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常慶第一時間把槍交出去,並說明情況。
他剛才等待的時間往槍身上蹭了不少土,就說是在那根柱子後頭撿到的。
不信?不信也沒辦法,有本事就查唄。
也是仗著這時候的管製沒那麼嚴,駱常慶態度好,很配合,又有郭大旺的戰友解暉在,這件事沒再多做追究。
至於胡敬友幾人,則被塞進警車帶了回去。
胡敬友倒是不想認這個罪,可他不該把全是霸王條款的合同準備好,還打算讓駱常慶簽字。
黃毛幾個哪怕再想抵賴,他們身上也有彆的罪,根本經不起查。
老貓在這一片還是很有名的,他手底下的人哪個乾淨?
駱常慶跟著過去做了個筆錄,後麵不管是哪種狀況,都不是他能管的了。
跟郭大旺離開後,郭大旺提議:“駱哥,聽我戰友說,那個老貓的關係在這邊盤根錯節,人還特彆狡猾,甭管他手犯了什麼事,他都能把自己從裡頭摘出來,是老油子了。”
“你要不找倆保鏢跟著吧,就從本地找,老貓那些人如果再刁難你,本地人也更能說得上話。”
又道:“服裝廠的流水工作再多跟人家學學。”
“好!”一提這個,郭大旺壓力還挺大。
駱哥有開廠子的打算,等廠子開起來,就把他調到廠裡。
這段時間在廠裡除了盯生產,也讓他跟著人家學學生產流程等各種事宜。
今天出了這場變故,走不了了,駱常慶回招待所開好房間,去了成大發家,把胡敬友的事跟他說了一聲。
成大發氣得不輕,好在駱常慶沒事,不然他心裡也過意不去。
還連夜收拾東西跟著駱常慶去了招待所,第二天天不亮,兩人就去了火車站,一個買票去黔州,一個去了湘江。
不走?家裡那幫糟心親戚估計又要殺過來了。
胡敬友是栽進去了,判了十六年。
黃毛那幾個小混混這回也沒落到好,判的比駱常慶還重。
聽說是派出所那邊又挖到了他們近期的犯罪記錄,幾乎都在十八年以上。
至於老貓,用謝暉的話說,滑不留手,油的發光。
謝暉也正式見到了這位在這邊大名鼎鼎的混子。
態度好,非常配合,還主動坦白,所交待的內容跟那幾位混混的口供差不多。
他並沒有讓手下小弟去綁架駱常慶,最起碼明麵上的話裡沒有這樣說。
而是說請駱常慶去喝茶,讓黃毛幾個當中間人,幫著說和說和,沒有要交惡的意思。
還道:“我也就是有事耽誤啦,那天本來我應該去,我如果跟著,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啦。”
“都是那幾個兄弟不中用,不知道是受了什麼蠱惑,竟然逼迫駱老板,實在不應該。”
他也確實沒參與,配合做完筆錄,最後全須全尾的從派出所裡走了出來。
駱常慶又來過幾次,都是坐飛機過來的,提前發電報讓郭大旺過去接他。
國慶前一個禮拜,第一批冬裝運到了齊城、海城和首都的幾個鋪子裡。
廣告跟上,正好搞一波國慶活動。
除了報紙,還有談下來的電台廣播。
這年頭收音機比電視機更普及。
不但新款冬裝有活動,店裡還沒清完的秋裝也有促銷活動。
今年的國慶各個鋪子都賣爆了。
首都跟海城的第二家店已經在裝修中了,新招了一批店員跟著在老店裡學習,幸虧有這批人,不然那倆店根本忙不過來。
朱東風正式成為海城店店長,他受駱老板一家的影響,現在事業心倍兒足,什麼都不考慮,專心忙事業。
等海城分店一開,兩家店他全管著,拿提成,淨利潤的百分之一。
幾個地區的店長待遇相同。
崔靜在經過認真考慮,爭取了家裡人的同意,留在了首都,任首都店店長。
鄭國強也支持她。
兩人商量好了,拚個一兩年,等手裡有了錢,自己開個小店,夠養家糊口就行。
收入高,相應承擔的責任也大。
尤其是外地這倆店的店長,頭一次自己帶著店員主持國慶活動,這倆店長一個精神緊繃到胃痛,一個連著失眠,做夢都在盤點貨、開會。
等國慶活動圓滿結束,才各自鬆了一口氣。
今年駱家這一眾老板反倒輕鬆。
既然放權給各個鋪子的店長,就得放手讓他們自己鍛煉。
國慶節,各個鋪子都忙翻了,一家人卻在家裡悠哉悠哉的過節。
早上睡到自然醒,吃完早餐一大家子去遊樂園逛了一圈,拍了不少照片,中午還去市委招待所找張斌吃了頓午飯,下午回到家裡也是收拾家務,晚上做了一大桌子菜,看著電視喝酒吃飯,過節。
駱言今天最開心,好久沒在白天看到家裡有這麼多人了,亢奮的中午都沒睡覺。
胖小子這段時間快悶壞了。
以前家裡還有姐姐陪著他,自從姐姐開始上學後,就他跟姥娘在家。
偶爾去酸辣粉店那邊玩一會兒,還得緊著往回趕。
姐姐中午得回來吃飯呀。
他沒學會看表,但不自覺生成了奇怪的生物鐘,估摸姐姐放學的時間估摸的很準。每天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指揮邢愛燕:“學校!”
讓姥娘帶他去學校門口接姐姐放學。
中午跟姐姐玩一小會兒,晚上守在旁邊看姐姐練琴。
有時候駱聽雨彈的曲子比較歡快,他還跟著扭屁股,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偶爾可以玩玩姐姐的毛筆,在姐姐指定的紙上胡亂劃拉劃拉。
駱聽雨教他畫圓圈,駱言不耐煩學,就自己亂寫亂畫,還得緊盯著他,一個不注意他就給自己畫一身,或者拿毛筆往他自己臉上杵。
今天一會兒賴在爸爸身上當掛件,一會兒纏著媽媽,姐姐都靠邊站。
晚上吃完飯,駱言神奇的生物鐘上線,走到鋼琴旁邊拍一拍,看著姐姐,煞有介事的命令,道:“練琴!”
自己還揮著小胳膊做出一點都不標準的彈琴動作。
駱聽雨笑著揉揉他的小腦袋,把他抱到凳子上,道:“言言也彈。”
駱言彈過,就是胡亂按,兩隻手亂拍,家裡人嫌他拍得難聽,就禁止了。
他其實還挺想拍的,一拍就出聲音,多神奇!
駱言擰著小腦袋看看姥爺姥娘,看看爸爸媽媽,又看看奶奶,見大家沒人注意到他這邊,飛快的伸手啪的按了下去,拍出一串噪音。
讓他過了過癮,駱聽雨活動了下手腕,開始練琴。
駱言在旁邊聽著認真,跟著叮叮咚咚的音樂搖頭晃腦。
這時候的駱言隻能聽著姐姐彈,他站在旁邊晃。
兩年後,他就端端正正的坐在鋼琴前頭彈出了叮咚叮咚的音樂。
家裡多了跟駱聽雨搶鋼琴的。
駱聽雨懶得跟弟弟搶鋼琴,她正在準備跳級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