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2 / 2)

過了一陣,一道短促的消息聲打破了陸玉鏘的沉思,他拿過手機,打開朋友發給他的信息,點擊查看。

圖畫得稍有些潦草,有些看不清楚,但也能看出是個長得好看的男人,他朋友發消息給他,說自己儘力了,實在是牧清的描述手法有點簡單粗暴,畫出的內容應該有極大的偏差,做不得數,陸玉鏘同他說謝謝,放大手中的圖片,仔細去看。

也就長這樣子嘛,他嘖嘖歎道,自我安慰,不好看的,牧清不會喜歡的。

哎,陸玉鏘安慰完自己後,又失魂落魄地重新坐回到座位,到底還是難受了,凝著牧清的睡臉,恨不得是撲上前去將人蠻橫一頓親,最好能夠占為己有,在他身上心上打上他陸玉鏘的烙印,告訴彆人這是他的小寶貝,早就名花有主了。

可他又不能這麼做,真吃了之後難以收場,陸玉鏘歎了聲氣,過了一陣他發覺牧清臉色有些莫名潮紅,臉頰額頭皆是泛起點點汗珠,他心中一驚,連忙上前碰他臉蛋,發覺牧清體溫高了不止一點,滾燙得如同剛從烈日暴曬的泥地中挖掘出來一般。

陸玉鏘瘋狂去按服務鈴,後頭先來了個護士,護士來得著急,進門後聞著一股子還沒散去的酒味,怒道:“病人喝酒了?”

陸玉鏘嗯了一聲,說是我給他喝的。

“現在怎麼能喝酒?”護士一看就是個嚴厲又負責任的主,劈頭蓋臉地罵,“你是病人家屬吧,怎麼能夠這麼亂來,生病時期,應該滴酒不沾。”

之後劈裡啪啦地又是一堆,聽得陸玉鏘都覺得自己這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起先低垂著腦袋,之後就抬頭迷茫地問:“那怎麼辦,會有後遺症嗎,什麼時候會好,醒來之後還會難受嗎?”

“陸......陸玉鏘?”護士之前請了幾天假,消息不靈通,還不知道自己醫院裡來了這麼個大人物,她也勉強算是半個路人粉,乍一看到真人,所有責備的話突然梗在喉嚨口,不上也不下。

“是我的錯。”陸玉鏘認真道歉,“現在怎麼辦,需要掛點滴嗎,他怕疼。”怕疼是陸玉鏘自己縐的,可能牧清是真的怕疼。

護士回想方才自己罵人那潑辣勁,忽然就心虛無比,支支吾吾半天,最後說:“你等一下。”便跑了出來。

過了大約四五分鐘,來了一個男人,身著及膝白大褂,胸前彆著一枚筆,抬了抬臉上的金邊眼鏡,先是給牧清檢查了一通,之後再把陸玉鏘叫到房間角落裡,表情嚴肅。

這個醫生陸玉鏘是認識的,牧清的主治醫生,平時見人便是笑靨如花,熱情得很,鮮少見到如此一板一眼的表情,陸玉鏘都懵了,下意識地以為是因為著自己的亂來,導致牧清目前的情況加重,有些棘手。

草,他都在心裡打了自己一百個巴掌了,追悔莫及,恨不得牧清身上的燒都轉移到他的身上,他倒是願意為牧清代受,可條件它不允許。

醫生開口便批評他,以著一個老醫生的口吻,語氣倒是沒有先前那位護士那麼激動,但也弱不到哪裡去,把生病喝酒的害處強行同陸玉鏘說了一通,直把他聽得心尖打顫後怕不已,那醫生中途還說:“小姑娘臉薄,不舍得說你,我們老頭子就不一樣,不追星,對待病人一視同仁,你這個錯誤以後犯不得了,要害到人的,現在剛看了,幸虧沒什麼大礙。”

陸玉鏘連連說是,點頭如搗蒜,醫生還準備說些什麼時,卻見牧清已經醒了有一陣,正掙紮著要從床上爬起來,他身子軟,看起來跟沒有骨頭似得,爬到一陣突然乏力,身體撞到後背牆壁,這才吸引了角落中兩人的注意。

“躺著躺著。”陸玉鏘忙走過去,拉住牧清的手,將他放回至被中,一麵說,“彆怕啊,我們沒事。”

“你不要罵他了。”牧清顯然聽到了剛才醫生對陸玉鏘的責備,自然是不舍得陸玉鏘挨一點罵,費力想要解釋,“是我自己要喝的。”

醫生想說他都承認了,你還解釋個什麼勁,不過他終歸還是麵無表情地止住心中的吐槽,點點頭說:“是我誤會了。”

“對,是你誤會了。”牧清生怕他不信,強調了之後再點頭,也不知道在堅持什麼,這種事情爭個你和我,顯然是沒有什麼意義,牧清解釋完之後,聰明地跟醫生說,“慢走啊,謝謝你。”

得了,醫生也不好再呆下去,衝陸玉鏘點了點頭,便開門出去。

房間雖然大得離譜,但由於過分安靜,彼此之間的心跳聲聽得一清二楚,待醫生走後,牧清同陸玉鏘對視良久,隨後身子往下塌,有些坐不住,得陸玉鏘扶著才不至於又倒下去,沒有外人後他便抱怨道:“以後不要喝酒了。”

“不喝了。”陸玉鏘點頭,他聞著牧清一身的酒味,都覺得不好,牧清就該是香香甜甜引人垂涎的,即便是單純那樣抱著,也舒服得引人開心。

“嗯。”牧清把眼睛閉上去,慢慢靠在陸玉鏘的懷中說,“我又困了,那我再睡一覺,等晚上的時候你再叫我起床。”

他慢慢地沒有了聲響,陸玉鏘凝著懷中牧清平靜的睡顏,歎了聲氣,還能如何,木已成舟,也就隻能哭著把他原諒了。

陸玉鏘苦笑道,算了,不管以前那人是不是真的存在,隻要現在牧清屬於他,便好了,至於那個勞什子相公,該滾哪滾哪去,滾得遠遠的,最好彆再回來了。

牧清在醫院休養了一陣,妖怪的恢複能力強,很快就好得七七八八的,符篆的後遺症幾乎已經消失不見。陸玉鏘見他沒有什麼大礙,便又重新回了藍城拍攝他的新電影,這電影也算是時運不齊命途多舛,連向姚這個一向不信邪的,都拉著陸玉鏘去山中燒香拜了拜,求菩薩保佑這次的拍攝能夠順順當當,千萬彆再出事了。

陸玉鏘應了,不過手中拿著香,心中倒是默默為牧清起祈禱了好多回,全然沒有想到自己,他自己那份,向姚大約是為替他念給菩薩的,也成了,他管好牧清就行。

陸玉鏘走後,日子便過得無聊起來,就在牧清躺在床上爛得快要發黴時,劉玄通終於抽空過來看他,他這幾天被所裡的任務絆得不可開交,好不容易擠出點時間來,給牧清帶了籃水果,邊給他剝橘子,邊介紹這幾天的情況。

這幾天所裡是忙得不行,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終於根據那天黎光家中出現的幾個人類的行蹤,暗中找到了那個集團其中的一個據點,但由於牽涉妖怪過多,不敢打草驚蛇,於是一直藏於暗中,等待時機成熟後將他們一網打儘,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便是關於黎光,劉玄通對這件事情知道得不多,頂多就是道聽途說,得的也不是一手消息,不過說得有鼻子還有眼睛,牧清便認真聽著。

黎光算是惹了一點麻煩,聽說那顆關乎長生不老的石頭還真在他的手中,另外他似乎又和那個集團有一定的關聯關係,劉玄通其實說不太清楚,消息都是拚湊而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便是現在的黎光已經暫時沒有了自由,雖然還是醫院治療,但病房前後都圍滿了看守的人,時刻監視著他的行蹤,勢必是要從他嘴裡撬出那麼一些話來。

牧清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送走了劉玄通後,他便下床去黎光的房外看,見果真如此,門口站著三四個人,皆是一身黑色勁裝裝扮,站得筆直,目不斜視,一看便很難糊弄過去,牧清犯懶,不想上前折騰,加之他同黎光也沒什麼好說話的地方,思慮再三後,最後還是折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傷好痊愈後,牧清便出院了,彼時離開學已經過了十來天,他在妖怪學院的課程落了不少,實在令人頭疼,不過由於上邊緊急給荊江分所撥派了不少協助人員,都是能力高強的捉妖師,畢竟這事刻不容緩,二三等者也來了不少,缺少實戰經驗空有一身蠻力的牧清倒是顯得不是那麼重要。

分所於是讓他不要擔心這邊的情況,可以繼續回去讀書,牧清應了,回家後收拾行李,便往藍城飛去。

他上學的地方和陸玉鏘拍攝地點相隔不遠,倒也是一件喜事,屆時兩人還可互相約著見麵,繼續續那父子之緣,牧清想得好,心中美滋滋,趴著飛機窗戶努力朝下往,見到延綿不斷的綿綿白雲浮至半空,映著好看的光暈,讓人忍不住心情大好。

下飛機之後他便給李得明打電話,想著要跟他說一聲才好,不料李得明的電話不通,他便給餘逸打電話,通是通了,但接的那人便是李得明,迷迷糊糊地對著話筒喊:“喂,是哪位啊。”

牧清:“?”

他去看手機上的時間,因著是早班機,這時候才早上七點。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