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再見 長興王,你可否憐憫我腹中的……(1 / 2)

陶臨淵腦中不由浮現出女子明媚燦爛的笑容。

在救下兵部尚書小孫子的性命後,陶臨淵與小皇帝共乘一馬在林間漫步,懷中用著軟弱無辜的“少年”,他好奇問道:

“陛下方才說萬物相生相克,不知微臣於陛下而言,是相生還是相克呢?”

懷中的小皇帝轉過頭,陽光穿透繁茂枝葉,灑落在“少年”粉光若膩的肌膚上,照亮了她波光瀲灩的盈盈水眸。

“少年”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聲音低啞,語氣真誠:

“自從遇到了愛卿,朕學會了騎馬,射箭,出宮開闊眼界,受百官真心擁戴,所以朕想,愛卿與朕是一對相生相成的君臣。”

聽到小皇帝的肺腑之言,陶臨淵卻不感到滿足。

他俯下麵,薄唇微啟,銜住“少年”宛若珍珠般瑩潤的耳垂,啞聲道:“微臣不隻想與陛下相生相成,還想和陛下相依相纏,雙棲雙宿。”

感受到懷中小皇帝不安的扭動,激起了陶臨淵的頑劣之心,他鬆開“少年”的耳垂,故意牽扯韁繩,馬兒疾步飛馳,小皇帝失去平衡,一下子撲倒在馬背上。

男子目光從上而下,剛好觸及“少年”弓著纖細腰身,明黃色龍袍包裹住她不堪一握的盈盈楚腰,勾勒出**飽滿又曼妙的弧度,與他腰間的白玉螭紋玉帶嚴絲合縫地緊貼在一起。

“愛卿,你這馬兒怎麼突然鬨起了脾氣,快,快讓它停下!”

陶臨淵手掌掐住小皇帝的纖腰,唇角勾笑:

“馬兒和主人的性子相通,陛下若想要微臣的馬安分下來,不妨想想法子。”

被顛得七葷八素的小皇帝嫩麵緋紅,纖纖素手緊緊抓著馬鞍,掙紮了半晌,最終咬了咬牙,直起腰身,仰起瓷白小臉,顫顫巍巍將她的香舌喂給了身後的佞臣賊子。

許是因感到羞怯,小皇帝緊閉鴉睫,眼角洇開一抹淡淡的粉暈,是再名貴的胭脂都調不出的顏色,那副我見猶憐的妖嬈絕色深深刻入陶臨淵的腦海中。

“啟稟攝政王,兵馬整肅完畢,靜候王爺指令。”

男子睜開雙眸,清冷眸色讓在場眾人感到屏息。

“進攻!”

陶臨淵握緊手中的龍淵劍,抬眸看向被烏雲遮擋住的皎月。

他嘔心瀝血灌養出的一株夭桃,怎可容他人覬覦。

陰風瑟瑟,新月如鉤。

正在軍營幄帳內沉睡的韃靼將軍突然聽到帳外傳來一陣吵雜,他心生警覺,當即掀開獸毯,從床榻上抄起長劍,快步走出帳外。

他撩開帳簾,當即被撲麵而來的淡綠色霧氣嗆得劇烈咳起來。

“咳咳...這是怎麼回事?”

韃靼將軍直覺眼前的霧氣有蹊蹺,急忙掩住口鼻。

昏暗的霧靄中,一個人影突然撲上前,韃靼大帥正要抽劍揮砍,卻聽那人慌忙道:

“將軍,不好了,麒麟軍不知用什麼法子,居然將雲霧沼澤裡麵的瘴氣引出來,營地裡的兵馬毫無防備,全都中了瘴氣。”

“什麼,這是瘴氣!”

韃靼將軍聞言大驚失色,頓覺喉中發澀,腦中昏沉,他環視四周,發現有不少走出幄帳的兵卒跪在地上嘔吐不已。

“速速撤回幄帳!”

韃靼將軍剛剛下令,前方突然燃起一道火光,宛若騰空而起的一條火龍,映亮了整個營地。

“將軍,是...是麒麟軍攻來了!”

“怎麼會,他們為何不受瘴氣侵擾?”

瞧見勢如破竹的麒麟軍如潮水一般衝入軍營,一個個揮舞手中利刃,如割韭菜似的,將毫無抵抗之力的韃子砍翻在地。

韃靼將軍這下徹底慌了神,他顧不得整頓兵馬,慌忙命人遷來戰馬,想要趁亂逃走。

一支冷箭挾裹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正中欲要翻身上馬的韃靼將軍護心鏡。

“我大魏領土,豈是爾等韃虜說來就來,說走便走。”

韃靼將軍手捂汩汩流血的傷口,奄奄一息中,他瞧見火光中走來的男子一身浴血,鳳翅金兜鍪下的眸眼亮如星辰。

鏖戰持續了一整夜,日出破曉之時,整個幽若穀仿若是通往幽冥的煉獄,腳下的每一寸黃土都被鮮血浸透,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在場每一個麒麟軍眼中布滿了血絲,他們筋疲力竭,口中氣喘籲籲,手中原本鋒利的刀刃都砍卷了。

可戰事仍未平息。

一位少將快步走來,對負手而立對男子行了一禮,語氣沉重:“啟稟攝政王,守在穀外的川西兵....”

少將喉頭緊了緊,啞聲道:“他們正在放火燒山。”

陶臨淵摘下頭上的鳳翅金兜,抬眸看向山穀口冒出的濃濃黑煙。

男子英英玉立,鬢角的烏發早被血水打濕,凝固在一起,緊貼在他瘦削的下顎上。

旭日東升,穀內霧氣稀薄,霞光穿透薄霧,傾灑在渾身浴血的男子身上,襯得男子龍眉鳳目,仿若是站在血海之顛的一尊神祇。

看來對於小皇帝,雲燁與他抱有相同的想法,恨不得將礙事的對方焚骨揚灰,除之後快。

“傳本王令下去,收拾好營地裡的輜重,在此地點上一把火,迅速退回穀內。”

“末將遵命!”

——

舟車七日後,魏無晏終於抵達到梁州的天池城。

天池城緊鄰川西,到了城內後,她派人給新一任長興王送去一封書信,約他在天池城內的鶴鸞酒樓相見。

酉時一刻,魏無晏乘坐馬車,準時出現在鶴鸞酒樓下。

“薛將軍不必同朕一起進去。”

聽到小皇帝的指令,薛錳皺起濃眉,甕聲甕氣道:“陛下,請恕卑職難以從命,若是陛下稍有差池,王爺回來後,卑職的腦袋和身子定要分家了。”

魏無晏正色道:“朕知薛將軍想要看護朕的周全,可雲燁這個人生性多疑,你若是在場,朕恐怕難以從他口中套出攝政王的下落。”

見薛錳麵色有所動搖,她又安撫道:“再說青州和徐州的兵馬已駐守在城內,雲燁剛剛襲成爵位,根基還不穩,想來也不願意在此時和朕撕破臉。”

“那卑職就守在門外,長興王若是對陛下不敬,陛下一聲令下,卑職立刻就衝進去。”

“好,有勞薛將軍了。”

魏無晏說服薛錳後,拾階登上樓梯。

此間酒樓已被她提前一日前包場,此刻大廳內空無一人,軟金嵌珠繡鞋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聽的人牙根生酸。

魏無晏止步在二樓的一間包廂前。

女子掌心輕輕拂過平坦的小腹,眸光慢慢變得堅定,她伸手推開雕花門扇。

包廂內,男子一襲象牙色錦袍,玉冠束發,身姿挺拔,倚窗而立。

窗外的霞光像錦緞一樣絢麗多彩,映亮男子繾綣多情的一對眉眼。

瞧見推門而入的女子,雲燁眸光一亮。

自從在上林苑一彆後,魏無晏身著藕色宮裝的畫麵在他腦中揮之不去,女子一肌一容,儘態極妍,讓他魂牽夢繞。

今日女子赴約而來,並非穿著象征九五至尊的龍袍,而是一襲芙蓉色綢衣裹身,外罩月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玉頸和修長鎖骨,霞光傾灑在女子肌膚上,宛若美玉般瑩白透潤。

“陛下,許久不見。”

魏無晏淡淡頷首,笑道:“是啊,想不到再相見時,雲世子成功襲成爵位,成為川西的新主人,朕還未來得及恭喜你達成心中夙願。”

雲燁溫煦的眸光閃了閃,他盯著麵前笑靨如花的女子,沉聲道:“陛下應該清楚,臣的夙願並非是川西王。”

男子踱步至茶案,修長手指提起青釉茶壺,施施然到上兩盞清茶。

嫋嫋水霧從茶壺口升起,模糊了對麵男子的神色。

“陛下從揚州趕到梁州城隻花了七日,想必是晝夜不停,一路舟車勞頓,若有什麼話,不妨坐下與臣道來。”

魏無晏聽到雲燁在她麵前還自稱是臣子,心中稍感欣慰,她落座後,單刀直入問道:

“朕聽聞攝政王率領的麒麟軍在幽若穀遭到韃子埋伏,朕想知道,麒麟軍現下的境況如何?”

“根據臣收到線報,麒麟軍被韃子逼入迷霧沼澤,沼澤附近瘴氣重重,若有迷路的山民進入其中,十死一生,僅活下來的人也會落得半瘋半傻...”

聽到雲燁的話,魏無晏心口一縮,她抬眸看向神色平靜的男子,開口道:

“長興王,川西兵馬自古以來,以驅除韃虜為己任,如今麒麟軍有難,你可否領兵去援救他們?”

魏無晏瞧見,男子溫煦的眸子漸漸冷了下來,就算是窗外的霞光都暖不回他的眸色。

而她的心,亦跟著漸漸沉入西山的晚霞,墮入冰窟。

雲燁凝視眼前水眸波動的女子,此刻女子琥珀色的眸子裡滿滿映著他,可心裡呢?

怕是早已蕩然無存。

他冷冷開口:“陛下的旨意,著實讓臣感到費解,攝政王把持朝政,狼子野心,世人皆知,他如今被韃子圍困住,陛下難道不覺得歡喜嗎?”

魏無晏蹙起黛眉,輕聲道:“長興王,朕已昭告天下,決意將皇位傳給攝政王,你身為臣子,君有難,自當前去救駕...”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到男子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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