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選擇了乖乖合作,接受了警方對他的改造,然後在言宇和蔣冰的陪同下,聽話的上了岸。在這個過程中他不是沒有想到逃跑或者製造混亂,可惜身側監視他的兩個人就好像開了天眼,往往在他剛升起什麼念頭的時候,就會遭到殘酷的鎮壓。
葉竹算是留在最後收尾的,她已經恢複了原本一套運動服、運動鞋、鴨舌帽的打扮。在確定廚子聯絡員安排的東西順利運下船之後,這才踏著輕快的腳步也跟了下去。在雙腳挨著堅實的地麵後,不由得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緊接著若有所感的仰起了頭。
彼時廖家良正站在三樓處的欄杆前,衝著她輕輕的舉了舉手中的酒杯,雖然距離遠到幾乎看不清麵容,可葉竹就是深切的感受到了對方眼底的深埋著的羨慕。她隱晦的衝著三樓的人點了點頭,轉過身子按照原計劃一路往距離港口最近的公安分局去了,期間心頭一直沉甸甸的,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
特彆調查組工作壓力雖然是大,但是好歹結了一個案子就能在心裡徹底的鬆了一口氣,這種累並不連貫,還是有適當的休息的時間的。臥底卻不同,他們跟進的案子短則幾個月,長了……十年八年也是它,十年如一日的戴著麵具過活,人真的不會瘋嗎?
台門市漢港區公安分局。
雖然漢港區局裡市內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這裡發展的也絲毫不遜色,到處大樓林立,用來拍什麼職業偶像勵誌劇都綽綽有餘了。公安分局的大樓就坐落在其中,要不是門下掛著幾個銀色的大字,加上白鋼的牌匾,葉竹幾乎都不敢相信。
在下了出租車之後,她快步的上了台階走進了那扇自動門。在和門口值班的同誌出示了相關證件之後,根據指引乘坐電梯一路上行,最終成功到達了法醫解剖室所在的11層。
出了那幾乎能稱之為鏡子的電梯間,她暗自感慨,這絕對是她目前為止見過的設施最好的警局了。這樣一做對比,位於B市的特彆調查組的總部就好像……差了那麼點意思。
等到葉竹推門而入的時候,彭一山已經穿戴妥當,站在科技感十足,周邊還帶著下排風的解剖台前著手驗屍了。他的眉眼間也難得帶上了一絲絲的喜愛,當然是對這些趁手的設備的,就他們法醫這個職業來說,越好的設備自然越能夠施展自身的本事,從而更好的為死者伸冤。
見她過來,彭一山抽空招呼了一聲:“到了,言隊已經帶著人去醫院審那個嫌疑人了。我從她指甲中取出來的碎屑也差不多能提取到可用的DNA,羅奇已經去技術大隊那頭著手DNA相關的提取工作了,用來和你拿回的那張紙巾和現有嫌疑人的DNA做比對。”
“屍體現在也不是凍僵的狀態了,稍後我會對她進行解剖,然後取內臟組織進行毒檢。”
“嗯。”葉竹靜靜的應了一聲,稍微歪著頭盯著受害者的麵部端詳,又問了一句:“死者的死因確定為窒息?”
“對,這也是我想說的。”彭一山伸出手,將受害者的下巴向上抬了抬,露出了對方完整的脖頸,並且把旁邊的燈移近了一些,讓燈光完全的照射在脖頸之處:“看出什麼異常了嗎?”
“我不確定……”她遲疑的回應:“脖子上的手印有些奇怪……”
“能看出這點已經很不錯了。”彭一山對她表示讚賞,隨即回首取過兩個防護眼鏡,示意她戴上之後關了周邊的燈,用紫光燈對著頸部來回掃射。這一看,就看出了區彆。
“死者脖子上有兩道勒痕,隻不過第二次凶手逞凶的時候幾乎完全將第一次的痕跡覆蓋住了,當時在遊輪上條件有限,這才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彭一山說到這,眼鏡後的眸子微微抬起,意味深長的看了對麵的人一眼。
葉竹心下一沉:“這兩次痕跡,相隔的時間大概多久?”
彭一山直起身,摘下眼鏡之後走到了電腦前,他從中調取出剛剛傳輸進去的數據,估算到:“間隔沒多久,不會超過五個小時,而死者的死亡時間在前天夜裡十二點左右,也就是剛剛死亡就被人塞進行李箱內進行了拋屍。”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側過頭看著斜後方的小姑娘,斟酌著開了口:“隻怕……”他們想的太過於樂觀了,這起命案的複雜程度遠不止於此。
葉竹自然聽出了他的畫外音,看著解剖台上靜靜躺在那裡的女人,緩緩地蹙起了眉頭。
就在二人相顧無言的時候,外麵的大鐵門忽然被人一下子撞了開,來人是羅奇,他神色中帶著罕見的驚慌,手中捏著薄薄的一頁紙:“彭哥,葉姐,壞了!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