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2 / 2)

向姚急忙改口說:“我真的剛才看到被氣死了,肺都要被頂炸了,你彆急,我現在就去發律師函,咱們狠狠地告他們一把,出出血,殺雞儆猴。”

“你看著處理吧。”陸玉鏘低頭去看手表,突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結,“牧清出去很久了,我去找他。”

快走到門口,他就聽幾人在那邊大叫:“有人過來嗎,兩娃子打架了,勸不住。”

“在哪呢?”陸玉鏘隨口問,那邊的人也隨口答,“在茅廁裡,怎麼去茅廁打架了,又不怕沾著什麼,多不乾淨。”

碰巧這時候,安曉連的助理也匆匆趕來,兩人隔空相望,互相靜默了幾秒後,陸玉鏘心中忽然咯噔一聲,產生了一股不妙的感覺,他忙往旁人指示的方向跑,那助理也緊跟其後。

“曉連說是去上廁所了。”助理訕訕道,“陸哥你的朋友呢?”

那還用問嗎,陸玉鏘踢開虛掩的門,就覺當中亂成一團,牧清額頭出了血,但再細看顯然吃虧的不是他,因為此後一直被騎著挨打的隻有安曉連,那人平時囂張慣了,趾高氣昂,嘴上沒個把門的,逮著牧清就跟平時一般罵,但牧清顯然也不是好惹的貨。

安曉連躺在地上喊爹又喊娘,叫他不要打臉,把那祖宗十八代都喊了個遍,也不見有人趕過來救他,顯然平時在祖宗堆中也是風評不佳,陸玉鏘在心中揶揄,不過還是過去把牧清給拉起來。

旁邊助理去拉安曉連,那人被揍得腿軟,見著助理後眼淚嘩啦啦地流,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可有些男人何嘗不是如此,總愛哭,跺腳朝天吼,委屈至極,但也不敢再罵牧清,隻敢遠遠兒地站著,敢怒不敢言。

陸玉鏘把牧清拉到太陽底下站著,仔細去看他額上的傷口。

出了血,仔細看還挺嚴重,陸玉鏘小心拿手撫摸傷口的邊緣,眼中的心疼不假,問這傷是怎麼來的。

牧清說:“當時在上廁所,然後他就跑進來,看了我好幾眼,我就遮住不想給他看,他後來就罵我,問我有沒有看到你跟他戀情的熱搜,說我趕著千裡送自己,反正你隻是玩玩我,上完之後就不要了,以後我也進不了陸家的門。”

牧清任由陸玉鏘給自己處理傷口,他越說越覺得不對勁,終於聰明了一回:“你說這個人是不是誤會了我跟你的關係,什麼叫做千裡送自己?”

陸玉鏘:“......”

“草了。”他低聲罵,解釋,“就是千裡過來找我。”

“那你隻是玩玩我呢?”

陸玉鏘答不下去了,這種事情,光是這般說都能讓人浮想聯翩,心中有了什麼不該有的反應,可他同牧清,明明就不應該如此。

陸玉鏘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麼答,又被心中不該有的想法整得話語堵塞,語氣不禁有些重:“閉嘴,彆說了。”

牧清頓時噤聲,睜著一雙無辜的眼,怔怔看著他,他都覺得委屈無比,分明是不關他的事,就是什麼無妄之災,陸玉鏘偏還凶著他。

“我錯了錯了。”陸玉鏘自覺自己態度不好,給他道歉,“乖,我們先去包紮傷口,不能一直流著血。”

“很快就能好了,不需要包紮。”牧清心情低落地往前走,他生得本就小、瘦弱,衣服當時買來大了一圈,掛在身上有些漏風感,且又這樣低著頭,無端讓人覺得心疼,陸玉鏘隻覺得自己的心跳慢了一拍,呼吸停滯,半晌後急忙邁開步子追上去,跟在牧清的身後。

“我錯了,不該凶你的。”陸玉鏘想討得他的原諒,一直說著,“以後不會了。”

“哎。”他到後來什麼都招了,“這麼說吧,確實是誤會了我們的關係。”

牧清終於給了他一絲反應,停下來看著他,陸玉鏘一見有譜,忙道:“他誤會我們是一對,是情侶。”

“是王旗和夏俊華的關係嗎?”

王旗和夏俊華,兩人關係不對等,受虐居多,這比喻並不好,陸玉鏘怕牧清誤會,便做更詳儘的解釋:“是我爸和我媽的關係。”

這下關係便顯而易見得容易理解得多,給牧清造成的衝擊力便也更大,他都有些語無倫次,半晌後恍恍惚惚道:“他瘋了嗎?”

向暖和陸振東,那叫做夫妻,是能夠相攜一輩子的親密愛人,甚至能夠生出孩子,是這世界上真真切切極為相愛的夥伴,可他跟陸玉鏘,被人如此理解,隻覺得心中羞憤難當,光著這麼想,便覺得是一種罪過和恥辱,他抬頭,碰巧見安曉連也從中出來,咬牙:“我再去揍他一頓。”

“停停停。”陸玉鏘一看牧清跟隻小豹子似得不管不顧往前衝,便忙從他背後將他抱住,一麵勸,“彆生氣,忍住,一定要忍住。”

“好氣啊。”牧清最後乖乖跟著他回去,一邊走一邊抱怨,“這人很奇怪的,當時還用手機砸我頭,我沒留意,才被砸出了血。”

“草。”陸玉鏘這會兒才知道牧清額頭流血的原因,氣也不打一處來,“當時就該打他一頓,我攔著你乾什麼。”

“不氣啊。”牧清給他揉背,兩人互相反複地安慰,心中倒是把安曉連罵得夠嗆,將那人在心中的印象分直接拉至負數,

向姚做事效率快,很快就把熱搜撤得七七八八的,相關言論也一掃而空,但質疑兩人關係者不在少數,安曉連上線後連發兩條模棱兩可的微博,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那便是默認意思居多,向姚便去同他的經紀人商量處理事宜,那邊一直沒有回複。

單身,單身,單身,這兩字陸玉鏘都說倦了,每回采訪一有情感問題時,他也是如此禮貌回複,不過顯然他們覺得明星的嘴騙人的鬼,自然是左耳進右耳出,到如今仍是追著他的感情問題不放手。

對方不配合,向姚隻能自己上場,好在她也算是財大氣粗,當即買下了拍攝狗仔手中的資源,這才知道當時他全程拍攝,所有記錄皆有,不過權衡利弊之下,覺得兩大影帝的戀情公布對公眾而言更具有衝擊力,這才放了一張模棱兩可的圖,鬨了一通大新聞。

向姚知道他那情況後咬牙罵了好幾天,後頭找了公司養的一個號,慢慢地一步步放拍攝證據,終於是把戀情風向逆轉,不過兩人片場不和的消息一出來,安曉連那方便顯得著急,後麵他那經紀人終於聯係上了向姚,求著請求一起解決,向姚給她放了個屁,乾脆也沒理,是真真切切被氣到了。

這事在她的完美公關下努力翻了篇,轉眼便也過了幾天,快到牧清開學的日子。

他的行李最後被向暖找了個人送過來,所有手續齊全,可以直接入學,也不用再回荊江一趟,說起來那得明的手術做得也算成功,前幾天在朋友圈中高興地曬出了自己威武雄壯的本體,生得確實瀟灑臨風,兩眼如明燈,叫炯炯有神,牧清當時陪同他去過一趟醫院,隱隱約約知道他是得了什麼病,自然是為他高興。

說起得明,牧清總覺得自己好似是忘記了什麼東西,他登上在星芒的直播號,這才看到鋪天蓋地的留言,粗粗一看,發現是李得明當時轉發了他的直播,給他引了一筆巨流,牧清巴啦啦地感謝了幾則私信,後頭忽然翻到了餘逸的消息。

對了,餘逸,這人就跟心口一根刺般,總是揮之不去,他總說自己是他的朋友,說得斬釘截鐵,久之牧清便也慢慢把他當成朋友看待,當下翻到他的私信,忽覺心中愧疚難安,竟是整整把他忘了十來天,怪不得總覺寢食難安。

餘逸幾乎每天都在同他發消息。

【今天又下大雨了,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頭,我真的好想你們,想出來看看你們,我已經找到你了,小明,隻是還不知道我的相公在哪裡,吃的好不好,有沒有凍著,真的好擔心,對了應該又要沒網了,最近也不能直播,因為下雨,網絡總是斷斷續續,不過我現在已經有好多可愛的粉絲,說會努力等著我回來,我好高興,我會努力地等待下去。】

【大雨還是沒有停,我都想跟上次一樣去村子裡鬨了,不知道妖管局的人會不會過來重新幫我裝線路,他們起初很怕我,後來說我脾氣好好,之後就漸漸不再管我了。現在的網一直都不好,外麵還在打雷,我也很害怕,小明,你什麼時候過來看我。】

【我今天本來想要鬨了,但是想到你走之前說的話,於是忍住了,我會很聽話的,不會再去嚇他們,等你過來找我。】

【今天依舊在等你,我買了毛線團,學了怎麼織毛衣,小明你瘦了,我都不知道你的尺寸是多少,也不知道我相公的,難受。】

......

【你還不來嗎,我好難受,吃不好睡不著,今天妖管局的人還沒來,做事效率也太低了些,小朋友說這是特色,讓我慢慢等著,總有一天會來的,跟你一樣是嗎,你也總有一天會過來看我的,可是我快撐不下去了。】

信息到這裡戛然而止,牧清翻著私信的手一頓,眼淚忽然想要奪眶而出,那是一種十分難以形容的感覺,就好像是心口被活生生地割去一塊肉,流著淋淋的血,他這會兒發現,自己對餘逸有的或許不僅是同情,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昵。

就好似真如他說的那般,他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即便過去了幾千幾萬年,殘留在骨子中的記憶不會變化,它們如今時時刻刻地提醒著牧清,快去找他,一定要過去找他。

牧清去翻私信的時間,發現最後的消息停留在三天前,他心中一驚,碰巧這時,屏幕上瘋狂響起李得明的電話。

“我的老夥計。”虎妖嘚瑟道,“帥氣東北虎在線送溫暖,哥哥這幾天要從東北出發了,需要什麼儘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