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慧看著滿桌的狼藉, 一臉的嫌棄,起身去廚房拿了抹布, 一邊收拾一邊點頭表示讚同:“就這毛毛躁躁的樣子,確實配不上人家小宇。”夫妻兩個竟然在諷刺女兒的時候,意見難得達成了一致。
“爸……”葉竹擦了擦嘴,幽怨的看了對麵的老頭子一眼。
葉展鴻隨即露出了討好的笑,又殷勤的給她夾了一塊排骨,然後安慰道:“這自古以來雙方結合都講究的是門當戶對,旗鼓相當。倒不是我小瞧你, 但是我覺得找個差不多的另一半,將來生活才能幸福。”
葉竹沒應聲,恨恨地咬了一口排骨。
付文慧和葉展鴻倒是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很快話題就轉到了彆處去了, 接下來餐桌上的氣氛還算融洽, 沒有再出什麼亂子。
飯後, 葉竹稍微活動了兩下身體就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裡,狀似無意的拿過電話打開看了一眼,然後小幅度的撇了撇嘴, 心裡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她點開那個藍色頭像的對話框後, 遲疑了一會兒,又退了出去。好在她了解言宇的個性, 並沒有在這上麵糾結太長時間,隨意的和樂婉打了個電話, 並且約好明天一起吃飯後,就熄燈爬上了床。沒過多久,床上就傳來了勻速的呼吸聲。
第二日她在出門之前跟父母打了聲招呼,然後路上買了些水果就直奔樂婉家去了。好在家中隻有樂婉的父母, 並未見蘇錦潔的家長,這讓她暗地裡鬆了一口氣。顯然樂婉的媽媽還是很懂這方麵的道理,並沒有過度熱情給人太大的壓力,也沒有什麼煽情的場麵讓她覺得難堪。
期間她跟樂婉說說笑笑,就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精神上是相當的放鬆的。
就這樣,休假的時間總是過得格外的快,一眨眼就到了上班的前一天晚上。不過這回也算是老天爺開眼了,好歹讓他們特彆調查組安安穩穩的度過了四天,沒有中途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件,鄒銳也沒有臨時再搞出來什麼幺蛾子。
這兩天葉竹陪著付文慧逛市場,晚上挽著葉展鴻的手臂出去遛彎兒,倒是難得的讓老兩口笑的合不攏嘴。今天照常她跟葉展鴻下樓溜達了近一個小時才回家,剛剛下電梯還沒等進屋呢,兜裡的電話就響起了一聲清脆的短信提示音。
狐疑的掏出來看了一眼,她眉頭一跳,一點開正是特彆調查組的工作群消息。裡麵屬於言宇的那個藍色的頭像隻說了一句話:明早按時歸隊,有任務。
不出兩秒鐘,羅奇就蹦出來回了兩個字:收到。
很快蔣冰和彭一山也有了反應,葉竹在進了家門之後稍作猶豫,也跟著打下了‘收到’二字,正想著要不要私下裡和言宇說上兩句什麼,就聽到了廚房裡付文慧的呼喚聲。
她急急忙忙將手機扔在了鞋櫃上後,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付文慧知道她明天要走,非要給她包包子作為明天的早餐,晚飯後就一直在廚房鼓弄,怎麼著都有兩個小時了。
想起從小到大自個老母親做麵食的‘血淚史’,葉竹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連帶著腳下的頻率都快了幾分。
另一邊,特彆調查組辦公室,言宇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而桌麵上則是堆放著早些年城陽市山體滑坡骸骨案的相關材料。他此時正盯著手機看,視線基本隻停留在葉竹所回的那兩個字上,她的頭像是一個白底粉紅色的小桃子,看起來就像是本人一樣的香甜可口。想到這,他下意識的抿了一下嘴唇,手指不自覺的在那個小桃子上磨搓了兩下,眼底染上了明顯的笑意。
鄒銳推門走進來的時候,撞見的就是如此詭異的一幕。他站在門口愣了兩秒,接著歪了歪頭:“你……發燒了?”
話音落下,鄒銳才繼續走了進來,不過麵上仍然覺得相當的神奇。他和言宇在一起共事這麼多年了,對方露出如此蕩漾的表情還真是第一次見,想到這便再次開了口:“不好意思,我剛剛說錯了,應該是發騷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本意是打趣,並沒有真的以為言宇的身上會發生任何的旖旎,說實話他不要命且樂此不疲的捋了這麼多年的老虎須,打死都想象不到這男人會有鐵樹開花的那一天。
言宇早在他進門的時候就將手機收了起來,聞言隻是涼涼的瞥了一眼:“聯係的怎麼樣了?”
“言隊長,我拜托你搞清楚,我可是加班在幫你做事!你不說大魚大肉的請我搓一頓吧,但是請在態度上好一點!”鄒銳氣的直呲牙,瞬間就忘了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一幕,被人牽著鼻子走。
“部裡不給你發工資了?”言宇懶洋洋的瞄了此時站在辦公桌前的人一眼,嘴巴裡吐出來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懟死人不償命:“況且之前你壓榨過我們組裡多少次的公休、年假,還自作主張拉特調組出去給你交人情,我怎麼沒吃到你請的哪怕一頓飯呢?”
“艸!”鄒銳惡狠狠地低聲罵了一句,認命的把一張上麵記著電話號碼的紙扔到了辦公桌上:“我耗費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從全國範圍內篩選出幾十件案子放在那裡你看都不看一眼,偏偏要搞城陽市的陳年舊案,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