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凱離開的第三天,日子照樣過, 嬌嬌晚上依然抱著新凱的衣服睡。
第四天, 依舊。
第五天,還是一樣。
第六天, 忙活了一整個七月份的地裡活稍微鬆減了些,地裡的早稻已經收回, 地也被鬆了鬆, 等上一周左右時間就可以摘種上晚稻。到時候晚稻收成就可以換上小麥摘種了, 而這段時間,正好是給大家放鬆,農閒的時候。
嬌嬌早早的起來,秦蓮英和許秀蘭已經過來幫她把豬圈打理好了, 房子後的廢地上正一趟趟的把土和石頭弄過來, 柏大凱騎著牛車把石頭和土送過來, 狗蛋坐在牛車上, 一個勁兒的喊著:“牛牛加油,送完我給你吃草。”
還有許多小朋友挑著水過來。
大早上的, 倒是熱鬨得很。
小白很快過來給嬌嬌說著情況, 大嫂二嫂要給她在後山的廢地蓋上豬棚, 以後把兔子和雞也給放在房子後麵養吧!不然家裡一堆的雞屎兔屎的味道。
小白有自己的小心機。
這樣白兔想要和它搶主人的話, 沒可能了。
嬌嬌聽到了小白的話,再看院子裡在給兔窩換草的兩個嫂子, 心裡一股暖流上來。她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笑道:“嫂子, 你們真好。”
秦蓮英和許秀蘭不由得一笑:“一家子的,你幫我我幫你不應該嗎?”
這傻弟媳,她幫了她們多少。
嬌嬌頓時燦笑如花:“說的是。”
“你和新凱的衣服我們給做好了,娘拿著去讓光頭媳婦幫忙用機子再縫一道線,結實。”秦蓮英又說道,“付阿姨說梅香這手藝兒好,娘說可以讓她幫著給修修。”
原來娘這麼一大早就去給她忙活衣服去了。
嬌嬌今天起的算是晚了的,她問了下嫂子們他們吃了早飯沒,秦蓮英和許秀蘭忙的擺手:“吃過咯,我們都吃了。”
既然都吃了。
嬌嬌洗漱好就去廚房裡泡了奶粉喝,馬上就中午了,喝喝奶粉一起準備。喝完後嬌嬌找了罐香菇筍乾麻辣醬,打算帶過去個梅香姐,總不能讓人白白幫忙了。
而且這東西她做的多。
梅香姐又喜歡吃,拿去剛好。
嬌嬌和嫂子們說了下,就往光頭家走去。
九點多的時間,村裡的大樹下窩著好多納鞋底,看小家的婦女老人,都在聊著東家理短的,嬌嬌走過,大家都笑了,對著嬌嬌打招呼。
“新凱媳婦,我家那小子這些天麻煩你照顧了,那臭小子整日兒儘是去麻煩你!”
“我家小子也是。”
“還有我家,不過最近嘴甜了不少,還會給我們說我們幸苦了。”一大爺樂呼呼的摸著自己胡子,笑嗬嗬的,“還給我敲背了。”
聽到大家說的話,嬌嬌有股自豪的感覺。
孩子們雖然有些愛玩,野,不過還是好孩子的,稍微教了那麼一下,他們都會認真聽話的。
當然,這裡麵狗蛋起了最大作用。
狗蛋總是把嬌嬌的話和奶的話放在嘴邊,還特彆的驕傲。
什麼男子漢能頂起一片天,沒用的人才會混吃混喝啥都不乾,沒有責任。
什麼想要得到就要有付出。
要吃到好吃的,首先得工作,才會得到相應的報酬,就像是爹娘地裡乾活獲得糧食和錢。
話說多了,再加上每次去抓泥鰍,田螺,還去摸知了,去摘野菜去嬌嬌家,然後幫忙給菜地捉蟲子,給豬喂豬草,給兔子草,雞蚯蚓……等活兒,做著做著就習慣了,也不知不覺就把話記在了心裡。
人都是群體性的。
更何況小朋友們,人多了,大家都覺得應該這樣,他們也就不好意思再讓娘給洗衣服,給做飯掃地,自己早早出來玩得一身都是泥的回去。
那會被大家說的。
不是男子漢。
所以一些被寵著的獨苗苗,男孩子就自然而然懂事了起來。
嬌嬌雖然被誇得有些小自豪,不過還是不會把這個成果獨自占有的,她甜甜的說道:“胡子大爺,青橘阿姨,蘭香阿姨……這還是他們自個兒本來就好,聽得進話,知錯就改,能夠站在彆人的地方去想,不全是我的功勞。”
孩子本來就好。
大家自然是覺得自己孩子好的,不過不昧著良心,這前後還真是變得更好了。
他們正要誇一誇嬌嬌。
嬌嬌就說:“這孩子要是太熊,聽不得人話,那教都教不會的,旺牛他們本來就好。”
突然哇的一聲,一個孩子的哭鬨聲傳起來。
“我不管我要吃香腸,吃雞肉,吃鴨肉,奶你讓姐給我弄,讓姐夫給我弄。”孩子尖銳的聲音衝天而起,一把摔了一碗地瓜,“我不吃地瓜,天天都吃,嗚嗚,我想吃肉肉。”
“哎呀奶的乖虎虎,我這就帶你去找你姐你姐夫,讓他們給你弄肉肉。”黃老太婆心疼的抱住一個胖乎乎的男孩子,問著他有沒有被碗刺到手。
眾人看向不遠處安慰著孫子的黃老太婆,瞬間悟了嬌嬌的話。
可不是,他們的孩子要是這個樣子,那還不如塞回去不生了。
好好的一碗地瓜就這麼摔了,敗家啊!
現在哪一個家能夠天天吃肉的,有的地瓜吃就不錯了。
“我家的金瓜還真是懂事。”
“我家的林子也很懂事了。”
“還好我家的狗子不嫌棄家裡的菜窩窩。”
……
頓時,大家一個勁兒的感歎。
嬌嬌昂著頭,覺得自家的狗蛋,麗麗和娟娟最懂事了。她和叔叔阿姨大爺婆婆們說了等下見,就離開了。
一路走到光頭家裡,光頭家的院子開著,大廳的門也開著,嬌嬌喊了聲:“梅香姐,娘。”
然後走進去。
“嬌嬌,你快來。”鄒遠萍的聲音在廚房裡響起,很是著急急切的聲音,嬌嬌連忙走了進去,這一走到廚房頓時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她往裡一走,看到娘正被梅香姐拉著,梅香姐整個臉都白了,鄒遠萍一臉的著急擔心。
“我說你個娃,你拉著我做啥,我去讓找人送你去鎮裡醫院。”鄒遠萍著急的說著,這模樣,看著就是流產了。
這可不是件小事兒。
“彆。”付梅香滿臉冷汗的搖著頭,“不可以。”
她說著竟然是就這麼慢慢站了起來,虛弱著說著:“我休息休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