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2 / 2)

“幾個皇子鬥的天翻地覆,大皇子早早出局,被流放出京,隻剩了二皇子和四皇子,也就是現在的忠順親王,爭奪大位。

“太上皇雖然最寵愛貴太妃所出的四皇子,但二皇子母族勢大,且在朝中素有賢名,支持者眾多,太上皇一時不能決斷。

“僵持了大半年,二皇子打馬球的時候忽然墜馬而亡,太後一族一口咬定是四皇子所為……為免朝中動亂,太上皇索性立了三皇子為帝。

“而後沒多久,太上皇就後悔了,一是退位之後,他的頭疼病竟不藥而愈,又開始想念權力的味道,二是他新立的皇帝太不聽話,凡事固執己見,很多時候根本不給他這個太上皇麵子。

“太上皇有心給他個教訓,甚至直接廢了他,立忠順親王為帝,於是開始扯皇上後腿。”

賈玩點頭,扯後腿的事,他在揚州那會兒就見過了,還親眼看著他們透過林如海以及鹽商們隔空過招。

周凱繼續道:“太上皇身份在那裡,且滿朝文武幾乎都是他的人,皇上隻能拉攏妻族,以及之前二皇子留下的勢力,勉強和太上皇抗衡。所以之前朝中的局勢,一直是三分天下。”

賈玩訝然道:“你是說……之前?”

周凱點頭,道:“太上皇昨兒晚上決定,搬去溫泉宮長住了。”

賈玩輕呼一聲:“因為忠順親王?”

昨天下午才找到張涵的屍體,晚上太上皇就決定搬去溫泉宮,裡麵沒什麼關聯才怪。

周凱喝了口水,道:“忠順親王的事,算是最後一根稻草。

“這些年,太上皇年紀越來越大,對朝局的掌控也越來越力不從心,此消彼長之下,被蠶食殆儘是遲早的事。

“這次忠順親王出事,皇上的強硬令他心驚,忠順親王的愚蠢也讓他心灰意冷,可能是終於想通了吧。”

“太上皇遠離朝政,九門提督這個位置,皇上肯定會換上自己的人,所以這次搜查刺客,算是衛宏盛最後一搏的機會……可惜他努力錯了方向,竟然懷疑到你的身上。

“他也不想想,你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是皇後的人,怎麼會跑去刺殺皇長子?”

賈玩道:“你是說,刺殺皇長子的,是皇後的人?”

周凱冷哼一聲,撇嘴道:“除了她還能有誰?仗著姑母是太後,皇上登基靠的又是她母族,囂張的不可一世……一開始的時候,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

“趙軼也是倒黴,攤上這麼個嫡母。當初她進門不到三個月,就治死了趙軼的生母,後來皇上登基,提出太子人選,太上皇的人當然不會支持皇後所出的二皇子,便故意抬出趙軼和他們打擂台。

“沒多久趙軼就出了意外,半年多才救回來,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皇上大怒,甚至聲稱要廢後,可當時皇上才剛剛登基,連帝位都不穩,最後不得不忍了,不過皇後也算是受到了教訓,收斂了許多,開始在皇上麵前做小伏低,討他歡心。

“不過這都是表麵現象,如今一看太上皇隱退,不再需要製衡,趙軼的腿又要好了,馬上又原形畢露了。”

賈玩道:“刺客不是還沒找到嗎?怎麼知道就一定是皇後的人?或許是彆人陷害也不一定?”

周凱道:“刺客是沒找到,但有人已經招了。

“趙軼身邊的貼身丫頭香兒就是皇後的人,趙軼這次難得聰明了一回,使了個詐,刑部來要人的時候,交了另外一個內鬼丫頭過去,那個叫香兒的丫頭,則悄悄交給了劉總管。

“一動刑就招了,她跟在趙軼身邊十幾年,做過的事兒真不少,不說彆的,那刺客就是她放進去的。”

賈玩低頭喝茶:彆說,他還真是香兒放進去的。

趙軼這招移花接木,高啊!

“至於送去刑部那個,人還沒開始審就死了……不然你以為剛才趙軼為什麼幫我們說話?他這是故意和刑部尚書過不去呢!”

周凱今天在刀口上走了一著,心情激蕩,又對賈玩心存感激,才將以往憋死都不會往外說的話,抖落個乾淨,就怕賈玩認不清朝上的形勢,吃了悶虧。

這會兒“閒話”說完,周凱的注意力又回到玩上,道:“京城最大的幾個樓子的花車都過去了,剩下的沒什麼意思,咱們下去轉轉怎麼樣?”

賈玩自無不可。

街上彆的沒有,就是燈多人多,賈玩上輩子還真沒趕過這種熱鬨,江南那邊的風氣也與京城不同。

他順著人流邊走邊看,時不時花錢買點小玩意兒,等回過神來,身邊哪還有周凱的影子?

大男人又不會走丟,賈玩也懶得去找,啃著糖葫蘆繼續看熱鬨,沒多久就被一盞走馬燈吸引了目光。

那燈做的並不如何出奇,燈分兩層,內層繪了流雲朝霞,外層是姿態各異的飛天仙子。或散花,或吹簫,或奏琴,或玩鬨,隨著燈中熱力上湧,仙子們在流雲中嬉戲遊弋,彩裙翩躚,好不逍遙。

看了這麼久,這盞燈無疑是賈玩最中意的一個,可惜想要弄到手,得做一首能讓主人家滿意的應景詩詞才行。

賈玩哪有這個詩才,前世的詩詞倒是很背過幾首,什麼“驀然回首”“燈火闌珊”就足以吊打一切,隻是卻不願拿出來換燈,不是因為道德上的問題,隻是想將某些東西,默默珍藏在心底。

他自個兒沒有贏燈的本事,便隻能眼巴巴看著主人家將它取下來遞給旁人。

賈玩有些遺憾的轉身離開,才走沒幾步,就看見那群飛天美人被遞到了身前。

賈玩愣了下,伸手去接,笑道:“多謝殿下。”

那人卻不放手,沙啞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你知道是我?”

賈玩看向帶著半截麵具的高大男人,隨口道:“我認得你的手。”

然後就看見男人露在外麵的下巴、耳朵、脖子驟然變得通紅。

賈玩見他還不放手,隻好自己鬆了,道:“舍不得啊?”

趙軼啞聲道:“喜歡嗎?”

賈玩狐疑的看向他,道:“我要是說喜歡,你是不是就會把它收回去,然後說‘偏不給你’?”

趙軼正色道:“你如果不喜歡,我就收回來重新再找……這是我第一次送人禮物,要慎重。”

賈玩道:“殿下白天不還送了我幾車藥嗎?”

趙軼搖頭:“那不一樣。”

賈玩“哦”了一聲,再度伸手去接花燈,這次趙軼手縮的很快,和他並肩向前走。

賈玩道:“你這時候溜出來逛街好嗎?”

一不小心,幾年心血便付之東流。

趙軼道:“自從我五年前‘夢中殺人’,就沒人敢夜裡闖我房間了,更何況……”

賈玩見他沒繼續說下去,詫異的側頭看向他,趙軼低聲道:“不想說那些不好的事,我們看燈。”

於是看燈。

趙軼不是多話的人,賈玩也不太會找話題,兩個人就這麼結伴逛著,竟也不覺得無聊。

月上中天,街上人漸漸少了,賈玩停下腳步,趙軼沒注意超出去兩步,又轉身來看他。

賈玩道:“天晚了。”

趙軼遲遲才“哦”了一聲。

賈玩道:“該回去睡覺了。”

趙軼道:“我睡不著。”

賈玩道:“殿下應該說‘再會’。”

告彆的禮貌用語裡,可沒有“我睡不著”這句。

趙軼又道:“我睡不著。”

賈玩歎了口氣,道:“所以呢?”

“我……”

“想都彆想!”

趙軼抿著嘴,好一陣才道:“八年前,自從下了船我就開始失眠,原本大約跟擇床一樣,時間久了自然就好了,可那個時候,被人在安神香裡下了藥……”

他頓了頓,道:“就那樣一直用了八年,藥一斷,就再也睡不著了。”

賈玩道:“你變成這樣,是因為失眠?”

趙軼點頭。

“太醫也沒辦法?”

趙軼點頭。

“好吧,我來想辦法,”賈玩揉揉額頭,重複道:“我來想辦法。”

看在那幾車藥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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