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逃跑(1 / 2)

“當時是那高個之人進了當鋪, 拿出了三樣物件,且還簽的是死契,三件加起來, 典當了五百多兩銀子,夥計說那人一臉愁緒, 一看便是家中出了變故,而他們從來不問客人來曆,隻等那高個人簽了死契,便給了銀子, 那人拿走銀子再未出現過。”

“當時是八月二十五傍晚時分,守城駐軍看到他們離開楚州城之時,則是九月初三清晨, 駐軍已經忘了他們拿著哪般路引, 但是過了盤查的。”

趙明安說完, 秦纓忙問:“他們可曾提過跛腳之人是男是女?”

趙明安道:“他們說是個文弱書生。”

眾人聽見此言,一時麵麵相覷,李芳蕤擰眉道:“此人到底是男是女?一會兒扮做女子, 一會兒又是男子,女子扮做男子, 尚是英武, 但男子扮做女子,也不覺折了氣度?”

趙明安苦笑, “隻怕他們這等人,也是不在意氣度的。”

李芳蕤深表讚同, “也是——”

秦纓看向謝星闌, 謝星闌沉聲道:“眼下既然是此三人拿了趙大人的飾物去典當, 便可十成十確定, 此三人便是連環作案的凶徒,不論那第三人是男是女,皆以畫像為準,若常以女子之身示人,便再做一副女子圖像便是。”

眼下行跡寥寥,卻總算肯定了此三人是凶手無疑,但在三人身份上,卻是任何一種可能都不得放過,謝星闌提筆作畫,一邊道:“他們初三那日離開楚州,如今過了十二日,想必早已到了下一目的地。”

秦纓展開輿圖細看,“從楚州城去蒲州,陸路快馬五日,慢行則要七日,南下渝州亦相差無幾,按照他們前次在慈山作案的時日推算,如今他們尚未害人。”

李芳蕤哀聲道:“就怕他們殺紅了眼,不計後果。”

連害八人性命,如今更連朝廷命官也敢截殺,的確是膽大包天,趙明安此時道:“楚州城還需調查,謝大人和縣主可要去楚州城中?”

謝星闌頭也不抬道:“不必,楚州城繼續查,看有何確認身份之線索便可,我們去了也是白等,還不如在此等各州府消息,免得耽誤時辰。”

趙明安應是,錢維略作思忖道:“我也有七八日未在楚州城中坐鎮了,既如此,那我今日回楚州主持查證,謝大人和縣主先留在此處等消息便是。”

錢維多留無益,如此也不礙楚州吏治,謝星闌和秦纓自是應允,二人與李芳蕤將錢維送出半枝蓮,臨走之際,錢維又對黃義一番交代,令他帶領其餘人手在旁輔助。

再回到屋子之時,謝星闌繼續作畫,李芳蕤看著輿圖不斷搖頭,“這可真是千裡追凶了,咱們不知多久才能等到消息,到時候我們追過去,他又跑了,他跑了,我們又追,這怎是個頭?簡直是被牽著鼻子走。”

秦纓也沉著麵色,“如今也沒彆的法子,就算被牽著鼻子,也得追下去。”

李芳蕤將輿圖一放,“今日十六,咱們已經來慈山整四日了,除了推測凶手之一是那叫莫斌的嫌犯之外,彆的都未確定,倘若三五日內臨近幾州府都無消息,那他們會否跑到了筠州、忠州等地去?畢竟在去歲,他們作案可不會在相鄰近的州府。”

想到此處,李芳蕤立刻道:“我借府衙人手一用,往筠州也送一份通牒。”

她話落便走出門去,秦纓也未阻止,正在此時,秦纓卻覺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背脊之上,她倏地轉眸,看著謝星闌道:“盯著我做什麼?”

謝星闌目光深湛,有琢磨意味,秦纓挑眉上前,便見他已將五官描摹,身形卻隻有個雛形,謝星闌斂眸道:“從未畫過女子,不知女子畫像如何下筆。”

秦纓恍然大悟,原是要以她為參照,她便道:“既如此,那你瞧罷,女子與男子到底不同,隻是如今不知那人是否為

女扮男裝——”

謝星闌便又抬眸看她,既得準許,目光便無忌起來,看她裙裾雙足,看她肩背腰身,又一錯不錯地看她眉眼。

秦纓本心下坦然,被他瞧久了竟頗不自在,終是身子一側,踱步做苦思之狀,“若是女扮男裝也罷了,若是男扮女裝,倒也是下了功夫,一會兒夫妻兄妹,一會兒兄弟親朋,便是有人注意了他們,被查問時,也給了錯誤線索。”

謝星闌看著她側影,眸光愈漸深暗,沒多時,落筆作畫,秦纓目光落在遠處軒窗,眼風掃見他低了頭,心弦微鬆,便聽謝星闌如常道:“於彬雖說此人有陰柔之氣,或許真隻是個身形柔弱的男子。”

秦纓目光輕飄飄落在謝星闌身上,又下頜微抬,視線越過案上一排筆墨硯台,去看那畫上人物,待謝星闌筆尖一頓,又收回視線道:“三人行凶,其中還有一女子,如此同行一年之久,那此人身份實在有待考究,而我看京城送來的卷宗上說,這個叫莫斌的乃是孤家寡人一個,並無妹妹,也無妻子。”

謝星闌筆下行雲流水,片刻後便直起身來,秦纓見他畫成,便往案前走了兩步,這一看,便見眉眼還是同樣的眉眼,可畫上人卻多了幾分柔婉女氣,而那身段纖細清秀,一襲湘裙著身,正是娉婷瓊姿之態。

秦纓微訝,“倒是像樣。”

謝星闌牽唇,淡聲道:“像樣便足夠,此等凶徒不值多費筆墨。”微微一頓,又將畫像交給一旁的謝堅,“讓守城的差役看過之後再摹畫。”

凶徒逃竄無蹤,慈山縣內搜查亦停,眾人住在半枝蓮內,唯剩苦等,李芳蕤傳完信,又至廳堂與幾個夥計閒聊起來,待說起趙夫人來訪之事,幾個夥計也唏噓非常。

“趙夫人是將門之後,她父親吳將軍做了多年楚州駐軍參軍,老家在慈山縣西南的屏東縣,趙大人乃是吳將軍一故舊之子,本是渝州人,兩家早就有結親之意,後來趙大人高中方才成婚,二人膝下一雙兒女,趙大人又到了楚州任職,可謂是十全十美,但誰也未想到會天降此等橫禍……”

李芳蕤想到錢維之言,便問:“她父親受了重傷,後來可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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