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亦狸也沒想到簡澤會突然過來,明明今天一整天這人一點消息也沒給她發。
更彆說要提來參加這場生日宴會的事了。
對於在這裡看見陶然簡澤似乎也不意外,不緊不慢的走過去禮貌周到的和他點頭示意,然後轉向鐘亦狸:
“剛才回家了一趟,沒看見你。”
因為鐘亦狸昨晚喝酒的緣故,簡澤還以為她今天會在家休息。
直到他下了班回家發現家裡沒人,才從唐姨那裡知道她過來參加宴會了。
“我在家也沒事,乾脆出來看看。”
陶然站在兩人對麵,嘴角的弧度漸漸消失。
白芹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過來了,塗著鮮紅指甲的手指挽在陶然的胳膊上,笑的燦爛:
“陶然,你不是說今天有點事不來了嗎?怎麼又突然過來了,是陪我的嗎?”
幾人的視線同時轉過來。
陶然卻在那一刻盯著鐘亦狸的雙眼,但看到的除了對陌生人無異的平靜,卻再沒有任何。
倒是剛才和鐘亦狸站在一起的朱珊,看著這冷清的五人小世界,非常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現在有些多餘,腳後跟輕輕向後挪了一些,貼心的退出這看起來並不平靜的氣氛。
“簡先生是吧,”
陶然眯了眯眼:“有時間一起喝杯酒嗎?”
簡澤淡笑著點頭,慢條斯理的向後稍微避開退了一條道路出來。
這裡關注的目光太多,的確不是談話的好時機。
舉辦宴會的徐先生匆忙趕過來,也不知道今天哪個環節出了意外,怎麼讓這幾人撞到一起了,跑過來的腳步中都透著慌亂。
“簡總,陶總,今日所有招待不周,還望兩人見諒。”
“不會。”
簡澤微微頷首,想了一下,說:“不知徐先生這裡有安靜點的地方嗎?”
這話一問,這位徐收藏家立馬明白,忙應著:
“有有有,正好我帶二位到後麵喝杯茶。”
鐘亦狸原本還算平靜的眸子裡終於出現了一絲鬆動,她下意識的抓住了簡澤的手指,故作鎮定地問他:
“你……要去嗎?”
“嗯,我一會就回來。”
手上的溫熱感漸漸消失,鐘亦狸手腳冰涼的站在原處看著那人越來越模
糊的背影,內心深處的不安漸漸放大。
鐘亦狸不確定兩人會談論些什麼,她也不知道關於她和陶然,簡澤到底知道多少,但她知道,她怕誤會,她怕簡澤誤會自己還喜歡陶然。
收藏家徐先生也是位人精,知道這兩人是單獨有話要談,把人帶到地方就找了個借口先溜了。
兩人站的地方是一個小型的會客室,裡麵放著一張沙發,一張小型會課桌,正對外麵的是一麵透明的單麵玻璃窗,裡麵的人能清清楚楚看到外麵的風景。
隻是彼時一片夜幕,除了外麵亮起的三三兩兩燈光,卻也看不見任何前廳的熱鬨景象,反倒襯的屋內越發壓抑。
兩個男人一站一坐,氣勢不輸分毫。
陶然站在窗外眼眸望向窗外,一口一口的抿著酒,卻並不開口說話。
簡澤也不急,手指輕搭在膝蓋上,涵養極好的耐心等著。
過了許久,陶然轉身:
“簡先生,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想問你?”
簡澤說著搖了一下頭,“暫時沒有。”
高腳杯中的酒被陶然一飲而儘,陶然快步走過去:
“但我有話想問你!”
“我想知道和她結婚你是真的喜歡她嗎?”
“陶先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簡澤把他剛才放到桌子上的空酒杯又推了回去,動作慢條斯理,不笑時更是把那股謫仙味發揮的淋漓儘致。
“空了就是空了。”
陶然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酒杯,聽見簡澤的後半句話:
“放棄了就是放棄了。”
陶然卻根本聽不下去這些,隻是覺得有些可笑:
“一個結過婚連麵都沒見過幾次的人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是真心的,說到底,不過還是聯姻的本質罷了。”
“那為什麼不是一開始就喜歡?”
簡澤收回手,語氣客氣又疏離:
“最開始本就是你先選擇,但你放棄了,所以我才有了機會,但我跟你不同,因為她對我從一開始而言就不同。”
“陶然,她曾給過你機會,但你放手了。”
“所以呢?”陶然覺得有些可笑,“所以是我輸了,你贏了嗎?”
簡澤麵色平靜的看著他,忽然搖了搖頭:
“沒有誰輸誰贏,你的關注點從來都不在她願
不願意上。”
陶然被他這句話怔住了神情。
內心的複雜像是突然被人一點一點撕扯開,剛才見到鐘亦狸的那喜悅被吞噬的一分不剩,酸澀和苦味在血液裡肆無忌憚的蔓延。
就兩年而已,他不在乎鐘亦狸嫁過人,甚至想過兩年的時間夠她沉澱,哪怕鐘亦狸對他還有那麼一絲感情,他也會把人搶過來。
可他預想了這麼多種情況和意外,卻唯獨沒想到鐘亦狸對他已經如此淡漠。
話已至此,接下來也不需要再說什麼,簡澤起身:
“抱歉,失陪了。”
…………
裡麵是兩個勢均力敵的男人對峙,外麵的□□味同樣濃重。
從簡澤和陶然一離開,眾人就把視線投到了剩下的鐘亦狸和白芹身上。
對於白芹剛才和陶然的表現,在場的賓客實在是一臉懵,完全不知道白芹又是怎麼搭上陶然這條線的。
剛退出這“狗血圈”的朱珊忽然有些同情起鐘亦狸來,再風光又怎麼樣,曾經喜歡的男人帶著自己的死對頭一起出現在自己麵前,這事要發生在她身上,她真忍不了。
她想了想,還是走過去幫幫鐘亦狸吧,畢竟白芹那朵白蓮花戲精戲是真的多。
隻是她才剛走過去,就聽見鐘亦狸十分“真誠”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