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2 / 2)

哪怕知道這個世界禮教森嚴,長輩再不堪,也隻能恭恭敬敬受著,但賈玩依舊懶得理他:親哥哥他都打了,一個隔房的叔叔,不理他又如何?

官兒做到他這種位置,丟官去職絕不會是因為這種原因,至於旁人的指點,與他何乾?

賈政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開口勸賈玩,隻對賈赦道:“大哥先去花廳等我們片刻吧。”

跟著賈玩進了書房。

賈璉、寶玉逃也似的跟在賈政後麵。

賈玩引他們落座,賈政道:“逸之,我知道你這樣做一定有這樣做的原因,但凡事不能操之過急,就算你有心整頓族人,也該緩緩圖之才對……”

半天時間,整個榮國府,乃至整個賈氏族人,都雞飛狗跳、不得安寧,上上下下被那個叫玉硯的小廝抓了幾十個人——賈家一共才多少人呢?

若不是玉硯是林家來的,又有賈玩撐腰,隻怕早因犯了眾怒被打斷了腿了。

賈玩苦笑道:“二叔覺得侄兒是喜歡多事的人?”

賈政遲疑了下,沒有說話,但“你是”兩個字,就差直接寫在臉上了。

好吧,賈玩歎氣:雖然他自認是個省事的,但顯然彆人不這麼看……自打他進了京,好像真惹了不少事?

正色道:“有些話,我姑且說說,你們姑且聽聽,不必當真。”

三個都不是笨的,聽到“不必當真”四個字,反而心中一凜,定定的看向賈玩。

賈玩雖然不知道賈政為何把寶玉帶來,但今天的事,同他也有些關係,且寶玉在某些方麵還是靠得住的,便沒讓他回避,開口道:“二叔在衙門,應該聽說馬蹄山的事了吧?”

賈政點頭,道:“自然聽說了,但此事,和我們賈家無關吧?”

賈玩道:“二叔知道前晚皇上親自去馬蹄山,解救了幾十個孩子出來,知道當晚馬蹄山被燒的一乾二淨……那知不知道,皇上留在馬蹄山的五十多名禁衛,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賈政“啊”的一聲站起來,這兩日朝上最轟動的,就是馬蹄山之事,他們在部裡也議論紛紛,都說那些人販子喪心病狂且膽大包天,在這種時候還敢放火燒山、毀滅證據……

可哪家的人販子,能無聲無息滅掉五十多名禁衛軍?

可若不是人販子,那會是誰?誰有這樣大的膽子,這樣大的本事?

殺禁軍,這可是造反啊!

是抄家滅門之罪啊!

隻聽賈玩又道:“二叔應該知道,我是最恨人販子的,是以護送皇上之後,又去轉了一圈,本想抓幾條漏網之魚,不想卻發現馬鞍山山穀的灌木裡,被人提前澆滿了火油。”

“什麼?”賈政一個激靈,像是被人用冰水從頭到腳淋了一遍,,好半晌才從嗓子裡擠出聲音:“你是說,真的有人意圖……意圖……弑君?”

賈玩“嗯”了一聲,點頭道:“不錯,是有人意圖弑君,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動手。事後大約是去清理證據,不想皇上派人守在山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賈政喃喃道:“可這事兒,這事兒……”

心裡充滿不安:這麼大的事,怎麼會和他們家扯上關係?他不過是個區區四品小官,其他人更是連知情的資格都沒用。

卻聽賈玩道:“二叔不妨想想,現如今,有誰會有弑君之心,又有誰有弑君的膽子、弑君的本事?”

一連三個“弑君”,聽的賈政等人心驚肉跳,腦子早已成了一團漿糊,哪裡還懂得想東西?

賈玩道:“這個問題且放放,二叔不妨再想,那人既然準備充足,且實力雄厚,連五十個禁衛軍都能滅的一乾二淨,那為何會事到臨頭忽然放棄行動?不過點一把火而已,總不至於比殺五十個禁軍還難吧?”

賈政連連抹汗:“為、為何?”

賈玩道:“侄兒也想不通,隻是不知怎的又想起一事,那天我們從百味居下樓,我比皇上慢走了一步,正好碰到了薛大哥。”

賈政失聲道:“薛蟠?”

賈玩“嗯”了一聲,道:“他吃醉了酒,在過道裡拉著我胡說八道,還大嚷‘我舅舅是王子騰’,嚷的樓上樓下都聽見了……”

賈政道:“可這……和馬蹄山的事不相乾吧?”

賈玩點頭,道:“是不相乾,隻是我自個兒胡思亂想:會不會是某個大傻子嚷的太大聲,嚇得歹人不敢動手了?”

不等賈政開口,又道:“薛大哥醉話裡還說,王家的王仁大哥,向來不同他一起喝酒的,那日卻一反常態竟應了他的約,然而酒沒喝幾杯,人卻偏巧在我們下樓的時候,不見了……

“薛大哥吃醉了酒,話多的很,一味的糾纏不清,偏那時皇上還在樓下等著,我急的差點動手了,才有人從廂房出來將他勸了回去……你們猜那人是誰?璉二哥和寶二哥都認識的。”

賈璉和寶玉哪裡猜的出來,賈璉道:“我和寶玉也常和薛大哥一起吃酒,他的朋友裡認識的不少。”

賈玩不再賣關子,道:“忠順親王府的那位琪官,蔣玉菡。”

說完不等幾人有所反應,道:“二叔和兩位兄長慢坐,我還有事,就不多賠了。”

就這樣起身離開。

賈璉有些莫名其妙,賈玩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堆,可到最後也沒說這事兒到底和賈家有什麼關係,偏偏他又覺得心慌的厲害,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卻抓不住重點……看向兩人,卻見賈政也和他一樣,一臉茫然,寶玉卻臉色煞白,失魂落魄。

“寶玉,你聽明白不曾?逸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寶玉看向他,聲音乾澀之極,道:“玩兒是說,弑君的事,可能是王家舅舅做的……”

話音剛落,賈政已經眼睛一閉,向後倒去。

賈璉、寶玉兩個連忙去扶,好在賈政隻是立足不穩,並未昏厥。

賈璉扶賈政坐下,迫不及待道:“寶玉你是不是想差了,這事兒怎麼會和王家扯上關係?王大人他現在都不在京城……”

寶玉搖頭,心亂如麻。

王子騰是太上皇親信,任京營節度使,掌京都兵權十多年,雖然被遠調邊關,可這十多年經營的實力卻非同小可。

太上皇隱退,皇上勢必收回兵權,王子騰失勢在即,而他一向野心勃勃,肯定有所不甘……

弑君之心,弑君之膽,弑君之能……

薛蟠吼那一句“王子騰是我舅舅”的時候,皇上正在樓上,若之後皇上果真出事,朝廷嚴查時,必不會放過這條線索,若此刻王子騰根本不在邊關,或王家人的行蹤經不起查驗,那麼這滅九族的大罪,定會落在他們頭上……所以才取消行動?

雖然一切種種,都隻是猜測,卻越想越讓人心驚。

若王子騰果然犯下誅九族的大罪,賈家作為王家的姻親,必然成為眾矢之的,所以賈玩才將賈家所有作奸犯科之徒搶先送入監牢,以免被人以此入罪榮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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