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隊,您是有什麼想法嗎?”葉竹滿懷希冀的問。
誰知男人卻非常光棍的搖了搖頭,回答的也十分乾脆:“沒什麼想法,就是覺得這東西挺有意思,保不齊近現代犯罪史上,連環殺人犯的手法又要更新了。”
葉竹抿了抿唇,眼底透出些許的無奈,誰見過這種一進犯罪現場就異常亢奮的人?她見過。她也時常在想,這人的思維模式和興奮點都與那些變態殺手完全一致,要不是當初選擇成為一名優秀的刑警,反而跑去犯罪,一定會是一個令警方無比頭疼的大人物。
言宇不知身邊的人這會兒腦子裡在幻想些什麼,他隻是招了招手,示意技術員上前檢查一下這些房頂上的木棍。技術員站在梯||子上,仰頭將所有的程序都進行了一遍,隨即搖了搖頭:“言隊,什麼都沒有,沒有血跡沒有人體組織沒有指紋。不過近看這些木棍上有卡點,應該是用來懸掛什麼東西的。”
“掛東西……”他挑了挑眉,重複了這麼幾個字後就再沒有多說什麼。
葉竹聞言下意識的深吸了幾口氣,不知為何,心臟的跳動有些不同尋常,就好像有種答案正在呼之欲出。
汪汪汪!
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狗叫聲,緊接著便聽到有人在喊:“這裡發現了疑似人類血跡!”
言宇和葉竹等人自然是片刻都不敢耽擱的衝出了這間平房,按照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繞到了後麵。穿過一片茂盛的荒草地,終於來到了搜尋隊的近前,那兩隻警犬正在衝著前方某處發出激烈的叫聲,甚至於兩隻前爪都離了地,要不是被訓導員牽著繩子,估摸即刻就要衝了出去。
眾人又往前走了幾步,緊接著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在荒草中顯得尤為突兀的空地,就好像是人為開辟出來的。
嗡——嗡——嗡——
地麵上原本趴著不少的蠅蟲,許是被雜亂的腳步給驚到了,瞬間飛起來一大批。那些蠅蟲不僅在震動翅膀的時候會發出吵鬨的聲音,還一個勁兒的往身上飛,鋪天蓋地的景象讓人不由得頭皮發麻。現在就算是看不清前方情況的心裡也有了點數,能讓如此多蒼蠅聚集在一起的還能是個什麼好地方不成?
葉竹和言宇是走在最前麵的,在距離那片空地還有幾米的時候,她就隱約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淡淡的腥臭味。空地中央有一處的土壤顏色明顯與旁邊不一樣,要深上許多,更接近於黑土的顏色了。
這回技術員沒等男人吩咐,就立刻上前,先是蹲下身子取了中間土壤的樣本,放在試管裡加入試劑微微一晃。
“言隊,是人血。”他這邊話音剛落,另一名同事就拿過來一把鐵鍬,一鍬一鍬的挖了下去。直至坑有一米深,竟還沒有看到正常顏色的土壤。
“按照一個成人正常體內的血液含量來看,那塊最起碼有著三到四個人的血液,要是我沒猜錯,眼前這處應該就是凶手進行內臟摘取的第一現場,夠簡陋的了。”彭一山在一旁摸著下巴說道。
這邊的環境顯然和大家原本心裡想象的相差甚遠,不過轉念一想倒也合理,畢竟摘除內臟隻是用來作畫,又不是做什麼器官移植的買賣,搞那些無菌環境又有什麼用?眼前這個地方雖然是野外,但地處偏僻,周邊連一戶居民都沒有,是一個絕佳且天然的犯罪場所。
“將所有土壤打包帶回局裡,注意提取周邊的腳印啊。”彭一山細心叮囑,後來看著進度實在有點慢,乾脆要了一套工具親自上陣,吭哧吭哧的不一會兒就出了一身的汗。
言宇這期間一直一言不發,他轉身在荒草地的外圍轉了幾圈後,忽然就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望著忙活的熱火朝天的一群人,眸色愈發的深了幾分。
自打他開始轉悠,葉竹就注意到了,之後看到他停在一個地方半天沒動彈,便好奇的走了過去:“言隊,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凶手所選擇這裡作為解剖受害者,並取出內臟的地點真的就是為了圖方便嗎?”言宇對此顯然是有著自己的看法:“杜鵬這個人,從他畫的那些畫當中就可以看得出來,在追求藝術上簡直到了一個極限的境界,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可能隻是因為單純的‘想做’。”
“取內臟作畫,割下受害者的臉皮,所有死者右側第五根肋骨的缺失,在荒郊野外進行解剖……”他壓低了聲音,更像是在自說自話:“這裡麵一定有著什麼咱們還沒想到的聯係,一旦能夠發現這個聯係,那這案子就算破了。”
聯係……就在葉竹稍作思考的時候,褲兜裡的電話鈴聲大作,她取出之後瞄了一眼來電顯示,是羅奇。
甫一接通,還沒等她開口,對麵就響起了對方那火急火燎的聲音:“葉姐,你和頭兒在一起嗎?趕緊回來,回來啊!”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不過聲音聽起來就很急,似乎突發了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