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邊正跳腳的熱鬨,另一邊客房那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中年女人已經走到了門邊,緊緊地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一切,眼底還透著濃到化不開的哀傷。她想要出來,下一秒卻被守在門口的警察攔住了去路。
葉竹瞧見了,衝著那兩名同僚使了一個眼色,女人就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上前來。在無人阻攔的情況下,她在自己丈夫的身前站定,有氣無力的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像警察說的那樣,摻和進孫興邦死亡的那個案子了?”
被警方盤問了這麼老半天都能麵不改色的人,這會兒在麵對自己妻子的質問,反倒是有點不知所措了。他撇開眼去卻正好看到了客房裡往這邊張望的一老一小,神色愈發狼狽起來:“臭娘們兒,你跟著添什麼亂?老子沒做就是沒做,趕緊回屋去!”
“你騙誰呢?!”女人忽然叫了這麼一嗓子,尖利的聲音讓其餘眾人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她身上隻穿著輕薄的睡衣,蒼白著一張臉在劇烈的顫抖,似乎正極力壓製著胸腔內翻湧的情緒:“你跟那個小娼婦的事情能瞞得過彆人,還能瞞得過我?日子才稍微好過一點點,你就出去睡彆人老婆?說吧,是不是你們倆的事兒被人家爺們兒發現了?孫興邦……他該不會是你們兩個弄死的吧?!”
她說到這裡,頓時驚愕的瞪圓了眼睛,整個人幾乎快要不能呼吸了。下一刻,她猛然衝了上去,伸出雙手露出指甲,對著被銬住的不能動彈的男人就是一頓抓撓,嘴裡哭嚎著:“啊!!!作孽啊!!!你為了那個賤人連好好的家都不要了,竟然還做出這種肮臟的事兒,我和你結婚這麼多年,你說變心就變心,讓我和兒子怎麼辦?我掐死你,掐死你!”
女人一邊發著瘋,一邊還真把雙手狠狠地掐在了對方的脖頸上。
葉竹沒有第一時間上前製止,而另一邊的剛子就更不想管了,乾脆直接把頭扭了過去,數著窗戶上的泥點子。這也間接的導致了丁誌勇臉色逐漸漲成了紫紅色,用儘全身力氣想要把身上的女人給甩下去,但是到底雙手沒法動彈落了被動,對方就跟牛皮膏藥似的,粘的這叫一個緊實,怎麼都掙脫不得。
也不知這個老婆在平日裡積攢了多少怒氣,葉竹驚訝的微張著嘴,心中暗道果真小部分的女性思維是很有意思的。比如方才女人聽見自己老公有可能因為搶劫金店而殺了人,她沒有任何的反應,眼下聽到丁誌勇在外麵亂搞還出了人命,就恨不得衝上去提刀砍死這對狗男女。你品,你細品。
杜天成本來看著樓下沒他什麼事兒了,所以上樓去看了看,突然聽到聲音就蹬蹬蹬的從二樓跑了下來,待到看清眼前這一片混亂之後,一臉懵逼的站在樓梯口那裡止步不前。
方才一直沉浸在電視劇裡的言宇這會兒終於有了點反應,用搭在沙發上的手,不輕不重的敲了兩下實木的靠背。
得到指令的葉竹這才上前,沒怎麼費力就從背後把雙目赤紅,仍舊揮舞著四肢的中年女人給抱到了一邊。誰知道把人放在地上的下一秒,對方還是繼續往前衝,好在她眼疾手快的再次把人給攔了住,開口勸解道:“大姐,您先彆激動呀,這殺害孫興邦的凶手警方已經找到了,您丈夫現在不過是有著幫忙處理屍體的嫌疑而已。”
女人這才漸漸的從暴怒之中回了神,側過臉看向了她:“你是說,人不是他殺的?”
“從目前已有的證據來看,應該不是。”葉竹眨了眨眼,嚴謹的回應道。緊接著下一秒,她就覺得手臂一沉,原來是對方在聽到這個答案之後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登時就要腿軟的坐到地上去。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女人喃喃自語:“我還以為……”後麵的話,她及時閉了嘴,並未說出口。
但即便她不說,葉竹也能猜得到,她無非就是以為孫興邦是丁誌勇和萬秀蘭合夥殺掉的,沒準這兩個人是為了雙宿雙飛。背叛的感覺足以讓人昏頭,她這才會做出剛剛那番出格的舉動,現下發現不是這回事兒,說不定心裡還有些竊喜呢。
“大姐,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丁誌勇和萬秀蘭有染的?”她半蹲了下去,直視著此刻坐在地上已經脫力了的人。
然而令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是,在聽到這個問題後,女人的反應十分的巨大,她一臉警惕的抬起了頭:“什麼有染?和誰有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男人可是清白的很,都是那不要臉的人主動貼上來的!”
前後態度轉變直迅速,讓人瞠目結舌。瞧著這幅模樣,竟像是把在場所有的人都當成傻子,要全盤否認自己剛剛發過的瘋、說過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