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奇匆匆忙忙的取過一邊的筆記本電腦,打開屏幕之後開始碎碎念:“二十年了,太久了,能找到的東西真的是相當的有限了,當年公安係統還沒有內網呢!好在我聯係了一下他們當地的派出所,刁玟麗父母是被車撞死的,肇事司機事後還逃逸了,當時派出所有出警,所以留存了一些記錄。”說完之後,正好把派出所和交警隊傳來的資料及照片調了出來,隨後將屏幕扭轉過去,正對著男人。
言宇略微低頭仔細的看了看:“肇事司機一直沒找到,但是猜猜報警人是誰?”他衝著身後的葉竹揚了揚眉。
葉竹眨眨眼:“趙渤海?”
“聰明。”言宇暗搓搓的誇讚了一句,緊接著伸出手指了指當時案發現場留存下來的照片:“這就是當時案發現場發現的肇事車輛輪胎印記吧?你查出來什麼沒有?”
其實不論從清晰度、還是從拍攝的手法來說,二十年前的東西用現在的眼光看來都變得不正規且模糊了,但是好在羅奇技術過硬,細細查探之下倒也有了不少的發現:“應該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的一台農業之星牌的老式農用三輪車,那會兒國內刑偵技術並不成熟,輪胎比對技術尚未普及。而且就算是現在,一些農村的治安監控探頭也沒有安裝完成,更彆提當年了,連城市裡都沒有多少個。所以說肇事逃逸在當時還真挺難抓的。”
“我看呐,這個案子怕是又一起無頭案了,隻要趙渤海一家三口能挺住,咱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一想到有可能刁玟麗父母不是死於意外,且真凶還要逍遙法外,神色就變得有些萎靡。
“趙渤海在聽到警方懷疑刁玟麗父母死因時候的反應是什麼樣的?”言宇麵上倒是沒有灰心,接著又問了一句。
羅奇回憶了一下:“也沒說什麼有用的,隻是交代了一下當年發現刁玟麗父母身亡時候的情況,與派出所和交警那裡給出的底子沒有太大的區彆。然後就開始掉眼淚,直呼自己對不起姐姐姐夫,他們的女兒沒有養好,連老娘也沒了。”
說到這,他頓了頓,然後啐了一口:“我呸,貓哭耗子假慈悲,要我說這一家子都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晚上就不會做噩夢嗎?”
“彆著急罵,我發現……”言宇忽然側過臉盯著少年足足看了有十幾秒,最終來了一句:“你是不是和呂自白待久了所以都被他給傳染了?在有確鑿的證據或者得出肯定的結論之前,不要輕易的去交付自己的想法,我看你以後還是離他遠一點好了。”
“現在有關於刁玟麗父母到底是不是意外身亡還隻是在初步推測階段,不要把話說的那麼滿,會影響你之後的客觀判斷。”
羅奇撅了噘嘴,麵上看著不忿但是心底卻是服氣的,還抽空瞟了一眼對麵審訊室回到角落裡的呂自白。未曾想對方像是有所感應似的,忽然打了一個大噴嚏,猛地一下子自己都有點發懵,鼻頭微紅看起來有些滑稽好笑。
“這樣,你先從杜隊手裡借點人,幫我去下街村調查一點事兒。”言宇衝著他招了招手,兩個人湊在一起嘀咕了半天,少年這才笑眯眯的抱起了電腦,轉身走了出去。
“我先過去會一會趙子峰,你……”他走到門邊,搭上了門把手之後轉身問道。
葉竹搖了搖頭:“有杜隊就足夠了。”雖然說這次是城陽市局全力配合特彆調查組的工作,但是也不能因為如此就讓人家城陽市局的同僚心裡不舒服吧,審訊已經進行到尾聲了,她過去直接把人替下來實在是不怎麼講究。
“好。”言宇隻一眼就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用目光叮囑她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之後才拉開門走了出去。
過了兩秒,對麵的審訊室的門就被打了開,杜天成等人下意識的看過去,接著便紛紛起身打起了招呼。彭一山和呂自白尤為自覺,見狀毫不猶豫的離開了審訊室,一股腦的鑽進了觀察室裡。三人排排坐在玻璃牆前,動作規矩,就像等待老師發號施令的幼兒園寶寶。
下一刻,揚聲器裡傳來了言宇那極具標誌性的清冷嗓音:“趙子峰,你……聽說過光明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