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幾日特彆調查組的專業程度是他親眼所見的,這下冷不丁的還不大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先是在心裡找了一圈借口。但後來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再拖一會兒對麵的田子晉都要發現不對勁了,於是被迫張了嘴:“我當然不會跟前女友們的朋友談戀愛了呀,要是一個寢室的更要敬而遠之了,其一是這人必定知道我很多的糗事,其二是她這人未免也太奇怪了吧,明明知道當年的事情真相,還巴巴的貼上來。不但不會和她談戀愛,在對方主動找上門來的時候我還會想想,她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葉竹回了神,從言宇身上收回了目光,煞有介事的接了下去:“哦?是這樣嗎?”
張亮公事公辦、不太熱情的‘哈哈’乾笑了兩聲:“當然了,難道我還會覺得自己魅力真大嗎?拜托,現在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我是年入千萬還是貌若潘安啊?這麼招人惦記。”
這話說的也夠損的了,葉竹抿唇控製了一下即將漫出的笑意。
反觀審訊桌對麵,田子晉的臉色可以稱之為‘調色盤’了,青紫相接、紅白交替。顯然,他當初就是覺得自己魅力忒大,才會讓某人念念不忘,隻見了一麵就扒著他不放。
經過方才兩個警察的一唱一和,他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平日裡不曾仔細想過的細節都在腦海中一一浮現。他越回憶越是心驚,頓時手腳冰涼,整個人如墜冰窟。
“喂。”葉竹見差不多了,伸出手在桌麵上敲了敲,喚回對麵男人的神智,然後接著道:“田先生,你怎麼看?”
“……”
回應她的仍然是一片沉寂,她也不惱,繼續質問:“從我們早上審完你到現在,這中間也隔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呢。既然你堅持聲稱自己沒有殺人,那麼在這段不短的時間裡,你就沒想一想,皮鞋上原本丟了的鐵環是怎麼跑到高冬蘭家中的?”
田子晉放在桌麵下方的雙手,因為這番話而緩緩地握成了拳。
是啊,他還清楚的記得鐵環丟了的那兩天,他剛好和某人在一起。回頭去找修鞋師傅的時候,師傅還無意中說過,那拴著鐵環的皮圈挺結實的,車工也好,更像是被什麼尖利的東西割了才會斷的。當時他根本沒有多想,如今一看……
控製不住的,那雙色彩斑斕的襪子裡的腳趾開始蜷縮了起來,他的一顆心也逐漸下沉,直接跌到了穀底。
“其實我一直在奇怪,為什麼凶手僅僅隻在高冬蘭家中留下了鐵環這個證據,剩下的兩個案發現場都沒有什麼指向性特彆明顯的存在。本來以為這個鐵環或許是原本就在那裡的,或者凶手失誤了……”說到這,葉竹頓了頓,在確定田子晉雖然看起來精神恍惚,但的確在聽的時候才接著說了下去:“可是就在不久之前,我的同事終於發現了這三起命案共同的、最具有指向性的證據,那就是在所有案發現場都發現的一個意義不明的圖案。”
“要知道翟煢、高冬蘭和季迎的真正死因,那麼自然而然的警方就把視線轉移到了曾經與這三人有過糾葛的關娣的身上,技術人員在徹查關娣生前的各種社交網站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東西。”她從文件夾裡抽出了一張紙,上麵打印的是一張女人的照片,對方看起來大概二十四五歲的年紀,中長發,長相文靜而又秀氣。照片中她正站在海邊,衝著鏡頭比yeah,看起來心情相當的不錯。
田子晉在看到照片上的那張臉後,整個人猶如見鬼了一般的往後一縮,然而去被審訊椅限製住了動作。
這個女人正是關娣。
葉竹伸出手,用食指在照片中女人脖頸的位置點了兩下,那裡正掛著一個項鏈:“這張照片被關娣發表在了自己的社交軟件朋友圈裡,按照日期來看應該是你們二人背著季迎出去旅遊的那幾天。她佩戴的那條項鏈你應該知道的吧,我大膽的推測一下,是你送給她的禮物?因為這條項鏈在她之前的狀態裡從未出現過。”
田子晉‘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照片裡看起來挺模糊的,但是技術人員清晰了一下圖片的分辨率,終於讓我們看清了項鏈墜子的形態。挺特彆的,瞧著應該是□□之類的材質,真是一個充滿了愛意的禮物。”葉竹的話語讓人分不清是讚揚還是譏諷,她順勢又掏出了幾張照片,擺在了關娣照片的旁邊,正是在三個案發現場拍到的那個不知名的圖案。
田子晉渾渾噩噩的瞄了兩眼,幾秒鐘後,忽然瞬間屏住了呼吸。
原因無他,三個案發現場內發現的抽象圖案,可不就是關娣脖子上掛著的那個項鏈吊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