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林卉下意識的就想要反駁。
然而葉竹卻是神色一凜, 杏眸裡透出的光芒幾乎能夠刺痛彆人的眼睛:“事到如今,我勸你不要試圖用謊言去掩蓋另一個謊言了, 剛剛提到的死者後頸部下方的細小劃痕,雖然不起眼,但是也足以讓劃破皮膚的物件染上DNA。”她舉起了手中的手鏈,雖然是笑著,可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如果我沒猜錯,死者後頸部下方的傷痕及細碎淤痕就是你拿著浴巾用力勒住她脖子的時候弄上的,你覺得我們會不會在這上麵找到死者的DNA呢?”
床上的女人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眼眶泛著猩紅的顏色,上排牙齒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用力之大似乎都能看到上麵滲出來的血絲。
“她活該。”最終, 林卉像是放棄了抵抗, 低垂著頭看著自己擺在床單上的兩隻手, 語氣放得很輕的說道:“好好的, 偏偏要來招惹我,再說了我一開始沒有想殺她,那是意外。”
“什麼意外?你用浴巾沒能勒死人轉而用了手是意外, 還是察覺到自己殺了人之後不選擇報警而選擇拋屍是意外?無意冒犯, 你這意外還挺多的。”蔣冰說話時候的態度一點都好不起來,惡聲惡氣的, 言語之間帶著前所未有的激烈。
“我說了,她活該!”林卉被刺的情緒開始失控, 已經渾不在意自己鼻子上的傷了,迅速的抬起頭,大聲的反駁回去:“遊輪上的凱子那麼多,她去勾引誰不好?非要盯上我的人?你們知道我費儘了多少心機才能安穩的陪在萬鵬身邊嗎?我做了那麼多, 憑什麼她一出現就要斷了我的財路?!”
“你是說,bobo有意接近萬鵬?”葉竹微微蹙眉,同言宇還有蔣冰互相之間交換了一個眼神。
“對啊,這中biao子老娘見得多了,對方眼睛一轉我都知道她心裡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林卉幾乎要控製不住臉上那惡毒的神情了,與之前的受害者形象簡直是判若兩人。
“萬鵬和她之間有接觸嗎?還是一切都是你覺得?”
“嗬……”女人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兩個人在賭桌上就開始眉來眼去了,當我是瞎的嗎?而且那天兩個人在賭場內分開之前,那個小賤人還把聯係方式塞進了萬鵬的襯衫裡,當著我的麵就敢這麼放肆,要是真被她給近了萬鵬的身,還哪裡有我容身之地?”
“所以你就殺了她。”葉竹語氣篤定。
“不,我一開始沒想要殺她!”林卉將視線瞥到了一邊,不與她對視:“那天晚上恰好萬鵬出去和彆人談生意,我越想這件事越覺得不妙,因為萬鵬在從賭場回來之後,竟然把她的聯係方式收進了自己的手包裡,這是一個非常不同尋常的訊號,說明他對那女人有興趣!趁著他不在房中,我翻出聯係方式用手機給她發了一條信息,我太了解這中女人了,她們迫切想要攀上一個有錢人,給點甜頭就會上鉤的。”
“果然,她來了,不過看起來像是剛剛從彆的恩客的床上剛剛爬下來似的。”說到這裡,女人還諷刺的笑了笑,好像十分瞧不上對方的這幅做派:“我發誓,我隻是想和她好好談談,讓她知難而退。沒想到……一切都不受控製了,我被她的態度氣到失去了理智,等我反應過來之後,人已經斷氣了。”
話音落下,她似乎覺得有些愧疚,掩麵小聲啜泣了起來。
葉竹臉色不大好看,當然不會被她這事後的眼淚所迷惑,仍然冷著聲問道:“誰幫你處理的屍體?”
“萬鵬身邊的一個保鏢,叫趙峰的”林卉垂眸,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神遊移不定。
“非親非故,人家就幫你處理屍體還隱瞞犯罪事實?你們兩個什麼關係?”葉竹語氣有些尖利,然後在還沒等對方反駁的時候,直接再次開口:“你在這騙我們也沒用,你不說,彆人也會說的。”
病床上的女人當時就把即將脫口而出的敷衍咽了回去,眼角肌肉微微抽搐,最後咬緊了後槽牙:“我和他……睡過,他喜歡我。”
蔣冰在一旁聽到,卻是忍不住的嗤笑了一聲:“感情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你能出軌彆人,萬鵬身為金主連劈個叉的機會都不能有?!”這世界也是夠玄幻的,眼前這個女人的心理也是莫名其妙。
林卉深知自己理虧,乾脆收了聲,沒有回應。
“最後一個疑問。”葉竹伸出了一根食指,在對方眼前晃了晃,神色嚴肅而又認真:“在殺害死者之後,你們又去她的房間做什麼?”
“本來想著,把人送回她自己的房間,等到發現她死了,都說不定什麼時候了。後來一想又覺得不保險,趙峰就建議我乾脆把人裝進行李箱裡順著船扔下去好了,到時候不一定飄到哪裡去,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林卉艱難的說出了實情。
葉竹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如果這個趙峰的鞋碼恰好是43碼,又穿著和廖家良相似的鞋子,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怪不得當初她和言宇去查探石盼波的房間的時候,整個房間像是被什麼人翻找過一樣,他們這才聯想到了臥底暴露這個可能性。原來不管是第一名行凶者還是林卉二人,都進行過翻找,第一名行凶者是尋找財物,而林卉是將兩個行李箱中的一個空出來,用作裝屍體。
如今案子算是破了,可是這個結果並沒有讓他們感覺到一丁點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