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問師兄出去換了一壺熱茶回來時,路北抱著茶碗一邊小口小口的往下咽,一邊想著他剛才其實更想喝一口涼茶。
不過估計他就算提出口,也沒人同意。
一連喝了三杯茶水的人,終於心滿意足的將茶杯遞還給對方。
接下來路北發現一個超尷尬的事情。
這一天的時間下來,他又是喝粥又是喝湯藥,現在還連著喝了好幾杯茶水。
嗓子是不咳了,但是另外一處生理需求也極度飽滿,需要釋放。
豆芽菜似的油燈下,路北望著重新坐到那邊桌子跟前,看樣子對方打算一夜都留在這裡的樣子,他坐在床邊開口試探道,“師兄你回房休息吧,我現在已經感覺頭不暈眼不花,整個人都好了不少不用人再陪。”
再不走他就要膀胱就要憋不住了,仙俠界什麼都好就是某些基礎設施相當簡陋。
“不想讓我陪就快點躺下去睡覺。”信陽沒聽他的話,大夫也說過他這個發燒容易反複,這一夜必須格外注意。
“我睡了太久現在睡不著了,想出去轉轉行嗎?”房間後麵的那個不能用,讓他下樓走走換一個地方解決也行。
剛坐到桌子旁邊的人,聞言眉頭揚起,忽然起身往床鋪的方向走過來。
信陽一直走到床腳才停下,俯身看著坐在床邊抱著被褥不鬆手的某人,眼瞼微垂看著他隔著被褥按住肚子的動作,轉念一想就知道了他的打算,“想小解?”
………………
路北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正常喝多要去茅廁的話題,他跟彆人就能夠理直氣壯的說出口。
可對上不問師兄時,就有點說不出口。
現在被人點破的人,脖子僵硬的坐在床邊捂著肚子,撇開頭看向不遠處半開著的窗戶,“嗯。啊!”
原本坐在床邊的人,被整個抱起,猝不及防之下嚇得路北連忙伸手,緊緊攀附在對方肩上。
一直到被人放在後方屏風後麵,雙腳踩著對方鞋麵落地的人才回過神來。
“接下來不會還用我幫你吧?”
路北看著前方不到半米遠的某物品,一張臉通紅的從牙縫裡蹦躂出幾個字,“你就不能出去嗎!”
這讓他怎麼用!
“萬一你在這裡再暈倒的話,你那三個小夥伴恐怕會直接怪罪上我。”信陽揉了揉他柔軟的短發,嗓音裡帶著淺淺的笑意,“平日不是天天喊著要娶我?現在這是認慫了?你動作快點,我閉上眼睛不看。”
這是不看的問題嗎?而且平日說要娶他的人,也不是自己一個。
風無鏡他們也喊過,還跟他打過架。他怎麼就不記得那些了說的話,偏偏在這個時候揪自己的小辮子。
想狡辯的人,最終屈服在快要爆炸的膀胱下,路北已經不想去細想現在發生的事情,當著另外一個人的麵聽著自己的水聲燥的他想原地找一個洞埋進去。
永彆吧,仙俠界!潼湖島!百家客客棧!
事後他已經破罐子破摔的人掛在人身上,指揮著對方走向不遠處的清水桶,“我要洗手。”
信陽半摟半抱著他,沒讓他雙腳觸地,帶著人去洗乾淨雙手,又重新將人抱回床上。
一回到自己的床上,路北往上一趟就卷著被褥滾了幾圈,將自己滾成一個蠶寶寶後背對著床邊的人。
此刻不想說話,也千萬不要再跟他說話啊啊啊啊!!!!
一隻手伸過來,將他埋在被褥裡搞自閉的腦袋抬起來,放在枕頭上,“睡吧,我就在旁邊有什麼事情隨時叫我。”
路北僵硬著四肢,任由自己變成一塊沒有情緒的木板。
一直到身後重新響起的腳步聲,聽到對方拉開不遠處的板凳重新坐下,昏黃的油燈被人熄滅,房間內重新恢複成黑暗的一片。
路北一直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睜著眼睛,望著對麵的牆壁,好像那上麵有什麼阿裡巴巴四十大盜埋藏起來的寶物一樣。
五分鐘後,他開始覺得有點熱也覺得這個挺直的姿勢有點僵硬,豎耳聽著身後不遠處的動靜,小心翼翼的翻滾回來,將自己從蠶寶寶的狀態解除。
換成正麵看向遠處的人,隻能借著遠處半開著的窗戶看到不遠處那道坐在凳子上,安靜無聲守著他的人側影。
路北默默看著那側影,對方都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若不是他仔細豎耳聽,能夠聽到不問師兄的呼吸聲時,他差點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將一處陰影看成了人。
裹著柔軟被褥的人,再三在內心給自己加油打氣數次後,終於衝著那道影子重新張開了口,“不問師兄,你睡了嗎?”
黑暗中注視他許久的人,坐在原地看著側躺在那邊探頭往這邊看著的人,開口道,“沒。”
得知對方還沒睡覺的路北,抿著唇往床鋪內側退了退,讓出半個床鋪出來後伸手拍了拍,“要不師兄你也上來睡一會吧。”
“好讓你將病氣傳染給我?”
路北被梗住,氣的磨牙一把將被褥蓋過頭頂,“對!”
好心當作驢肝肺,要不是看他這麼辛苦坐在那裡,要守著自己一整夜,他才不會主動開口邀請。
蓋在他頭上的被褥被人揭開,身側的床鋪突然下陷讓路北整個人往那個方向滑去,緊跟著一道帶著淡淡酒氣的身軀,揭開被褥躺在他剛才讓出來的位置。
路北手掌貼在他胸口上,穩住自己剛才差點滑過去的身體,驚訝望著躺過來的人,“你不是擔心我會將病氣傳染給你嗎?”
“那你現在可以傳了,看是你的病氣厲害還是我抵抗力厲害。”信陽將他腦袋下的枕頭拽過來一些,看樣子絲毫沒將他身上的病氣當一回事。
正在感冒發燒的地球人,被他這個拽的飛起的理由打敗,也跟著平躺下來望著上方黑漆漆的房梁,心底想著必須再找一個話題,重新找回場子才行。
幾分鐘後,場子沒找回來的人不知不覺中又睡了過去,身體還沒好全的人一開始還老老實實的平躺著,不一會就翻身往身側溫熱的來源靠近,很快丟棄了那枚屬於自己的枕頭,整個人都貼近那股熱源。
信陽垂眸看著不斷往懷裡靠近的身影,翻身側躺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將人摟抱進懷中一個人獨占了客房內唯一的枕頭。
第二天一早,風無鏡三人起床洗漱後,輕手輕腳的敲了敲路北的房門沒人應。
三顆小腦袋擠在一起互看了一眼,悄無聲息的將房門推開走了進去。
“路北?不問師兄?”
幾個人走進廂房的臥室內,瞧見了那張床上相擁而眠的人,還不等他們多看一眼睡在外側的不問師兄就睜開了眼睛,幽黑的眼眸異常清醒的從他們身上掃過,最後看向趴在他懷裡熟睡的人。
“半夜又發熱了一次,去將昨天那個大夫請過來再把脈一次,問他要不要換藥。”
三個人聽著他的吩咐,連連點頭後就飛快從房間內出去。
出了門之後,三人默契的一起往樓下走去,走到一樓確定二樓的人聽不到他們說話時,趙甜甜才捂住嘴巴,“啊啊啊啊!”的一通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