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2 / 2)

太子妃她有病 七杯酒 12669 字 4個月前

他往日在人前多正經就不必說了,自打兩人被圈禁,周遭沒了旁人,他開始騷不死就往死裡騷的路程,一個人活生生騷出了一部偶像劇。

儘管沈辛夷多次冷眼相對,他還是能堅持拉著她沒日沒夜地開往高速。

......

在太子兩口子愉快地雙修的時候,文昌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心裡很清楚陸衍裝病這麼些年,肯定不止為了逃避自己,陸衍韜光養晦之時,肯定積攢了不少勢力,但他並不害怕這個,畢竟他才是魏朝唯一的皇上,除非陸衍有能耐造反,不然一輩子彆想壓到他這個老子頭上。

陸衍哪怕再不甘,不也被乖乖地被他圈禁起來了嗎?

文昌帝的自負一直持續到幾天後,很快他發現朝裡朝外亂套了。譬如南邊在大修水利,但不知道為什麼,興修水利的工程莫名其妙就聽了,還有商人要走南闖北販賣貨物,但河上的船隻莫名其妙就停運了。由於交通出了問題,他每下一個旨意,平時三五日都能到地方官手裡,現在十來天都未必能到。

——這些還隻是亂象的一部分,這些日子,許多商人不能經商,好些農民不能勞作,部分學子沒法進京趕考,不少官員無法進京候差,魏朝莫名其妙地亂成一鍋粥。

很多京官反應敏銳,立刻意識到問題所在,慌忙上奏請求文昌帝放出太子,絕口不提太子裝病之事。

又過了幾日,上書奏請放出太子的奏章越來越多,文昌帝一邊要處理這亂攤子,一邊要看這些奏疏,忙的焦頭爛額:“孫青,你說老九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孫青亦是不解,低頭道:“臣一閹人,如何敢妄議朝政?”

文昌帝看了眼堆積如山的公文,凝神半晌,重重歎了口氣:“看來現在也隻有一個法子了,你傳旨給蘇牧,讓他說幾句好話,把太子放出來。”他是狠不過陸衍的,如今朝政雖亂,但到底還沒出什麼大事,但若再亂下去可就說不準了。

他不想遺臭萬年,被後世唾罵。

蘇牧是羽林將,皇上有令他自不敢耽擱,卻不想這次碰了一鼻子灰。

孫青臉色發苦:“陛下,太子說...說他自知罪孽深重,無顏麵對您,甘願一世被幽禁在太子府中...”這話分明是在打皇上的臉。

文昌帝麵色一沉,手裡的狼毫筆猛地一折。

他臉色鐵青,胸膛起伏了一會兒,神色又萎靡下來:“罷了,朕去,朕去...”他咬牙道:“朕親自去請他出來。”

......

沈辛夷每天在太子府開(筋)開(疲)心(力)心(儘)地跟陸衍上高速,自然不知道朝堂的風起雲湧。

就連沈桂旗拿著侯府的玉符想要見她一麵,都被門外的羽林軍給攔住了,她是真以為兩人就要被關在此處一輩子了。

——直到那日文昌帝怒氣衝衝地走進來。

“九郎,真有你的!”

每個字都說的咬牙切齒。

陸衍氣定神閒,這些天混不似被圈禁,反而像去新馬泰度假。

沈辛夷一頭霧水,有什麼?你什麼?

文昌帝恨聲道:“朕如今親自來請你出去,你可滿意了?”

陸衍毫不遮掩唇畔的譏誚:“豈敢?是兒臣裝病在先,惹怒了父皇,兒臣被幽禁在此事應該的。”

文昌帝深吸了口氣,鎮定下來:“你沒錯,你也沒裝病,是朕誤會了你,如今朕已經下了罪己詔向天下公布罪名,你可以出來了。”

陸衍少年成名,他其實一直不大看得起這個父皇,尤其看不上他的氣度才智,如今聽他這般乾脆,倒不由高看了他幾分。

他微微一笑:“是。”

文昌帝氣勢洶洶地來,又氣勢洶洶地走——不過走之前,沒忘了下令撤回門口那些羽林軍。

沈辛夷目瞪狗呆:“這是怎麼回事?”

陸衍在思量怎麼說才不會挨揍。

——但他發現怎麼說都免不了,乾脆照實了說。

沈辛夷眼睛都快被火氣燎成紅色的了:“這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陸衍用動作代替語言,點了點頭。

她不知想到什麼,氣的臉也紅了:“你是不是懷疑我才想出這麼一招?乾脆自己挑破了,然後再破而後立?!”

陸衍沉吟道:“隻是趕巧,這時候差不多我也布置完了,我挑破倒不是因為你,主要是不信任那姬長晝,兩下趕著,我就和太史公商議定了。”

任他怎麼解釋,沈辛夷還是憤憤在他胸口搗了一拳!

陸衍努力把它催眠成‘愛的小粉拳’,忍了好幾下,看到有人來,他才握住她的手,揮退了來人:“你一開始並不知道我的籌謀,是嗎?”

沈辛夷也不想在人前收拾他,他服軟的樣子她一個人看就夠了。

她理了理袖口,沒好氣地嗯了聲。

他忽的笑了笑,不顧她的掙紮強行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懷裡:“你知道我被圈禁的時候想了什麼嗎?我知道我沒多久就會被放出來,但我仍舍不得你吃這個苦,假若我出去之後,沈家逼著你和離或者另嫁,我剛好可以名正言順地滅了沈家。”

沈辛夷額頭頂著他胸膛,哼了聲:“我半點不奇怪,你哪天不算計人了,那才叫奇怪呢!”

他手指蹭著她的下巴:“我就是這般陰險歹毒,處處算計之人,你後悔跟了我嗎?”他見她不答,又問了句:“你明知我可能要被囚禁一輩子,為何還非要跟著我?”

她反問:“還記著你問過我一個問題嗎?你問我如果你和沈家對上了,我會幫誰?”她托著下巴,慢慢道:“父母生養之恩大於天,你若要傷害他們,我自不能袖手,但...”她頓了下:“你如果死了,我就陪著你一起死。”

她苦中作樂:“不管咱們倆是一起死了,還是一起被囚禁,反正也算he了,要是你被囚禁我沒事,那才叫虐呢。”

陸衍又笑了笑。

沈辛夷:“...”人家正痛苦呢你笑毛場,再笑眼睛給你戳瞎。

他突然拉起她的手親了親:“素素,謝謝你。”他抱了她一下:“最近無事不要出府,等時候到了,我會接你出來。”

他突的起了身,披著披風出了府。

......

沈辛夷和陸衍被關了近一個月,府裡也都亂套了,她難得聽話,索性就在家整理庶務,嚴格做到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陸衍這幾天一直沒有回府,沈辛夷知道他定然有很多事要忙,也沒有去催他。

這天沈桂旗突然匆匆跑來府裡,語調帶了惶急:“阿妹,太子要殺沈姑母。”他不知妹妹和姑母之間的種種齟齬,還當沈貴妃是從前那個和藹可親的姑母。

沈辛夷手裡的筆落了地,沈桂旗繼續急匆匆地道:“太子說沈貴妃買通了他府裡的內侍給他下毒,意圖謀害國儲,罪無可赦,應當株連九族...”

沈辛夷臉色微變,沈貴妃重重喘氣:“但念在她是八殿下生母,所以隻處置她一人。”

所謂下毒不過是個借口,陸衍真正是為什麼要殺沈貴妃,原因兄妹二人的心知肚明。

沈辛夷臉色晦暗不明,她想過陸衍會出去爭權奪利,鞏固地位,卻沒想到陸衍出去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複仇。

自從沈貴妃多般算計,又悍然給他們下毒之後,她對沈貴妃早已沒了情分,是生是死都是這位姑母自己作的,她並不關心。

她唯一關心的是陸衍的想法。

她道:“就算沈貴妃有錯,也該是皇後處置,哪裡有嫡子處置庶母的?皇上皇後沒管嗎,難道由著太子隨意殺人?”

沈桂旗皺起眉:“你最近沒出府,不了解朝中形勢,皇上倒是想管,可哪裡敢管?太子...已非吳下阿蒙,難怪你要舍身留下來陪著太子,倒是我看走了眼。太子雖涼薄,卻也重情重義,你有陪他圈禁的情誼在,他以後應當不會負你。”

沈辛夷苦笑了一下,她陪陸衍的時候還真沒想這麼多。

沈桂旗把話題繞了回來:“齊皇後更不必說,我聽說太子去坤儀宮尋了她,跟她談了一會兒,她就立刻稱病謝客,再不管六宮之事了。”他左右瞧了眼,低聲道:“宮裡兩位正主都裝死,旁人更不敢管了,八殿下倒是有心想攔著,但太子如今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沈辛夷此時倒還鎮定,她沉吟了會兒,略收拾了一下,就要出府。

陸衍早有預料,直接派齊叱把她攔在了府門口。

齊叱一手擋著,腦袋低下來不敢看她:“太子妃...殿下讓您先待在府裡...”

沈辛夷挑了挑眉:“你們這是軟禁我?”

齊叱慌忙搖頭,卻仍是不放人。

沈辛夷有些納悶,陸衍若是不想讓自己乾涉此事,直接不讓沈桂旗進來說話不就完了,為啥一邊放沈桂旗進來,一邊攔著不讓她出去?

她仔細想了想,臉色緩和了不少,心情卻更為複雜,她吩咐齊叱:“若有什麼動靜,第一時間告訴我。”

齊叱忙不迭點頭,她這才轉身折返回去。

沈桂旗亦是焦急,回侯府也是空等,他索性在這裡陪著妹妹。

沈辛夷怕他接受不了,乾脆把沈貴妃百般設計的事兒簡略告訴他了一遍,沈桂旗一時難以接受,臉色又驚又怒,半晌才道:“姑母這般狠毒...也算是報應了。”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齊叱麵帶猶疑地走進來:“沈貴妃...意圖謀害國儲不成,如今已經被鴆殺,位份降為采女,藏於...白藏山。”

白藏山被民間稱為亂葬崗,多是皇宮用來掩埋橫死宮人的地方。沈貴妃縱橫後宮多年,得寵之時就連皇後都得退避三舍,風光無限,末了末了,竟得了這麼個結局。

沈桂旗臉色變了,沈辛夷歎了口氣。

沈桂旗兩手撐在桌上,勉強定神:“太子殺了姑母,這段仇怨應該算是了結了吧?”

沈辛夷聲音很低,似在自語:“隻是開始而已。”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