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靈,守孝,出殯。
待承安帝入葬之後,時宴順利登基為皇。
此時,玄武三國也已知曉,青龍國換了一個皇帝。
三國紛紛遣人打探新皇事跡,欲要了解此人行事風範。
青龍國的朝臣們,尤其是先皇時的老臣,也在關注著。
出乎所有人意料,初登基,新皇就先放了把火。
一串曾經在承安帝時貪贓枉法的官吏被揪了出來,被送進了鍘刀之下。
一朝天子一朝臣。
眾臣心裡都有數,新皇肯定會選拔忠心於他的勢力,並踢走那些先帝時的老臣。
但是,他們誰也沒想到新皇的舉動會這麼大,動作會這麼迅速。
老臣們想過倚老賣老,借孝道壓製新皇,誰想到新皇根本不吃他們這一套。
他們倒想過整出些幺蛾子,讓新帝知曉他們才是國之棟梁。
可誰讓新帝手裡有兵呢,威武壯士的士兵在那一站,管你幾朝元老,都得乖乖聽話。
先帝崩時,他們便意識到新皇會是個硬茬子。
――除了還是寧王時的新皇,他們還沒聽說過有哪個皇帝直接在先皇屍身前就正大光明地問大臣是否讚成他繼位。而且,眾臣周圍還聞著亮出刀鋒的將士,就等著誰若是說出反對就讓他見見血。
當下再看,這新皇,他果真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除此外,新皇還大肆提拔正當壯年的官員,讓那些先皇時的老不休一個個失了權利。
他們不甘心又怎樣?
這青龍國,是新皇的。
隻要他們沒有造反的實力,便隻能乖乖低頭,臣服新皇。
很快,朝堂上完成了新舊勢力的洗牌,年輕有朝氣且符合新皇執政理念的臣子取代了先皇時的舊臣,朝野上下煥然一新,換上了新的麵貌。
親眼看著這些變化,時恒、時溫等這些皇子徹底地心服口服了。
他們一直長在京城之中,深知朝堂諸公的難纏程度,然而,在時宴這位新皇眼中,如何擺弄這些人似乎全看他的心意,期間種種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這是他們怎麼也做不成的事情。
甚至,他們那位已經入葬的父皇也做不到。
這之後,時宴並沒有立刻就開始遠攻近交,攻伐天下。
他進行了長達五年的蟄伏,一步步對青龍國展開了建設改造,鑄就了日後百戰不敗的威武之師以及足以支撐這麼強大軍隊的強大國家。
在這五年裡,時宴從未停下練兵的舉措。
練兵,便得有練兵的對象。
青龍國國土邊境的異族及他國駐軍便遭了殃。
相對而言,玄武三國的邊軍麵對的侵擾要少一些。
周圍異族才是真正遭了殃。
時宴心情好時,會有軍隊到草原,到荒漠,敦親睦鄰。
每次軍隊回返時,都會壓著許多奴隸,也會有人奉上地盤求關照。
這些,時宴一一笑納。
時宴心情不好時,會有軍隊到異族所在放馬奔馳。
至於,這其中會不會有勢力被誤傷,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青龍國,皇宮。
宮門緊閉,溶溶暖陽卻透過玻璃窗照亮了室內。
身穿如雪白衣,上繡金色龍紋的青年伏在案上,正在認真看書寫字。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時宴停下動作,坐直身子,目視門口。
蕭寒聲與一相貌儒雅的中年人聯袂走來。
時宴衝蕭寒聲微微點頭,對中年人矜持客氣。
“魏先生?請進,賜座。”
待魏平生進來坐下後,時宴也移步坐到了他的對麵。
蕭寒聲自覺地坐到了時宴身側。
三人坐定,先是彼此打量了一番。
時宴聞魏平生之名已久,卻是第一次見到這位聞名四國的隱士。
此人年過半百,卻相貌儒雅,目光有神,渾似正當壯年之人。
更難得的是,他眼神清亮,氣質溫和,既有讀書人的書卷氣,又有無與倫比的親和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予之信任。
時宴觀察魏平生的時候,魏平生也在好奇著這位年輕的皇。
魏平生看著他,驚訝地發現,這位青龍國年輕的新皇,並不如何霸道威嚴,而是淡漠到紅塵不可染,孤高至不似凡世人,一如他傳言中的月君名號。
這一瞬間,魏平生隻覺心頭塵埃儘去,靈宇一清。
他滿腹經綸,常讀聖賢書,一向信奉鬼神之事,敬而遠之,但此時,卻有一個念頭油然而生,在他腦海中回蕩:“此人果真是月君臨塵吧。”
時宴:“先生之名,朕聞之久矣,今先生應邀而來,朕心甚喜。”
魏平生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