,冷冷道:

“孟嫻宛,你父親是攝政王意圖染指川西的爪牙,本王念在與你的情分上,沒有處死他,已是網開一麵。”

孟嫻宛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事,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女子笑彎了腰,捂著肚子,眼中噙淚:

“雲燁啊雲燁,你真是個無恥小人,當初我孟家可堪一用時,怎不見你嫌棄,你如今手刃手足,逼瘋父親,違背祖訓,全是為了一個女子,哈哈哈,可笑得是她心裡根本沒有你,就如你心裡沒有我一樣,哈哈哈哈....癡念,都是癡念,求而不得,自食其果....”

雲燁冷下了眸色,揚聲道:

“來人!”

守在門外的侍衛走進屋內,瞧見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的王妃,不由麵麵相覷。

“王妃瘋了,將她帶去後院安置,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放她出來。”

“卑職遵命。”

待書房內終於恢複寧靜,一陣夜風入窗,吹得燭光搖曳,映得男子冰冷麵容忽明忽暗。

雲燁盯著桌案上女子的畫像,眸底寒霜漸漸消融,他伸手輕輕拂過女子彎彎明眸,呢喃道:

“殿下,我做到了...”

———

瘴氣繚繞的幽若穀內寂靜無聲,月光都穿不透濃稠的草綠色瘴氣。

一隊麒麟軍輕手輕腳順著藤蔓攀爬上峭壁,借著濃密的灌木叢遮掩,看向圍坐在篝火前旁取暖的一隊韃子兵馬。

“這幫麒麟軍困在瘴氣中七日,前幾天還有哀嚎聲傳出來,這幾日卻連一丁點動靜都沒有,會不會都死絕了?”

“昨夜將軍點了一千兵馬前往穀內查看,一天一夜過去了,一個活著回來的都沒有。”

“我聽都尉說,長興王那邊催得緊,想讓將軍儘快確認大魏將帥的死訊,最遲明日,咱們要趁著正午瘴氣最輕的時候,入穀搜尋麒麟軍的屍身。”

“快些入營休憩吧,明天一早還要入穀,這穀內的瘴氣邪乎的很,咱們可要攢足了精神。”

隱藏在灌木叢的麒麟軍見韃子們熄滅篝火,起身朝營地走去,於是悄悄折返回山穀。

“啟稟攝政王,韃子們決定明日一早入穀。”

負責探聽消息的兵卒抱拳行了一禮,對正在擦拭寶劍的男子道明他剛剛從韃子口中探聽的對話。

“本王知曉了,傳令下去,今夜準備出穀,夜襲敵軍營地。”

“是,末將遵命。”

陶臨淵手握劍柄,不急不緩擦拭著鋒銳的劍身,稀薄月光灑落在劍刃上,煌煌劍光流轉,映出男子一對清雋眉眼。

果然是雲燁在背後搗的鬼。

當他率領的麒麟軍在幽若穀內遭遇韃子伏擊時,便猜測此事斷然與雲燁脫不了關係。

因不熟悉穀內環境,加上韃子兵馬數量眾多又占據著有利地勢,陶臨淵隻得帶領麒麟軍暫避鋒芒,躲進迷霧沼澤內。

剛剛進入沼澤時,吸入瘴氣的兵卒陸續出現嘔吐,腹瀉等症狀,正當陶臨淵一籌莫展之時,突然想起了小皇帝在春蒐時做過的一件事。

當時在狩獵場上,兵部尚書七歲的小孫子因嘴饞,在林間門誤食了毒果子,當即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就在眾人束手無策,等待著太醫趕來施救之際,小皇帝突然開口,命人在毒果子樹附近搜尋身上有一條白線的肉蟲子。

侍衛很快就找到了小皇帝描述的蟲子,小皇帝皺著精致的柳眉,將肉蟲子碾壓成汁,灌入兵部尚書的小孫子口中。

過了不消片刻,麵色鐵青的男孩漸漸停止了抽搐,臉上也恢複了幾分血色。

後來,匆匆趕來的崔掌院查看過兵部尚書小孫子的病勢,發現男孩體內的毒素已經消解大半,不由大感驚訝,詢問起小皇帝怎麼知道肉蟲子的汁水能夠解毒。

灼灼日光下,小皇帝盈盈水眸波光流轉,絳唇含笑道:

“朕平日裡愛看閒書,偶然在一本古書中讀到:萬物相生相克,凡是毒物,七步之內必有解藥,這種身上有一條白線的肉蟲名叫食蠱蟲,此蟲常年以食毒果子為生,體內血液具有解毒功效,朕本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還真的有用。”

想起小皇帝曾經說過的話,陶臨淵命手下兵馬在迷霧沼澤附近搜尋解藥,曆經幾次嘗試後,果然發現了一種紫色野漿果能夠解除瘴氣之毒。

服用下解毒的漿果後,麒麟軍不再受瘴氣侵染,乾脆利落解決韃子潛入穀底的一千兵馬。

利劍入鞘,男子冷冽雙眸隱沒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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