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沈衍止回到了自家洞府，他走進靜室，端坐好，方繼續之前的話題，說道：“師尊，這段時間我感覺自己有點奇怪，我之前沒見過今天那個小子，但今日在坊市中偶然看見他時，卻不知為何發自內心的厭惡他的，見他想買東西，我忍不住就去故意跟他爭奪。”
他說著，眉間深凝，臉上儘是想起林凡時不由自主地露出的寒意：“還有，方才我與舒雲比鬥時，似乎突然變強了許多。”
時宴心中恍然。
難怪沈衍止這次會奪走屬於林凡的，卻不在劇情中的機緣。
也難怪沈衍止雖信任依賴他，偶爾，卻在一些小細節上，待他沒劇情所述那麼親昵。
至於沈衍止身上為何會發生這種改變，他估計跟幻想宇宙之前的變動有關係。
幻想宇宙中的人物，雖然有血有肉，也有自己的感情，跟尋常人沒什麼兩樣，但，他們的世界是虛幻的，所以，即使他們再怎麼真實也隻能說是虛幻的人物。
他們的人生局限在既定的劇情中，除非像時宴這樣的外來者破壞劇情，或者他們所屬的世界走向真實，那他們就隻會在劇情的時間裡輪轉，沒有過去和未來。
而沈衍止現在的狀況，顯然是自主突破了劇情給予他的設定。
即使他尚未意識到世界的真相，他也已經不再單純是虛構出的形象，而是半步成為了真實的人物。
時宴欣慰一笑，沒有將真相說明，隻是輕描淡寫道：“人與人之間，是友是敵，講求緣分，想來，你與那人天生無緣。至於實力突然強大，不過是你有所領悟，卻未發覺而已。所以，不必為此煩憂。”
虛幻人物自主覺醒，這是極大的機緣，也是極大的危機。
旁人最好還是不要插手，不然，誰也不知會產生什麼影響。
“這樣啊。”沈衍止懵懂卻信任地點了點頭：“徒兒明白了。”
“嗯。”時宴好心情地應了一聲。
不管怎麼說，沈衍止都算是他名下的弟子。
眼下他既有機緣自這虛幻世界中覺醒出來，他自是為他高興。
時宴想了想，問道：“你還想下山曆練嗎？”
沈衍止眸光一亮，坐姿都更加標準了：“想的。”
時宴：“我給你風師叔安排了個任務，你去跟著他吧。”
沈衍止得他應許，心中高興，但又忍不住想要得寸進尺一點：“師尊，我自己就行了，既然師叔有任務在身，就不用麻煩他了。您放心，我一定會乖乖的，您不用不放心我。”
時宴輕笑：“我是不放心你，但我更不放心你師叔。你跟著他，也能看著他，省得他再招惹什麼人。”
“呃……”沈衍止無言了。
風回雪是什麼樣的人，他還是清楚的。
雖然他跟師叔關係很親近，師叔對他也很好，但他也得承認，他這個師叔不是個省心的人。
一想到往年師叔那些追到太清宗的追求者，他就頭皮發麻。
所以，他不再要求獨自一人，應道：“好的，師尊，我會緊跟師叔，看好他的。”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有些猶疑不定。
他真的很不確定，師叔出山的消息被傳出後，會出現什麼情況。
時宴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你不用太過擔心，我送了回雪一副麵具，可以遮掩他的行蹤。你要負責的，就是看好他，讓他彆泄露真容。”
沈衍止點頭，信心大增：“我知道了。”
下一瞬，他想到一件事，說：“師尊，我和師叔下山時，你可以繼續分魂附在我身上……”
他沒說完，但言下之意明了。
以他的意思，時宴可以以分魂的形態跟著兩人，有他在，風回雪不敢不聽話。
聽到他的話，時宴失笑：“這是你們兩的任務，還要我跟著？”
他又不解道：“你不是一直想獨自下山嗎？跟個師叔不願意，卻想我跟著？”
沈衍止眨眨眼，俊美而猶帶稚氣的臉上滿是理所應當：“師叔跟師尊怎麼一樣？我就想師尊跟著我。”
時宴笑了笑，頗覺徒兒乖巧貼心，讓人忍不住疼愛，但他沒有答應，拒絕道：“不行。”
“哦，徒兒知道了。”沈衍止微蔫，所幸他原本也沒對這個提議抱多大的希望，隻是想到了就說了，倒也沒有太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