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三章合一(為催更圈催更邀請函活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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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媽呀,朱家大德子帶人進院兒了。”

“我看他早就回來了,不是沒管那閒事兒嗎?直接去地頭了。”

“這回管啦,快點兒跑,看來要往大了整啦。”

村裡大娘嬸子們差些奔走相告,直招手召喚關係好的快來看。

不知何種原因,大娘嬸子們居然覺得,這一刻大德子能站出來感覺很痛快。

也是。

你們都是哪個村的啊?跑到俺們村來撒野。

最欺負人的是吵吵就吵吵,誰家親戚裡道的沒拌過幾句嘴。動手就動點兒手。那就動點兒,你不能動太大了。動太大那就是純屬欺負人。

“咋回事兒呀,咋回事兒。”還有後到的村民,一邊朝朱家跑,一邊問是怎麼一回事。

有全程看的就告訴道:

聽說,最開始打交手,是朱老二的幾位大舅哥忽然來了,又帶著叔伯哥哥弟弟們。

說是進院就急了。

因為朱家、周家將他們娘和媳婦喊來啦,損成茄子皮色,趁著他們男人不在家欺負孫家沒人。

然後那孫家老大就直奔朱老二,不由分說,上去就甩了一個大嘴巴子。

這也就是嬸子大娘認為的,你動手就動點兒,直到這裡,他們都認為沒啥,不算事兒。畢竟朱老二是孫家的女婿,孫家老大是當大舅哥的,來了朱家,看到老娘被欺負氣的不行,那能拿誰出氣啊?就隻能拿自家妹夫。

說句不好聽的,當大舅哥的打妹夫,真急眼的情況下,那打了也就打了。

讓村裡人看不過去眼的是,人家朱老二的親哥朱興昌也心疼弟弟啊,平日裡再老實憨直的一個人,看到親弟弟在眼前挨揍,那也不可能裝作看不見。就尋思過去講講道理,乾啥呀?這都是實在親屬,咋進院兒就伸手,還打的是臉,我二弟都是當爹的人了,孩子也在呢,不怕嚇到孩子。

村裡看熱鬨的大娘嬸子們在外麵,將這話聽的一清二楚,可以說,朱興昌勸說話還沒說講呢,那孫家老大可不是個東西了,就忽然奔朱興昌去了,一拳頭就掄了過去。

還罵朱家老大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們老朱家能娶上我妹妹燒高香,上輩子積德才能娶上,少特麼和我裝大頭蒜。

外麵看熱鬨的就是在這時看不下去眼了。

大娘、嬸子、大爺們心裡就尋思話了:你倆到底誰不是東西?你跑老朱家院裡撒野,又打又罵朱老爺子的長孫,回過頭你說人家裝蒜。人家要是上來就為弟弟動手了也行,同樣都是當大哥的,過來勸勸你,壓壓火,你就反過來打人家?

所以說,當朱興昌一點兒沒防備,冷不丁被親二弟的大舅哥一拳乾掉一顆牙後,朱老三朱興平也不乾了,一個虎撲衝了過去,就這麼的,打亂套了。

結果還打不過。

禍頭子老周家,除了蘭草的夫君周福安在實實惠惠拉架,拉的倆膀子差些脫臼,其他跟來的周家人,人家就意思意思,不過在中間攔一攔罷了。

那不使勁攔還能有個攔住?要知道孫氏有四個膀大腰圓的親哥哥,她是最小的妹子,也是唯一的妹子。以往和朱老二過日子就常掛在嘴邊一句話:“你彆惹我,敢惹我,讓我哥哥們給你扔壕溝裡去。”

可想而知,今日那孫家可不止來了四位親哥哥,還有那麼多叔伯家的哥哥弟弟們呢。

而朱家雖然也哥四個,但最能乾架的大德子不管這爛眼子事,態度擺明,早早就去了地頭。去掉大德子還剩仨,朱老二是孫家的女婿,他敢和四位大舅哥還有媳婦那頭的堂哥堂弟們下死手乾架嗎?

你看,咱算算賬,扣除一下,扣吧扣吧朱家真心實意打架的就剩倆人了。朱興昌和朱老三,外家一個朱家伯母屬於白給的貨,和李氏。李氏一人對陣孫家婦人門都撕不過。

朱家倆男人vs孫家一大幫男人。

朱家團滅。

所以說,杏林村圍觀的老老少少心中都像是堵著一口氣。

尤其是看到朱家倆人被按地上揍,毫無還手之力,然後孫家人還有些像越打越來勁了,這就是明晃晃的欺負人。

氣的和朱家有點關係的村民,或是沾著親也姓朱的年輕後生們,差些要擼胳膊挽袖子進去幫乾架。就是被家裡娘親直攔著說:

“你可彆進去,他們那都是實在親戚,親屬之間打架說不清。回頭他們和好了,你幫忙給誰打壞了,咱說句不好聽的,搞不好老朱家不記得咱眼下幫忙,倒容易反過來幫他家那姻親朝你討藥錢。人家還能和離是怎的?到時就咱這些幫忙的人成了裡外不是人。”

那咋辦啊?眼瞅著,太熊人了。

多虧有那歲數大的,讓年輕小夥子進院將朱家娃子們拽出來,彆大人們打架傷著孩子。孩子可經不起磕碰。

正好朱興昌的兒子臉上掛著淚珠子,慌不擇路的要跑。

“乾啥去。”

“找我娘,找我舅舅們,我爹被打了。”

村裡大娘拽著朱興昌家的小子一頓囑咐:“找什麼你娘,孫家人太邪乎,去地頭找你四叔。”

話音才落,朱興昌的腦袋,正好撞倒花盆架子下麵,一個花盆掉下來砸的嘩嘩淌血。

朱興昌家的小子立馬嗖的一下就跑了。

村裡剛囑咐過他的大爺大娘不放心,在後麵還緊著喊道:“和你四叔說明白嘍,就說你爹都被孫家人砸開瓢了,他準保能回來。不行就叫你爺。叫你爺,你四叔就更會管了。”

所以說,當朱興德真的氣勢洶洶回來了,朱家大門外的村裡人都跟著提氣。

心想:

院子裡的孫家人,你們看好嘍,你當老朱家沒人呢,都是死人呢,能讓你們欺負到家了。

老朱家真正的茬子回來了。

德子,乾他。

給他們全乾嘍。

不枉你混混威名,讓他們來杏林村撒野。

朱興德也確實不辱使命。

因為他進院第一眼就看到他家小稻,一個孕婦啊,正幫他伯娘還有他三嫂,上手去撕孫家幾位媳婦的頭發。自己那頭發也亂七八糟。下地掰苞米怕曬傷,臉上圍的頭巾子都掉地上了,被大家你踩一腳,我踩一腳。

朱興德火氣立馬上湧到臉上。

畢竟小稻在他心裡是個脾氣極好的人。都可以用憨厚來形容。明明是小孫媳,要從輩分論也屬於是小兒媳,在朱興德眼中卻有平常人家長媳都沒有的為人厚道,從不言人家長短,多了少了吃虧很少告狀。

成親幾年間,可以說,除了上回分家,那是第一次讓他見到有潑婦厲害的一麵,還敢和人動手,當時給他吃驚壞了。

除了那次,剩下多數時候,彆看是做孩她娘的人了,沒有那些婦人的扯老婆舌、打架罵仗的毛病,還跟在家做姑娘似的就知道疊個這、繡個花。

而今兒,不過是回來娶個鍋碗瓢盆,能讓這麼好脾氣的媳婦、不愛管閒事的媳婦,都能幫他伯娘一致對外,可見,不用問就知曉,那絕對是看不下去眼了才動手。

所以,朱興德進院一聲沒坑,第一腳就貢獻給了孫老大的媳婦。

什麼不打女人。

你敢打我媳婦。

孫老大媳婦當即就被朱興德一腳踹倒在地,嗷的一嗓門。

在孫老大媳婦倒地的瞬間,朱興德抓著小稻的胳膊,半攬住肩膀半駕住胳膊給推到灶房門口:“站遠了看,不準再過來。”

說完,村裡人就翹腳看到,朱興德將媳婦護好後,隨手在柴火堆兒裡扯出一根成人手脖粗的燒火棍,然後直奔他大堂哥那裡。

村民們清楚地聽到,朱興德咬牙罵道:“x你娘,你敢打我哥?!”

這一嗓子就跟那號角聲似的,劈裡啪啦的棍子聲響了起來。

邊打還邊喝道:“我特麼今兒弄死你們。”

朱興昌一臉的血躺在地上看著天空,看著堂弟歸來,腦子昏昏沉沉,不知不覺眼淚都下來了。

朱興德也打眼紅了。

他以為除了祖父,自己對朱家人再沒感情了。

他被分家,被那個夢氣的,幾次失望到恨不得搬走,一走了之,再不和朱家其他人打交道。

但事實上是:

當找到祖父偷藏的那小一百兩銀錢,嘴上樂顛顛送到嶽父那裡讓存起來,不讓大房任何人占到這便宜。嘴上不說,心裡卻一遍遍惦記過,到時候征徭役,一旦大房人心不齊,要給哪個哥哥真的征走,他就在最後關頭給掏這銀錢。

還想過三堂哥為了伺候祖父,和伯母鬨掰,給人家主動操心被伯母看不上,彆再將來大房分家,三哥啥也分不著。要是真不公,他會多管閒事的,甚至三哥隻要認了分家的不公,他都想過,到時頂門立戶過日子要是很艱難,他也不能眼瞅著。

當做夢夢見要下大雨了,小妹夫聽說後立馬惦記羅家,你當他就不惦記朱家嗎?

一大早上起來,嶽父嶽母問他乾啥去,他尋尋摸摸出門,惦記有去杏林村的能給堂哥們捎個信兒。

這些,都是他明明做過那個夢,也經曆過分家被傷過心,仍然擋不住的惦念。

原來,他一直以來就是這麼傻。

原來,他是那麼的渴望沒爹沒娘後僅剩的這點兒血緣。

所以上輩子他被征走,這輩子被傷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