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pa說的！”聽了林隱的話，林灰灰眼眶更紅，委屈控訴：“papa喜歡彆人家的寶寶，不喜歡我！”
“呃。”原來是原主說的，林隱微汗，溫聲繼續問：“那爸爸為什麼這麼說呀？”
林灰灰皺著漂亮的小鼻子，聲音低落道：“因為papa喜歡聽話的寶寶，可是我不聽話，不聽話就會被丟掉，換聽話的寶寶回來，到時我就不是papa的寶寶了。”
他揪著衣角，睫毛不知何時沾了淚珠，像小扇子似的不時扇動，神情極度不安。
“papa，我今天又沒聽話，你是不是真要把我丟掉了？”他忐忑問。
“怎麼會呢？灰灰知道錯了，說明還是好寶寶，爸爸不會不要好寶寶的。”林隱趕緊摸著他的頭安慰，“而且爸爸也有錯，爸爸騙了你，爸爸其實喜歡你這樣知錯就改的好寶寶，不會要彆人家的寶寶的，你永遠都是爸爸的寶寶。”
說完他想，看來大人不覺得嚴重的一句嚇唬話，卻可能對小孩產生很大心理影響，養孩子時說話要注意，尤其是對灰灰這位……心思敏感的未來小反派。
但林灰灰卻歪著小腦袋，疑惑道：“可是，有的寶寶就沒papa啊？”
林隱：“呃……”你可真是個聰明的寶寶，就是有點太聰明了。
“而且，以前我不聽話的時候，你就又抱了一個寶寶回來。”林灰灰瞅了眼睡成一團的弟弟，小聲又忐忑。
順著他的小眼神，林隱也看見了一眼小不點，然後艱難解釋：“那是因為……他是弟弟啊，你們一起出生的，都是爸爸的寶寶。”
“可是他那麼小，我那麼大，一點都不像。”林灰灰舉起小短手努力比劃，小臉滿是疑惑。
“那是因為……弟弟之前生病了，一直在睡覺，他……比你少吃兩年飯，所以小啊。”林隱繼續費勁解釋，臉上的笑已經有些掛不住。
他頭一次發現帶小孩原來這麼不容易，十萬個為什麼啊這是。
林灰灰恍然大悟，說：“那弟弟好可憐啊。”
他才一天沒吃飯，就已經很難受了，弟弟居然兩年沒吃！
“是啊。”終於不問了，林隱欣慰點頭，順便又說：“所以我們要對弟弟好一點，弟弟也是寶寶。”
“嗯。”林灰灰用力點頭，想想又說：“我今天撿到兩塊餅乾，自己沒吃，都給弟弟吃了。”
說完他還仰起小臉，一副“求表揚、求誇讚”的表情。
林隱表情一僵，心涼想：不會是……垃圾桶撿的吧？
“那……弟弟吃了？”他擔心問。
“沒有。”林灰灰搖搖頭，遺憾說：“被卡爾叔叔搶去了。”
林隱：搶的好！
“不過卡爾叔叔後來給了我們麵包和牛奶，說跟我們換。”林灰灰很快又說。
林隱鬆口氣，摸摸他的小腦袋，嚴肅教育：“卡爾叔叔是對的，垃圾桶裡的食物不衛生，吃了會生病，肚子會痛痛，以後不可以撿，知道嗎？”
“知道了。”林灰灰乖巧點頭，但很快又捂著肚子，為難說：“可是不吃的話，肚子也會痛痛。”
林隱有一絲心疼，揉揉他的小肚子，問：“那現在還餓嗎？”
林灰灰搖搖頭，說：“卡爾叔叔給了我麵包。”
林隱略放下心，說：“下次再見到他時，記得說聲謝謝。”
“嗯。”林灰灰用力點頭。
“好了，爸爸要做飯了，你去那邊玩一會兒，等吃完飯，肚子就不痛了。”林隱輕拍他一下，將他往牆角的地鋪推了推。
林灰灰卻扭回頭，一臉期待地說：“papa，我幫你。”
“不用，你幫爸爸看一下弟弟就可以了，弟弟睡醒的話，幫爸爸哄哄。”林隱忙推著他往地鋪走，微笑想：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還是算了吧。
總算哄完孩子後，他長舒一口氣，起身時竟有些暈眩。果然，帶孩子不是件容易事，哪怕是哄這麼乖巧的孩子，也有點費精力。
暈眩應該是這個身體餓太久了，他閉眼適應一會兒後，才去物品堆裡繼續翻找。片刻後，還真讓他找到兩個可以把稻殼磨掉的物件。
林灰灰坐在破舊棉絮上，好奇地看他把許多金黃色的小顆粒放進一個盆一樣的東西裡，不停地搗啊搗，搗出白色的小顆粒。
“papa，你累不累？我幫你吧。”他忽然跑過來問。
林隱抹了抹額頭虛汗，勉強笑道：“你乖乖坐在那，不要亂動就好。”
個頭還沒有搗米的棍高，心氣倒不小。
“那我幫你擦汗吧。”林灰灰又伸出小短手，用破袖子幫他抹啊抹。
林隱很感動。
真是個貼心的小棉襖，但是……寶寶啊，你剛翻過垃圾桶，衣袖上的味道實在不好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