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2 / 2)

賈珍起身作揖,感動道:“為兄一直以為,柳賢弟和那小畜生沆瀣一氣,坑害於我,卻不想今日不僅不計前嫌救我性命,還一心一意為我打算,為兄真是……羞愧之極,無顏見人。”

柳湘蓮大汗,道:“珍大哥言重了,你也受驚了,好生休息吧,明天一早再做決定不遲,小弟……”

見他要走,賈珍如何肯放,抓住他的衣服苦苦哀求:若柳湘蓮走了,再有人來怎麼辦?死亡的滋味實在是太可怕了,他隻要稍一回想,就忍不住瑟瑟發抖。

柳湘蓮無奈,若換了彆的時候,賈珍嚇成這幅德性,他在這裡陪他到天亮也無不可,但這會兒,隔壁還有個賈玩等著他呢。

隻得在賈珍手裡塞了一個茶杯,道:“珍大哥將茶杯放在枕邊,若有事便摔了它,小弟就在隔壁,聽到聲音便過來了。”

賈珍雖不願,卻也不敢太勉強,隻能放他去了。

過了許久才將茶杯放在枕邊躺下,剛閉上眼睛又覺得不妥,起身將茶杯換成茶壺——茶壺更容易摔碎,且動靜更大。

才又躺下,又覺得放在枕邊不□□全,真有事未必來得及摔它,於是又移在手邊……

這般幾次三番,最後抱著茶壺坐在床沿,才稍覺心安,卻始終不敢閉眼。

……

見柳湘蓮進門,正添著火盆的賈玩笑道:“柳大英雄,辛苦辛苦。”

柳湘蓮冷哼道:“打架不辛苦,應付你哥才辛苦。”

賈玩道:“那就勞煩二郎再辛苦一晚了。”

柳湘蓮愕然,道:“你要走?”

賈玩“嗯”了一聲,道:“既然事情解決了,我也該回去睡覺了,雖我不怕冷,但有高床軟枕,何必在此將就?”

柳湘蓮好一陣咬牙切齒,又道:“半夜三更的,你如何進城?”

賈玩道:“就是半夜三更,才好進城啊!”

京城久無戰事,防守早已鬆懈,處處都是漏洞,連城牆都有破損,再加上他遠超後世特種兵的身手,徒手攀牆隻是小兒科,翻越一個城牆算什麼?

這會兒回城,明兒才好裝無辜不是?

又道:“柳大哥你也隻管睡,那邊的人,也要開了城門才能反應過來,這一夜多半不會有事,明兒一早,將人送去衙門便算完事——記得去都察院,莫去彆的地方。”

見柳湘蓮神色茫然,又解釋道:“送去彆的地方,說不定人一進去就無聲無息了,隻都察院那邊,原察院先前因尤二姐一案,被皇上免了職,新上任的是皇上的人,好容易才出頭,正卯足了勁兒想要立個大功呢……於他而言,這是送上門的機會。”

官場上的彎彎繞繞,柳湘蓮如何領會的過來,隻聽他的就是,問道:“若明兒你大哥不準備告狀呢?”

賈玩道:“不告就不告,你也莫勸,隨他去吧。”

他行事,隻喜歡順水推舟、因勢利導,不必“強人所難”。

……

賈玩回到院子的時候,才過三更,玉盞還沒睡,聞見他身上的酒味,也沒多問——在外頭當差的爺們,誰能沒個應酬?

賈玩打發玉盞先去睡,自己沐浴更衣,上床睡覺。

躺在柔軟乾燥的被褥中,嗅著清爽的檀香,聽著隔窗傳來的落雪聲——這才是人過得日子啊!

賈玩剛閉上眼睛,正要沉入夢鄉,又愕然睜開眼睛。

不是吧?

搞什麼?

以為他是賈珍那種草包,竟然來闖他的屋子?

隔著朦朧的帳子,賈玩看著窗外那道高大的人影,熟練之極的撬開窗子,一躍而入,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那人轉身合上窗戶,解開身上的大氅,隨手搭在椅背上,從火爐上溫著的茶壺裡,給自己倒了盞熱茶喝,又朝裡麵添了些木炭,就坐在那兒烤起火來。

賈玩看得目瞪口呆——這小賊到底是乾嘛來了?

溜門撬鎖進來,就為了到他房裡喝喝茶,烤烤火?

那模樣,自在的就像在他自己屋子一樣。

那人終於烤暖和了手腳,又在臉上搓了搓,差不多了才將茶壺重新坐了上去,拆散了發髻,起身朝床邊走來。

賈玩冷笑著看著他靠近。

隔在兩人之間的帳子被挑開,四目相對,賈玩沒想到來的是熟人,那人沒想到賈玩竟醒著,一時間都猝不及防。

一瞬間後,兩個人同時反應過來。

賈玩一腳踹了過去。

那人抬手:“彆打臉!”

這個距離,賈玩也打不著他的臉,那人悶哼一聲,被一腳踹在肚子上,飛了出去,砸翻了一個椅子落地。

帳子被重新合上,等賈玩掀了帳子下床,屋子裡哪還有人,隻窗戶大敞著,外麵雪花飛舞,月光下空空蕩蕩。

賈玩也懶得去追,關了窗子,將椅子扶起來,撿起落在地上的大氅:這人還真是不怕暴露身份,穿著價值連城的衣裳出來偷雞摸狗。

衣服上竟還熏了檀香——怕人認不出來怎的?

將桌上的發簪一起,胡亂團了團,找了個角落塞進去。

門外亮起火光,玉盞披著衣服,提著燭台進門,道:“爺,怎麼了?”

她家主子往常隻要一睡著,便沒了動靜,怎麼今天哐哐當當的?

賈玩道:“沒事,我起來喝茶,不小心踢翻了椅子……你去睡吧。”

玉盞皺眉道:“要不爺以後還是留人守夜吧!”天寒地凍的,還要自己起身倒茶,哪像個做爺的?

賈玩道:“不必,屋子裡有人我睡不著。”

玉盞噗嗤一聲失笑,這個人,天底下有他睡不著的地方嗎?心疼下人,也不找個好些的借口。

也不多勸,將燭台放下,給賈玩倒了盞茶。

賈玩接過,聞到玉盞身上的頭油香,不由心中一動,問道:“我的被褥上,可曾熏過什麼香?”

玉盞搖頭道:“因為爺打小不喜歡這些東西,所以衣服被褥上都不曾熏香,爺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若爺喜歡,我……”

賈玩道:“不用,我不喜歡……夜深了,你回去睡吧!”

玉盞狐疑的去了。

賈玩躺上床又坐起來:既不曾熏香,他這裡也沒有以人暖床的規矩,那他被褥上的檀香從哪兒來的

想起那人的前科,想到某種可能,頓時氣得七竅生煙,起身將床上的被褥統統撂下來,換了乾淨的,這才重新上床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多媽正處在人生最尷尬的年紀,工作繁忙,孩子懵懂,老人多病,夫妻之間矛盾重重……偏偏又是一有事,就怎麼都靜不下心來的性格,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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