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玩恍然,悄悄塞了顆珠子給王公公,算是謝過了他的提醒。
到了太和殿門口,一個小太監正焦急的張望,見了兩人頓時大喜,上前與王公公耳語幾句,王公公急步進殿去了,小太監將賈玩拉到一邊,讓他同其他侍衛站在一列。
與往日相比,今兒的“背景牆”們,畫風格外不同,雖依舊直挺挺站著,耳朵卻專注的聽著大殿的動靜,一張張本該麵無表情的臉,都帶了幾分憤怒和憋屈,還有些躍躍欲試。
殿內,乾帝麵沉如水,直到劉總管彎腰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才神色略緩,微微點頭。
忽然底下傳來一聲野獸般的低吼,前科武狀元魏鑫被整個扔了出去,在地上滾了數圈才停下,“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半晌沒能站起來。
底下頓時一片死寂,文武百官誰也不敢開口。
這已是第三場了,場場慘敗。
乾帝的目光落在離龍座最近,帶著誇張耳環的年輕左賢王身上。
去歲老單於忽然離世,他弟弟將他幾個兒子斬殺殆儘,自己做了單於,這位左賢王,就是新單於之子。
往年老單於的使者進京時,也會帶幾位高手上場比鬥,卻隻讓大乾知道厲害即可,並不會讓場麵過於難看。
但這位新單於……不光是顏麵問題,隻怕日後邊關難安啊!
其實這樣的比鬥,對大乾並不公平,因為大乾的高手並不在宮廷。
畢竟皇上身邊的侍衛,都是功勳子弟,忠心為先,武藝其次,他們的武功在朝中來說,算是出色,但放在整個大乾,卻不算頂尖。
而那些草原的勇士,卻無不是部族中最為勇武之人。
乾帝抬手,輕輕擊掌數下,道:“果然是了不起的勇士,賞。”
直到此刻,一片死寂的太和殿,才又動了起來,幾個內侍上前,將倒地不起的魏鑫悄悄抬了出去。
左賢王操著並不熟練的漢語道:“皇上的武士,也很不錯,不知可還有壯士,敢和我們的勇士較量一下?”
竟然連勝三場還不肯罷休!
底下有老臣憤然起立,乾帝抬手令他坐下,轉頭對劉總管道:“讓人去把那個愛吹牛的小子叫進來。”
劉總管問道:“皇上說的,是賈逸之,賈侍衛?”
潛帝點頭,道:“對,就是他,他不總愛吹牛,說打小沒輸過嗎?今兒也讓他來見識見識真正的高手。”
一旁王公公快步出去叫人,劉總管笑道:“皇上,您忘了,前兒賈侍衛敗在大殿下手上,已經有日子沒說這話了。”
乾帝笑道:“這個朕還真忘了。”
說笑間,一身黑色輕甲的少年身影出現在門口,讓人呼吸為之一凝。
少年身姿挺拔如蘭庭玉樹,容貌更是俊秀無倫,這般緩步而來,步伐悠然卻不失剛健,整個人如同一副活過來的畫卷一般,令人賞心悅目。
所有人麵麵相覷:這孩子,放在身邊養眼就夠了,拉出來跟人比試,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也隻當皇上已經自暴自棄,與其竭儘全力都是輸,倒不如做出一副並未將這場比試當回事的模樣,找個小孩兒來攪局。
賈玩半跪行禮:“臣賈玩見過陛下。”
乾帝點頭,簡潔道:“這些匈奴使者遠道而來,有心見識我大乾技藝……你陪他們比試比試吧!”
賈玩應了一聲“是”,轉身看向左賢王,左賢王隨手點了一人:“查乾巴拉,你去。”
查乾巴拉起身,一把扯下上衣,站至場中。
賈玩如今年方十五,身量未足,而這些草原漢子,卻一個比一個高大威猛,這個叫查乾巴拉的,便比賈玩足足高了兩個頭不止,兩人站在一起,就像大人欺負小孩兒似的,全無可比性。
賈玩抱拳道:“不知這位使者,要同我比試什麼?經史子集,琴技書畫,還是詩詞歌賦、兵法軍略?”
查乾巴拉不知是不懂漢語,還是被他問懵了,茫然看向左賢王。
左賢王冷哼一聲,道:“這位賈侍衛是在裝糊塗嗎,在這裡,比試的當然是武藝。”
賈玩訝然道:“左賢王不知我們大乾一慣重文輕武,崇尚的是文治嗎?便是我等武官,也習的是軍略,武藝隻是兼修罷了……怎麼左賢王千裡迢迢來我大乾做客,不請教我大乾擅長的東西,倒要同我們比試這些末技?”
潛帝乾咳一聲,忍笑道:“偏你話多,讓你打就打,主隨客便不懂嗎?他們說要比什麼,就比什麼就是。”
賈玩恍然,道:“臣明白了,主隨客便,我大乾的使者去他們那裡,才比琴棋書畫。”
“賈侍衛錯了,”方才起身又坐下的老臣撫須道:“咱們去匈奴,講究的是客隨主便,比試的也是武藝……畢竟和他們比試琴棋書畫,實在太欺負人也。”
此言一出,四座都笑了起來,原本緊張陰沉的氣氛,頓時輕鬆下來。
是了,武藝對咱們大乾而言,不過是末技,你匈奴卻隻會這個,便是贏了又如何?
賈玩依舊一本正經,恍然道:“多謝大人指點,末將受教了。”
退開些許,將□□放在一旁,取下頭盔,開始卸甲。
那老臣又湊趣道:“賈侍衛這又是為何?”
賈玩道:“這位使者大人既赤膊上陣,末將若是著甲……太欺負人也。”
一句“太欺負人也”,讓周圍又是一陣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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