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是否懂(兩章合一)(2 / 2)

所以很多時候,興平和李氏兩口子總是表現的比朱老大和朱老二兩房為人厚道,不在關鍵時刻說惡語占很重的比例。

而祖父是,兩個都不盼著和離吧。

要不然老大兩口子在勸蘭草彆和離時,老爺子不會沒反應。

等到老三煽風點火讓朱老二趕緊休妻時,老爺子才急了。

蘭草慘白著一張臉。

大家都在討論二哥的事兒,對她的事兒卻像是默認不能和離。

蘭草忽然看向朱興德和小稻哭道:

“四哥,四嫂,我隻能回去接著過日子嗎,你們也這麼認為嗎。

從成親後,周福安什麼都聽他娘的,隻是我從來不回娘家說,我也不想給娘家添亂。

你們不知道,他娘讓他打我大嘴巴子,告狀說我頂嘴了,他不問青紅皂白就打。

其實那次頂嘴,是他娘罵我沒爹,說我不是全福人的命格,是四不齊,還說我爹……嗚嗚,我才頂嘴的。

那是他第一次動手,之後就像是習慣了。”

蘭草哭的直抽搭,繼續說道:

“打那次動手後,他娘還經常讓我跪下認錯,不認錯就挨餓。

娘總說嫁個家裡殷實的不挨餓。

可是,娘,我在周家經常挨餓啊,嗚嗚。

有一次不是我的錯,是家裡嫂子去河邊洗衣裳順河飄走一件沒攔住,我解釋了,不是我乾的,周福安當著他們一家子人麵前卻說,快跪下,給娘賠不是,娘還能冤枉你不成。

那天,我就覺得我好像從沒有過夫君,他還是和周家是一家人,不是我。

至於後來的事兒,我知道我給娘家丟臉了。

祖父,娘,哥哥們,嫂子們,對不起,對不起,嗚嗚……

可是,我被王賴子欺辱,是我婆母非讓我上山采蘑菇的。就因為她大孫兒想吃黃蘑,她讓我跑很遠的山頭去采。

我說我想等周福安,怕山上有蛇還沒有伴兒,她罵我一天都離不得男人,她小兒子娶我是要我伺候的,不是幫我乾活。

罵的特彆難聽,幾位嫂子站在房頭下麵嗤嗤笑,婆母還說家裡就我輕手利腳沒孩子,我不去誰去。”

蘭草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被王賴子欺辱完之後,王賴子一邊提褲子一邊對她說的話。

王賴子說:

“就你那個軟蛋男人,啥啥都聽他娘的,而他娘那個人最不是個東西。你要是敢回家說我欺負你,你信不信,他娘頭一個敲鑼打鼓罵你是破鞋?

不但給你名聲搞臭,讓你娘家人永遠抬不起頭,而且眼不眨就能休了你,你男人連個屁都不帶放的。

他才不會問,到底是你招惹我的還是我硬強迫你。

他和他娘隻會在意你臟了,不能要了。誰讓老周家這一代啥也不是,但祖上積德留了不少田產呢,人家換個黃花大閨女重娶不閃腰不岔氣,而你……

我就納悶了,你娘是怎麼給你挑的男人,就看上人家那些田地啦?眼皮子夠淺的。”

蘭草當時呸的吐了王賴子一口吐沫:“你更不是個好東西!”

那天,像是應證王賴子那段話。

蘭草被欺辱完回家,整個人生無可戀的躺在炕上,就在她心裡對她男人還抱有一絲期待時,周福安在外麵吃完酒席回來,一身酒氣躺在炕上,卻壓根兒沒發現她的不對勁兒,倒讓她伺候脫鞋擦身。

她故意沒伺候。

周福安嘀咕句:娘們家家的一天淨事兒,娶你都不知道乾啥用。抱怨完就打著酒嗝睡著了。

她喊他:“你能陪我說兩句話嗎?”

男人沒有任何反應。

可笑的是,當外麵院子傳來大伯哥問娘怎麼肚子疼上了呢,周福安騰的坐起身,喝多到走路直打晃也跑向他娘那屋。

沒一會兒,進屋就質問她:“你怎麼采的蘑菇,你是不是采到毒蘑菇了,要不然我娘怎麼會肚疼。”

此時,朱家老爺子這屋,蘭草訴說時已經抽泣到要喘不過氣。

小稻遞給蘭草一條帕子,碰到蘭草的手發現冰涼的。

剩下的也不用蘭草再詳說。

朱家幾位當哥哥的都能想象出來,看蘭草那臉腫的,想必回娘家那天,被周福安或是周母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扇過,逼著讓承認到底臟沒臟。快趕上衙門了,不說就打,說沒有臟還打。

直到蘭草要尋死,褲子也被血染透,孩子掉了,這才停手。

但沒完,將一個才流產的人用板子抬到朱家。不是先找郎中問問流產對以後生育有沒有影響,而是真像王賴子說的那樣,最在意的是到底臟沒臟,將事情鬨大,著急幾家人對口供。

一家子不慈,沒有一個心腸稍稍厚道點兒的。

即使那陣周福安沒想換媳婦,但先搞清媳婦臟不臟依舊比媳婦身體重要,且他娘讓怎麼選擇,他就會如何做,他娘的想法也大於他自己。

朱家伯母聽完,哭的帕子濕透,腸子感覺都要悔青了。

小稻是心情複雜。

她曾勸朱興德不要把那個夢當回事。

但是……尤其這真的下大雨了,說明夢裡那些,不說完全是真的吧,也算預警。要是如何如何就會是那種結果。

小稻望著蘭草,心想:

就是因為眼前這位小姑子,那夢裡她男人被王賴子陷害,她娘家也受了牽累。要不是做夢能躲開,她們左家眼下會啥樣。

可要是怨蘭草吧,畢竟已經想招躲開了,夢裡的事並沒有真實發生。

或許這就是人性吧,沒發生是沒發生的,要說心裡不膈應那是假話。

另外,小稻心情複雜,更有同為女人的感同身受。

小稻無法想象,如若朱興德像蘭草男人那種德行,她還能不能過下去。

她自己都不清楚答案,又怎麼勸蘭草過是不過。

至於朱老三媳婦李氏心情是這樣的。

第一反應:艾瑪,這回十分肯定小姑子真被王賴子禍害過。

第二反應,聽完小姑子被婆母磋磨:人果然是靠對比,她婆婆被這麼一比都變得麵目可親起來。

至於離不離,李氏:最好還是彆和離,即使她同情小姑子。回娘家,他們會多許多麻煩,還不如咱老朱家幫著隱瞞王賴子那事兒,回去繼續過。

不過,她不會說出這些想法的。

反正大嫂已經將蘭草休回娘家要麵臨的困境說完了,她再給分析也是那些車軲轆話,都不傻,何必再添一回堵。

李氏還拽了下想要發表言論的朱老三。

朱老三嘴都張開了,他媳婦對他搖搖頭,然後掃一眼朱興德。

暗示聽聽四弟怎麼講。

李氏覺得,往後緊跟四弟和四弟妹的腳步才是最對的。

如若四弟那對聰明兩口子認為和離是對的,那她也豁得出來不怕麻煩,改變之前的想法,舉雙手迎接小姑子回娘家。

朱老三急忙道:“對對,四弟,你怎麼一直不說話呢。”

朱興德在給他爺拍背,忙著扶起老爺子給順心口窩。

剛才蘭草講那些話時,隻有朱興德看到祖父拳頭攥了起來。

朱家伯母也趕緊擦擦眼淚,這麼一會兒功夫眼睛哭得模糊,期盼地看向朱興德道:“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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