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1 / 2)

牧清喊完相公後就徹底暈了過去, 他的臉緊緊挨著陸玉鏘的掌心,臉上潮紅一片,摸著溫熱,陸玉鏘即使氣得再咬牙, 也舍不得把牧清一個人扔在這片地方, 最後還是任勞任怨地把他抱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一麵想,越想越覺得憋屈, 覺得自己真他娘的慘,怎麼就這麼慘,慘到家了,他臉上烏雲密布,頭頂綠意蔥蔥, 步子又急又快, 心中想著事, 恨不得是一下子撞進牆壁裡去,同歸於儘好了。

他走了幾步,黎光見他不管自己,也顧不得什麼,急忙喊:“喂。”

“哦, 把你忘了。”陸玉鏘走到他身邊,屋內已經開了燈, 他背光而站, 襯得整個人都有些高大凜然, 陸玉鏘蹲下來去看黎光身上的鐵鏈, 說我想想辦法。

他東扯西扯整了一圈,最後如法炮製,雙手往兩邊用力,看著根本不費吹灰之力,而黎光身上的鏈條應聲而斷,斷得乾脆利落,陸玉鏘麵無表情地凝了他一眼,問:“行了嗎?”

按理來說陸玉鏘一個普通人,同黎光這個法術高強的捉妖師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平日裡見了也應該是矮上一截,但他現在單是氣勢便高了黎光不止一點,解決完鐵鏈後,陸玉鏘低頭睥了他一眼,抱起牧清繼續走。

走哪兒去,也就隻能原地轉轉圈,哪兒都出不去,陸玉鏘觀察周圍的環境,見房門被關得嚴實,四周牆壁密不透風,根本是找不到一絲縫隙,眼見著懷中牧清的情況愈加糟糕,他心中著急,抬腿便去踢那房門。

房門又是應聲而落。

“臥槽?”陸玉鏘立於轟炸開來的滾滾塵土中,整個人呆若木雞,他再去看自己這雙勤勞的勞動人民的雙腳,怎麼也沒辦法把它們跟剛才的佛山無影腳聯係在一起,難不成是今天穿的這雙破皮鞋有奇效,呸,當然沒有什麼可能。

背後的黎光已經見怪不怪,跟陸玉鏘說:“先出去。”

他身上受了極重的傷,走起路來步子極端不穩,得扶著牆壁才能走路,後來陸玉鏘便不由生了些惻隱之心,不知道想了什麼,總之伸手攙了他一陣,之後才訕訕放下,頗有些不自在,覺得自己這是在瞎幾兒鬨騰。

不過他也算是明白了,黎光不是他最大的敵人,他最大的敵人是牧清口中的那個相公,不知道牧清這隻妖怪以前在哪裡混過社會,雖然整隻妖看起來單純如白紙,該學的不好好學,生理知識都要他來教,但是相公這個詞倒是信手沾來,好像真有那個人一樣,應該是有的吧,畫畫這種都出來了,該怎麼解釋。

陸玉鏘心中煩躁,低頭一看牧清白如胖饅頭的臉,就想張口把他給吃下去,吞得一乾二淨的,什麼都不給他留。

他有病吧,陸玉鏘又被心中突如其來的殘暴念頭嚇得不行,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對勁起來,跟個反派一樣,還總暗中折磨著怎麼把人吃乾抹儘,可去他的,這要吃也不是那種吃,但吃了之後難收場,牧清估計是要鬨的,也算了,慢慢來。

陸玉鏘在心中胡亂地安慰自己,之後找到自己被收繳放在桌上的手機,給劉玄通打電話,說了些大致的情況,讓他快點帶人過來。

牧清和黎光被緊急送到了專門醫院,說是專門醫院,其實外表和普通醫院無異,特意做了偽裝,其中也接待普通人,不過由於醫院規模下,來往病人並不多,醫院給兩人開了緊急通道,推著往病房跑。

黎光滿身的傷雖然看著觸目驚心,但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倒是牧清有些麻煩,古怪符篆帶來的副作用遠不止發燒來得簡單--他那身妖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恢複。

醫生就算見多識廣,也表示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描述中那樣的符篆咒語,查了資料後猜測,可能是東南那邊傳來的秘術,東南那頭是典型的多國交界處,平日有些亂,魚龍混住之地,信息流通量大,有這種東西也不稀奇。

陸玉鏘暫時把這事放在旁邊,他一邊等著牧清醒來,一邊又害怕牧清醒來,心中矛盾不安,他從小到大過得都是順風順水,就沒吃過什麼苦頭受過什麼挫折,栽在牧清身上是頭一回,乍一知道自己頭頂冒綠光,還真有些難以接受。

陸玉鏘每天的日常便變成了,一邊定點搖著牧清肩膀叫他快點醒,一邊收斂了爆炸的情緒,親自端水擠毛巾,細致地給他擦拭身體按摩肌肉,裡裡外外變得如同一個賢妻良夫。

這樣過了幾日,牧清終於醒了。

他醒來時天還剛亮,陸玉鏘一直推著身上擠壓的工作,哪兒都沒去,白天就守著牧清發呆,晚上拉他小手趴他邊上粗糙地睡,牧清剛醒來時手指一動,陸玉鏘立即驚醒,聽到他說渴,急忙站起來給他倒水。

遞水時,陸玉鏘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擦過牧清的手心,激得對方身體猛烈一顫,有些不知所措地抬頭和他對視,陸玉鏘便衝他挑眉,露出一個對著鏡子練習良久的微笑,說:“早上好。”

牧清點頭如搗蒜,卻不敢再同陸玉鏘對視,隻是喃喃自語地說:“鏘鏘好。”然後飛速把腦袋移至一邊,看著有些忐忑不安。

陸玉鏘拉開凳子,慢條斯理地在他對麵坐下,他麵上雲淡風輕,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實則心中早就炸開了鍋,百來度的沸水冒著騰騰的熱氣,疑慮萬千,對自己否定又質疑,暗道難不成是自己的魅力消失了。

他不甘心,但也隻是笑了笑,也給自己倒了杯水,等待牧清先開口。

牧清試探地說:“那個......鏘鏘。”

“嗯?”陸玉鏘翹腿,身子往後仰,靠在椅背上,一副做作的成熟姿態。

“鏘鏘,我做了個夢。”

陸玉鏘緊張地瘋狂咽口水,媽的媽的媽的,他就知道牧清開口就是這種話,這也太開門見山,太刺激了些,有些讓人受不住。

牧清深呼吸了一口,咽下一嘴水,再說:“鏘鏘,我做的夢很奇怪,我應該已經結婚了。”

這話太簡單粗暴,陸玉鏘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