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疑惑(1 / 2)

“這位同誌,汪縣長請你過去下!”

蘇禾想咬掉舌頭,在大家夥兒或好奇或驚訝的眼神下,走到中間那個穿藏藍列寧裝的中年男人跟前。

“同誌,你剛才都說了什麼?”汪縣長還算親切,先同蘇禾握了手。

蘇禾聞言,先環視了圈領導班子,沒看到徐有糧身影,心中大定,道:“縣長同誌,剛才我不是有意大聲喧嘩,隻是想叫這兩位外國友人知道,不要想當然認為我們無知,聽不懂外國話。”

想了下,把聽到的那番嘲諷,附他耳說了遍。

汪縣長一愣,隨即臉上露出欣慰之色,連聲道“好”,語氣激動道:“原來是個真人不露相的!”

蘇禾忙擺手,謙虛道:“我隻懂皮毛。”

說到這兒,她看向那兩個法國人,又用法語告訴他們,這個國家比她厲害的人多得是,奉勸他們講話過過腦子。

兩個法國人麵上訕訕,立刻道歉。

這會兒蘇禾還不知道,這個小插曲會被記者記下,大讚她有膽色,為國人長臉,甚至附了張照片,出現在兩天後的省日報上。

儘管當天天陰,百貨商店光線極暗,蘇禾也隻露了個背影,旁人看過之後,最多感慨句高手在民間,畢竟這年月,下.放的能人不要太多。

徐有糧也看了報道,乍一看,隻覺有些眼熟,盯著瞧了會兒,喊來徐立冬,指著報紙上的背影,笑道:“你瞧這閨女是不是有點像咱們老家那個侄媳婦?”

這話徐有糧不過是隨口一說,卻叫徐立冬起了疑惑,儘管他也清楚,不大可能,或許隻是相似而已,她連學都沒上過,怎麼可能會說一口流利的外語?

不過湊巧的是,幾天後,送走外國交流團,汪縣長閒下來,來老徐家跟徐有糧喝閒酒,興起間提起了這事。

“穿得是破了點,打扮也像個鄉下婦女,不過長得俊,柳眉杏眼,說話聲脆,應該也是個爽快人...不是有正事,她又急著回家,我倒想跟她坐下好好談談哩!”

徐立冬聽在耳中,也不知為何,一下子又想到了蘇禾,心頭疑惑更盛,擱心裡惦記了好些天,直到這日輪休,終於決定回鄉下問問。

也有些日子沒見她了,也不知她過得怎樣...

......

時下媒體通訊不發達,報紙更不是人人都能花錢買到,蘇禾還不知報道的那些事兒,眼下她也沒心思去關注。

今早,她家來了個不速之客,說是她娘家弟弟。不對,應該說是原主的弟弟。

“姐,我是華子,你咋還不記得我捏!”年輕男人激動的抓上了蘇禾手。

蘇禾懵懵的,掙脫了手,實話道:“記不得了。”

叫華子的男人也不在意,視線越過蘇禾,落在她身後的四間簇新大瓦房上,嘖了聲,說:“姐,虧得咱爹把你送人了,要不你哪能過上這好日子!姐夫捏?他小舅子都登門了,也不見出來招待下。”

蘇禾正想說話,就聽躲她身後的徐秋來伸出個腦袋,氣衝衝道:“我大哥早沒了,你去他墳頭上叫他招待!”

蘇禾被這番話嗆了下,雖然知道不合適,但還是想笑,忙忍住了道:“你有啥事就直說。”

蘇華這才想起他過來目的,急吼吼道:“姐,咱爹趟炕上快不行哩,咱娘叫你回家看看!”

如果蘇禾沒記錯,自從八歲那年原主被自己老爹以半袋紅薯乾賣掉之後,就再沒回過那個家,算是跟他們斷了關係。

滿打滿算,到現在已經十個年頭,先前都沒往來,現在冷不丁找上門,蘇禾就知道不會有好事。

她沒什麼好拐彎抹角的,直接道:“你回,我不去。”

聞言,蘇華愣了下,似沒想到蘇禾會這麼說,喊道:“姐,你咋這樣捏,那可是咱爹!”

“那是你爹。”蘇禾淡淡的提醒了句,想了想,又道:“我倒有個爹,不過姓徐不姓蘇。”

說完,不管蘇華又驚又愕的神色,叫徐秋來回屋,自己也跟著回了。

本以為她話說得夠明白,哪知這家人還是不依不饒,中間不過隔了一天而已,便又找上了門,隻這次除了蘇華,還多了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女。

看麵相,蘇禾不難猜出她是原主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