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2 / 2)

睡了三個小時上下,醒來腦仁兒一抽一抽的有點兒疼,她用熱帕子敷了一陣,感覺才好了些。

然後蕭遲回來了。

“怎麼樣?”

“土民選好了,回來之前,往大雁山的暗探已經出發了。”

有縣衙的人,也有欽差衛隊,後者裡頭還包含了他和蕭逸的人。

不過想必,對方已經布置好了。

就上下午的情況詳細交流過,兩人的神色都嚴峻,裴月明長吐一口氣,“暫時,我們先拖著。”

蕭遲點點頭。

得益於今天早上的對話,很順利成章的,他吩咐務必要“仔細查探”清楚,不得遺漏,大雁山這麼大,估計起碼能拖個七八日。

現在,得等送信的明暗兩路人馬回來再說。

……

暗下的私信,是陳雲負責的,而明麵驛兵則由鄔常親自領人悄悄尾隨。

兩路刺探的人馬,回來得比蕭遲裴月明預料的還要快。

當夜,潛水從湖底悄悄折返了。

前後腳,就差兩刻鐘。

當時都醜時了,急促拍門,蕭遲裴月明立即驚醒,匆匆披衣而起。

情況很糟糕。

鄔常一身黑衣還濕淋淋的,神色沉沉:“我們兵分三路,跟著傳訊驛兵沿官道北上,出了通縣後,過蒼縣青縣,在青縣往北山野間,驛兵被害!……”

這些人,竟敢截殺走明麵官道的傳訊兵!

! 鄔常領著人一路尾隨訊兵,這過程也頗不容易。訊兵騎的是快馬,鄔常等人也得騎馬才能追上,這在人多車多的地方還好,到了偏僻的地方就很麻煩了。

過了青縣之後,就是一片偏僻的山野,再繼續綴在後麵就很顯眼了。鄔常不得不兵分三路,一路走水路,一路抄小徑,這兩路需趕在驛兵前頭在出山口等著。

而鄔常本人則領著佯作商旅的弟兄們,等了小半個時辰才在後麵跟上。

然意外就是出在這裡的。

短短錯眼這小半個時辰,驛兵連同快馬都失蹤了。

緊急回頭找,很快找到了絆馬索的痕跡和草叢裡飛濺的血跡。循著找去,在不遠處找到草草掩埋驛兵和馬的屍首。

鄔常大驚,趕緊跟著痕跡搜索,對方也沒走太遠,很快就找到了。一行有十幾人,出了山以後,還緊急往外傳了訊。

這夥人正猶豫著要不要拆封,折子和公函都是用了火漆的。如果他們拆了,那鄔常隻能將他們全部殺死了,密折內容不能外泄。

幸好他們趕得及時,還沒來得拆。鄔常就設了計,讓那個頭目模樣的人一個不慎,連人帶包袱都摔進水裡去了。

最後果然,底下人七嘴八舌安慰,反正都是日常的折子,之前呈上去的兩次,主子不也沒說什麼嗎?就說包袱被馬匹帶著衝進水裡,他們緊急翻了一下見都是尋常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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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趁著剛撈起來時翻了一下,麵上的都在尋常公文,密折在最底下,早糊了,樣式也平平無奇不起眼。

鄔常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了,但神色卻一點不見輕鬆:“聽他們所言,從前幾日起,便開始截殺傳訊驛兵。又因見他們傳訊,卑職便使人悄悄跟上去。”

結果讓人震驚,從青州往北的一路,層層設伏,包括官驛都放了人,保證不會漏掉半個北上的驛兵。

這還隻是探出來的而已。

上述的也隻是明麵的。

暗地裡的私信也送不出去。

鄔常說完,輪到陳雲,陳雲一句,驚動裴月明霍地站了起來。

“主子,不好了!他們封停了所有碼頭,嚴禁兩岸通航!!”

“你說什麼!麼?!”封停碼頭?!

文州在大江之南,而淮南道在大江之北,滾滾江水就是一道不間斷的天塹,欲往北,非得通過它不可。

一旦叫停兩岸航運,即封禁南北。

這一驚真的非同小可,裴月明失聲:“他們怎麼敢?!”

而且封停的理由也是現成的,泗州漕糧失竊,欽差一路追蹤到江南一帶,為擒匪再追回二十一次巨額漕糧,即日起封停江南東道一路往上至舒州段的河道。

陳雲擠上前去看了,告示欄貼了一張簇新的公告,底下一方鮮紅的欽差大印。

是蕭逸。

欽差大印,蕭逸也有。

籌謀至今,對方沒什麼不敢的,且據陳雲幾人觀察,河水兩岸官兵來回巡視,交通要卡也設了哨,連設法泅水過去都不能。

眼見大事不妙,他趕緊折返回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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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折返,另值得一說的是,沒什麼人折返。因為官兵的說辭,會讓人認為很快就會解封,最多也就兩三日的功夫,因此不管是商旅還是途人,都按捺下心思在江邊等著。

這是預防大規模折返,導致消息四散,傳進蕭遲的耳中。

短期內,還真挺有效的。

在場所有人,除了蕭遲裴月明還有匆匆趕過來的馮慎葛賢等,心下皆大凜。

這般不計一切代價,顯然蕭逸蕭琰是布置妥當並成竹在胸了。

他們深陷何等險境,可窺一般。

葛賢悚然,半晌喃喃:“幸好我們先使人探一探。”

否則,若貿貿然北上遁離,隻怕後果堪憂。

……

除此之外,還另有一個更糟糕的消息。

在得悉全部真相的第一夜,蕭遲和裴月明不禁對盧刺史和莫縣令也生了懷疑。

這件事情顯然布置了很久了,那麼通州頭頂一級的文州,被竇廣帶過來的文州刺史盧危,會不會也是早已安排好的?

蕭遲也立即遣人去查一查。

是羅遷領人去的。

也是事有湊巧,一行人才出通縣沒多久,就先救了一個姬女。

這個姬女還是熟人。

!就是之前盧刺史送上來欲逢迎蕭遲的那個紅紗姬女,因不安分被大怒的蕭遲命拖下去打了三十大板,而後還給盧刺史。

這事的後續,是盧刺史惶惶來告罪,被蕭遲訓斥了幾句,事兒便算揭過去了。聽說這姬女稍稍養一養傷,就會被立馬送回文州。

本來以為完了,誰知沒有。

通往文州的官道也不多,羅遷心焦如焚本不想搭理這些破事兒,但他率的人裡頭有一個當夜值守過的,這裸女被打板子還挺吸人眼球的,他多看了幾眼,於是就把人認出來了。

救治了一會,姬女在藥力下醒了過來,羅遷抓緊時間問,她斷斷續續將事情說清楚。

其實她也不知怎麼回事,她本來是文州城花樓的花魁,清倌人,有一日突然來了一個人,把整條花街都逛了一遍,最後選中她,買了下來。

後麵才知道這人是刺史盧府的管家,被帶到盧府後,嬤嬤告訴她從今就是盧家家姬了。沒兩天,有家人急急折返,說是老爺讓選兩個乾淨的最好的家姬,要獻給貴人。

姬女使出渾身解數,她最後中選,被帶到通縣彆院。

姬女一直都是自認倒黴的,也就出了通縣突然被家人捅了一刀,才醒悟過來,她恐怕是陷入個什麼謀算裡頭去了,事兒沒成,要被滅口了。

羅遷問了問姬女贖出的日期,發現正是竇廣抵達文州的當天。同一天,二人連同莫縣令趕赴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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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輕信,留下兩人看顧這姬女,立即快馬奔往文州城。當天傍晚抵達,一行人直奔花街,佯裝嫖客,很快打探到,姬女說的都是真的。

“這麼說來,這盧刺史和莫縣令,也是蕭逸和蕭琰的人了。”

話音一落

一室皆寂。

情況探出來了。

由蕭逸和蕭琰動作的力度,可見二人的決心,也可見二人的信心。

窺一斑而見全豹,也可見這萬籟俱寂的表麵平靜下,蕭遲現今的處境有多麼凶險。

困而不出,天羅地網,明麵暗裡,都是敵方的人馬。這通縣內外,也不知布置下了多少人手殺著。

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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