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纓牽唇,“你有心了,此番是跟你四哥同來辦差,倒沒什麼心思玩樂。”
謝星麒抓了抓腦袋,有些尷尬道:“是我唐突了,還是公事要緊,不過我們江州多絲綢美玉,絲綢有彌湖縣的輕雲錦,美玉有祁山的墨玉,縣主若有何喜好,儘管吩咐。”
“行了,無需你操心這些,不必送了,回去吧。”
謝星闌涼聲開口,謝星麒一時吃癟,眼看距離耳門不遠了,便道:“是是,這些四哥也知道的,那我便不送了,讓四哥費心了——”
謝星麒轉身回去,謝星闌一邊往耳門去,一邊搖了搖頭,秦纓看他一眼,“何為賜玉?”
謝星闌道:“謝氏在前朝發跡,據說那位做了宰相的老祖宗,出生之時得了一塊高僧開光的美玉,從那之後,謝氏嫡子出生之時,都要賜一塊兒玉,一般都做玉佩,我也有一塊兒,這玉佩與我們每個人同齡,代表了嫡出的身份,絕不可損毀。”
秦纓輕嘶一聲,“合著是看林氏生了第二個兒子,老太爺賜玉表示認可?”
謝星闌點頭,“應是如
此。”
“可——”
秦纓本想說可誰都知道這二人是庶出,但剛開了個頭,她話語便是一斷,二人已經出了耳門,秦纓看著不遠處的廊道喊道:“芳蕤?”
二人離府之時,李芳蕤並未得到消息,按照時辰推算,此刻她應在午睡才是,但這會兒,她竟手握一支二尺長的羽箭,帶著沁霜和江嬤嬤站在謝五老爺家的後門處,身前還站著謝星卓和一個麵生的壯年男子。
看到她們,李芳蕤忙問道:“火滅了?”
秦纓應是,待快步走到跟前,看著麵色惶恐的謝星卓二人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芳蕤無奈道:“我那會兒沒睡著,後來聽說了著火,便讓嬤嬤帶我過來瞧瞧,結果走到半途,這牆頭上卻有一支飛箭落了下來,嚇了我一跳!”
謝星卓忙道:“是我在府中練騎射之術,結果箭射飛了——”
江嬤嬤在旁道:“五公子有從軍之心,弓馬一日都不落下,沒想到驚到了李姑娘。”
李芳蕤擺手,“罷了,無心之失就算了,隻是沒想到你看著文質彬彬的,卻想從軍,你這練習的箭矢也不錯,箭頭也足夠鋒銳,你家裡難道有校場不成?”
謝星卓應是,“家裡開辟了一塊兒園子做校場。”
李芳蕤微訝,又掂了掂箭身道:“你這校場何時空閒?”
此言一出,秦纓便知李芳蕤手癢了,謝星卓也牽唇道:“想何時空閒,便何時空閒,姑娘若是想用,隨時都可用,弓馬皆齊備。”
眼下日頭雖已西垂,但正值下午最燥熱之時,李芳蕤將羽箭拋給謝星卓,“現在不擾你,再議吧,若是需要,提前來問你。”
謝星卓穩穩接箭,連聲應好,李芳蕤不再多言,往東府看了一眼,又跟著秦纓二人往回走,“聽說那位大小姐受傷了?”
秦纓歎息著點頭,待說明傷情,李芳蕤也頗為唏噓,“燒傷是最疼的,哎,嚇唬人結果自己受了重傷,還燒了母親的院子,她醒來也夠難受的。”
秦纓聞言若有所思,倒是江嬤嬤有些憂心地問起謝星闌來,待回了府中,時辰已是不早,謝堅前來稟告祭品已準備妥當,一聽明日謝星闌要出城祭拜父母,李芳蕤道:“謝大人若離府了,那我可能去你五叔校場玩玩?”
謝星闌道:“自然。”
李芳蕤麵色微鬆,忙抓秦纓作陪,秦纓笑著應好,眼見時辰不早,一行人又往汀蘭院收整書冊,直到晚膳時分才整理停當,望著滿櫃子的卷軸,謝星闌卻陷入了沉思。
秦纓站在他身邊,“可是在想三老爺說的怪事?”
謝星闌眯眸道:“鄉下人不習文識字,書就算了,但也應該知道有些畫也是極值錢的,可他們卻並未偷走……又或者,偷走了,謝正襄卻不知情。”
見夜幕初臨,謝星闌道:“先不想了,明日再說,先去用膳——”
一行人從汀蘭院出來,正要往前廳去,知書忽然麵色緊張地從後院出來,“公子,東府二小姐來了——”
謝星闌蹙眉,“她怎來了?她姐姐醒了嗎?”
知書點頭,“二小姐說有事相求,此刻就在耳門那等著。”
謝星闌和秦纓對視一眼,李芳蕤道:“不會是那位三老爺見謝清菡醒了,要懲罰她吧!”
李芳蕤此言並非不可能,謝星闌腳步一轉,直往耳門去,秦纓和李芳蕤一並跟上去,還未走到跟前,便見謝清芷一臉焦急地來回踱步,看到謝星闌出現,她似看到救星一般,連忙迎了上來,“四哥——”
謝清芷走到謝星闌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哽咽道:“請四哥救命,我姐姐醒了,她說她今日根本沒有放火相逼,是有人、有人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