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番外七(1 / 2)

第161章蘇標的番外

對於蘇標來說,這一天是災難性的。

他因為倒賣倒買,被人抓了個現形,綁了起來。

造反派說,要革他的命,割他的資本主義尾巴。這一刻,他害怕了。

沒有什麼比□□更讓人害怕的,那可是會要人命的。

□□者問他:“你是受什麼人的挑唆,乾了資本主義?”

他問他們:“我被什麼人挑唆的?”

“是不是你哥?你哥讓你這麼乾的?”

蘇標一個冷眼瞪過去,那人的話幾乎讓他暴跳,“誰跟你說這是我哥?你想要針對我哥,不是這麼針對的,這一招行不通。”

那人卻說:“你想隱瞞也不行,就憑你,還乾不了這麼多事,肯定是跟蘇枰有關。”

那人就這麼下了定論,這讓蘇標幾乎暴跳如雷。

這本來就是他自己想出來的,怎麼就跟他哥扯上關係了?

這些人想乾什麼?這是想利用他,鬥倒他哥嗎?他不會讓他們如願。

“你少打我哥的主意,這事是我一個人乾的,和我家人沒關係。”蘇標的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那人嘿嘿一笑:“這可由不得你。你做了這事,還想跟家人撇清關係?你做夢的?”

蘇標的眼睛狠狠地瞪著那人,幾乎要活吞了他。

有人想要設計他哥,所以就先設計了他。

他也知道自己傻,幾欲想要賺錢的心理,被人鑽了位子。但是既然被人利用了,他也找不到理由,那麼就隻能讓自己將這件事情吞下,讓家人從這次的災難中摘出來。

那人再問,蘇標就不回答了。他在心裡盤算著,應該要怎麼把家人摘出去。

看那個人的舉動,這是一定要掰倒他哥的,那他就偏不如對方的願。

□□,遊街,還被掛了臭老九的牌,還被人扔臭雞蛋。

一天折騰下來,蘇標幾乎半條命沒了。

被放回家裡之後,蘇標幾乎都不敢回家,因為他身上的傷很重。

徘徊在屋外,一時之間不知道是進還是不進。

“阿標,怎麼不回家?”他這猶豫不決的樣子,正好被他大嫂看到。

蘇標這才進了屋子,此時家裡人都坐著等著他。

看到他進來,首先忍不住的就是他的母親。母親那雙老眼再也控製不住地流下了眼淚,捧住他的臉心疼極了。

“坐。”父親抽著旱煙,叭叭地吸了兩口,出聲道。

蘇標坐了下來,身上還帶著傷,卻有些忐忑。

他的父親平時話不多,但是卻每次都能讓他心裡打顫。

“說說,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被打成了資本主義?”父親敲了敲旱煙杆子。

“阿標,你慢慢說。”母親心疼自己兒子,免不了出聲。

蘇標吐出了一口氣:“我可能是被人陷害了。”

“陷害?怎麼,沒人去陷害彆人,偏偏陷害你?”

大哥蘇枰卻另有想法,他說:“爸,我覺得這件事情可能真有蹊蹺。”

他身為生產隊大隊長的職務上,那些貓膩事件,他比誰都清楚。

如果一開始他會認為這可能就是一件正常的割資本主義尾巴的事件,那麼如今聽了弟弟的話,他就有理由懷疑,這件事情隻怕沒有表麵看的那麼簡單。

蘇標急急地說:“真的,爸。今天那些□□我的人,還要我承認是哥指示我乾的,他們陷害我,其主要目的在於哥。”

“我?”蘇枰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果然被自己猜到了?“你說說,怎麼一回事?”

父親也將目光望向了他,“怎麼回事?“

蘇標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說了出來:“我之所以去販賣那批棉花,也是想要給家裡增添一些收成。我當時也是想著,這事那麼隱秘,應該是不會出事的。哪知道……”

“當時讓你做這生意的是誰?”蘇枰想到的卻是另外一個情況。

如果這件事情確實是一場陰謀的話,那麼絕對是有人在幕後做為推手,推著蘇標往裡湊。

再結合他說的,有人想要他把黑鍋往自己身上推,那麼他大致也就能猜出是哪方麵的人想要致他們蘇家為死地。

“是老侯家的。”蘇標終於說出了那個人。

老侯家?蘇枰眉頭微微地皺起,這個老侯家,他知道。早年參加過民兵,也是打仗的一把好手。後來被人詆毀逃兵,差點被打死。而當時的主官就是他。

這是想要報仇?所以找上了他的弟弟?

蘇枰在心裡想著這件事情,卻又怕誤傷,所以在心裡嘀咕開了。

“就是老侯家的,他說現在雖然政策有點緊張,但是隻要操作的好,是不會有問題的。而且他那邊也有門路,我一時頭腦發昏,想著賺更多的錢,這才著了道了。”

蘇枰氣極,最後化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你啊,侯家與我蘇家,是有仇的。當年,他們侯家有人當兵的時候,是我做的裁判,差點就槍斃了。他侯家肯定是恨著蘇家的,這次把你拖下水,一部分是有人見縫插針,有人想要利用你,但是肯定是跟侯家脫不了關係。一切說不定就是侯家策劃的。”

蘇標低下了頭,他也不知道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現在侯家出了一個造反派頭目,肯定就是要報複我們蘇家的時候了。隻怕,風雨要來了。”

蘇梓心裡擔心,這是不是有人要搶他現在坐的位子,但是侯家肯定是要報複他們的。當年的舊事,再被人翻出來,竟然會惹出這樣大的禍事來。

蘇標心裡也很難過,自己被人坑了,還有可能會連累到家裡人,這讓他心裡如何能好受?

“這件事情,我不會連累到家裡人的。”他說著,用力地捏緊拳頭,在心裡默默地下了一個決定。

蘇枰說:“你打算怎麼個不連累法?我告訴你蘇標,你要敢想些不著調的念頭來,我第一個不原諒你。”

“哥!”蘇標喊了一聲。

“彆叫我哥!”蘇標說,“事情出來了,我們一起想辦法,但是不許亂想一些有的沒的,明白嗎?”

蘇標熱淚盈眶,顫抖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

一家人,在那裡商量了很久,依然什麼辦法也沒有。

蘇標資本主義的行為是真實的,而且還是被當場抓個正著,想要辯解的機會也沒有。

證據確鑿,人證有了,物證有了,哪怕翻出大花來,也翻不了案。

這一天,一家人誰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一直在想這個事情。

第二天,蘇標又被人拉走了,又是那些拷問,問他是不是受他哥蘇枰的指使。他咬了咬牙,一口咬定這件事情跟他哥沒有關係,就是自己乾的。

再一次被暴打,遊街。

被放回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已經不成人形。

母親抱著他一陣哭,哭得撕心裂肺。

父親隻是叭叭地抽著旱煙,但是從他的表情上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很痛苦。

大哥蘇枰更是不停的捏緊拳頭,幾乎要暴動。這些人真的欺人太甚了。

但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閉嘴,什麼也彆說。

這樣被□□了五天,彆說蘇標了,就是家裡人也忍不住了。

更過分的是,那些人似乎找到了更有力的證據,已經要直指他的大哥蘇枰了。

蘇標突然害怕了起來,他感覺到這個陰謀已經慢慢地向蘇家靠攏,隨時都有可能把他大哥掰倒。

他在晚上再也無法入眠,想了一晚上,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跟蘇家脫離關係。隻有他從蘇家脫離出去,那麼才不會給家裡帶來災難性的事故。至於父母兄長會不會同意他這麼做,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他做了這個決定之後,就在第二天迅速地開始行為了。

在這些人再一次暴打他,並要他指認蘇枰的時候,他曝出了自己的決定,他要跟蘇家脫離關係。

這一刻,蘇家震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