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公安局(1 / 2)

今早,徐立冬照例先去早點鋪吃飯,再去上班。剛出胡同,不過轉個彎的功夫,便注意到了馬路對麵的蘇禾。

見她神色緊張,又不停東張西望,出於職業敏感,徐立冬默不作聲尾隨了她一路,直等她賣空了菜籃,人贓俱獲。

......

蘇禾鬱悶極了。她應該是所有穿越人士裡最倒黴的,彆人穿越之後,隨隨便便就能走上致富路,她倒好,想賣個菜攢點錢先把原主欠的一屁股債還了,結果出師未捷身先死。

昏頭漲腦,一路走到公安局。

眼前一排五間水泥平房,外頭沒有圍牆,正中間豎了塊刷白油漆寫著“魯山縣公安局”的木牌。這會兒還沒到上班的點,清清冷冷的沒個人影。

徐立冬開了中間的門,讓蘇禾進去。

裡麵是兩間屋打通的辦公室,寬闊敞亮,四張辦公桌臉對臉擺放,靠南牆一排資料櫃,門口牆角豎了個臉盆架,旁邊還有把鐵皮暖壺。

蘇禾進去之後,便找了個角落站著,低頭不語。

徐立冬看她眼,從資料櫃裡翻出錄口供的冊子,坐在辦公桌前,公事公辦道:“過來坐下。”

蘇禾依言坐到他斜對麵。

徐立冬擰開鋼筆帽,開始錄口供:“姓名。”

“蘇禾。”

“哪人?”

“廟前鄉,紅旗二隊。”

徐立冬停了筆,抬頭再看她:“徐有田家的?”

蘇禾一愣,知道他口中的“徐有田”是原主公爹,便點了頭道:“是。”

徐立冬也是廟前鄉人,嚴格算起來,跟蘇禾死去的男人徐春來還是堂兄弟。隻不過兩家關係疏遠,來往極少,加上徐立冬的父親從部隊退伍到地方之後,便在縣城安了家,回老家的次數也不多,對徐有田家的這個童養媳,徐立冬也沒什麼大印象。

剛才乍看她,隻覺得應該在哪見過,等她報了名,再說自己是哪人時,徐立冬才算想起來。

關於蘇禾的事,徐立冬也聽族人提過,可憐歸可憐,觸犯了法律該教育還是得教育。

“蘇禾,你知不知道,私人買賣是犯法的?”

聞言,蘇禾先是抬頭看了眼年輕公安,而後快速低頭,囁嚅道:“不知道。”

老實說,剛才聽對方提及原主公爹時,蘇禾就猜到了,對方應該和原主公爹認識,而且她從登記手冊上看到了對方的名字,同樣姓徐,十有八.九也是廟前鄉那片地的人。

眼下不是逞強的時候,蘇禾揉了揉眼,再抬頭時便紅了眼眶,低聲道:“公安同誌,我是真不知道,就是看彆人...我要是知道犯法,菜壞到地裡也不敢拿來賣。”

徐立冬見她不過眨眼的功夫,就開始掉淚,心知她這是知道怕了,看在她已故公爹的麵上,沒想太為難,便道:“念你是初犯,這次就算了,至於菜錢,先壓我這,也算是給你吃頓教訓。”

蘇禾頓感肉疼。本來聽他說算了,正想籲口氣,哪知道還有一出等著。

這可是她累死累活掙的五毛八啊...蘇禾絞心絞肺的難受。

“有意見?”徐立冬看她眼,皺了眉道:“按程序,你這情況罰款吃牢飯一樣跑不了。”

蘇禾忙搖頭:“沒意見,沒意見...公安同誌,我知道錯了。”

見她態度良好,徐立冬嗯了聲,把口供錄完,末了把筆遞她,問:“會不會寫字?”

蘇禾本想說會,但轉念一想,這個人搞不好認識她,萬一露餡了可麻煩,忙搖搖頭。

徐立冬見狀,轉把印泥推到她麵前:“那按個手印。”

蘇禾照做。本該按下手印就走人的,可她卻依然坐在原處不動,也不說話。

徐立冬收了冊子,回頭見她還在那兒,蹙眉道:“還有事?”

蘇禾等的就是這句話,輕輕嗯了聲,說:“公安同誌,我想問你個事兒。”

“你說。”徐立冬隨手拖了把椅子又坐下。

蘇禾看他,眼裡帶著不解:“公安同誌,剛才我在牆角數錢,你咋知道那錢是我賣菜得來的?”

徐立冬坦白說:“我跟了你一路。”

“那好。”蘇禾微微一笑,說:“既然你看到我犯錯,為啥不及時阻止我?我不知道賣菜犯法,可你知道啊,現在我不但犯了法,菜也賣出去了,還被罰錢...”

蘇禾說到這兒,見他似乎要開口,忙又加重了語氣道:“公安同誌,我是有錯,你是不是也該承擔一部分責任?!”

徐立冬一愕,沒想到被她反將一軍,再回想自己做法,確實有不妥的地方,正巧她又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間,見她眼裡似還有淚,瞧著怪可憐的,不覺就道:“你說得對,我是該擔一部分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