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那不就得了!

湖風徐徐,水麵粼粼月光,頭頂的天鵝“戛戛”兩聲,黑暗中蕭遲眉眼勾勒出一個模糊的深邃輪廓,他垂眸,沒再說話。

裴月明也沒再開口,她覺休息得差不多了,開始探身觀察附近的情況。

一伸頭出去,她就發現左邊斜斜過去約莫百丈的湖岸邊緣,正有點點燈籠閃爍挪動,定睛一眼,是一群太監正焦急睃視尋找著。

朦朦朧朧的月光和燈光,順著數去的第三個,“咦,你看那是不是王鑒?”

仔細一辨還真是,裴月明趕緊撿起一石塊,使勁兒往湖麵一扔。

“砰”突兀一聲,水花四濺。

王鑒很快就過來了,手裡還捏著蕭遲不知什麼時候掛掉的玉佩,裴月明一見他大喜,壓低聲音:“趕緊送我回去!”

王鑒忙點頭,招了心腹小太監上前低聲囑咐。

裴月明站起身,拍拍蕭遲的肩:“你仔細想,我先走了。”

說完,跟著小太監鑽了出去。

……

有人接應安排,裴月明很順利回到和桃紅約定的小亭子。

主仆二人匆匆往回趕。

回到安置外眷的宮殿,居然比盧夫人等還要早一點點。

薛苓譏諷:“大好日子偏出幺蛾子,這什麼地兒,帶累咱家如何是好?”她斜睨一眼冷哼:“說到底,還是個上不得台麵的!”

薛瑩也不太高興,不過裴月明到底是自己這邊的,且看她臉色泛白似真很不適,皺眉說:“就不興人有個不舒服麼?嚷嚷什麼?你還知道這是什麼地兒?”

“好了。”

盧夫人皺眉叫停:“都老實些,趕緊回去收拾了我們出宮。”

她說裴月明一句下次若不舒服早些說,就把女孩子們攆回去,再三嚴令不許生非。女孩們也知今晚行宮出了大事,不敢反駁,俱老老實實應了。

遊園會在最熱鬨的時候突生變故,雖皇帝口諭繼續,可誰還有心思賞玩?一個時辰不到就匆匆散了。並且第三日的慶典也取消了。

皇帝倒沒讓人連夜回去,可大家怕麻煩上身,紛紛主動,反正這幾天沒宵禁城門不閉。

很快收拾好,跟著宮人往車馬司登車,一路上大家眼神亂飛,連薛苓上車後都忍不住悄悄說:“聽說,是三殿下生辰宴在瑤花台……”

裴月明眉心跳了跳,輕咳一聲溫聲說:“二表妹慎言。”

“就是!”

薛瑩本來也想說兩句,聞言神色一正,嗬斥:“聽說什麼?天家的事是你我可以捕風捉影的麼?且把嘴巴閉上!”

薛苓不忿,又不敢再說,冷哼一聲背對二人。

車馬轆轆,不管裡頭怎麼鬨騰,反正外臣官眷們很快離開行宮。

等回到府裡都半夜了,裴月明才得空敷敷額頭的傷。

額角上一點的地方青了一大塊,就是扶蕭遲那會往樹乾上磕的,還有點擦損,路上沒法處理,這會兒已腫成小雞蛋一個包。好在是藏在頭發裡的,沒露餡。

“嘶,輕點輕點……”媽呀疼死她了。

桃紅小心翼翼擦乾淨傷口,又敷上藥,輕輕用梳子給她梳順頭發,不敢綰了,就這麼鬆鬆散著。

等打理好了,桃紅小小聲問:“主子,晚上是怎麼了?”

誰都知是瑤花台出了事,因之前一段時間主子偶爾也提過這地方,她知三殿下生辰宴是真的,惴惴。

裴月明搖搖頭:“沒事了,彆擔心。”

她走了,蕭遲那邊肯定沒事。隻要沒有逮住人就不怕了,皇帝隨便給個貴妃另設宴邀請蕭遲過去了的官方說法的行了。事關皇子,在場都是重臣不會亂說話的。

不過想起蕭遲,她歎了口氣。

回來車上她忽然想起一事,是以前曾經在他書房抽屜見過的那份關於巫蠱查探的密報。她還記得當時那份紙稿是斜斜放在裡頭的,有點散還有點亂,一看就知是被人隨便扔進去了。

現在回憶起來,他大約其實並沒她想象中那般極在意這件事。

或許多多少少受了父母的影響,不馴下藏著自厭;又或許,潛意識裡總覺得傷害自己就報複了父母。

裴月明上輩子就見過不少這類家庭原因造成的叛逆孩子,她還陪一個堂妹去看過心理醫生。

唉,還是年少啊。

其實從另一個角度看,蕭遲很重情,涼薄的早沒這事了不是?

希望他這回能想通吧。

他一個皇子,不爭到最後就一個死字了。

裴月明摸摸頭上的包,嘶,半邊腦殼還疼著,也好讓那群人好好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快睡吧,明天晚些過來。”

不過說到底,裴月明也沒太擔心。蕭遲這人性子不馴,曆來就不是個逆來順受的,光看昨夜反應,問題不大。

她想著,蕭遲最多想幾天,就該想通了。

但事實上,幾天都多估了。

次日上午,蕭遲就傳話過來,約她在城東宅子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