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隨緣尋找(兩章合一)(2 / 2)

彆說辛苦送些野菜了,讓他這位沒本事護不住孫兒的祖父,就算在朱興德那位晚輩麵前,貓腰行禮說些感恩戴德的話都是應當應分的。

而院子裡。

水生的爹娘更是讓吃飯不吃,就隻顧埋頭乾活。烀豬食、喂豬、拉磨,磨釀酒的糧食,劈柴。

給秀花氣的,就沒見過讓吃飯還得勸。

金子媳婦呢,也是大早上連熱水都不燒,說什麼廢柴,搶衣裳蹲井邊用涼水洗衣裳。

還私下總囑咐她家孩子說,少吃點兒,好吃的給甜水小姐姐,咱是來乾活的。左姥姥給你啥,你彆拿。

金子媳婦心裡可感謝左家。

每每想起征徭役都後怕。

如若不是左家會幫忙交人頭稅,昨日就交到他們村裡正手裡了,那麼金子注定這次會被征走。

因為家裡知二畝地,去年她娘家爹遭了大難,金子背著她,已賣過兩畝幫了她娘家,也就是說,就算將僅剩的田地賣了也不夠。到時金子服徭役了,家裡就剩她和孩子,三年後她男人能不能回來還不可知。要是男人真在外麵累死了,她自己能養得起孩子嗎?下場又會是如何?

左家昨日幫忙交了銀錢,在金子媳婦眼中等同於是救了她一家三口的命,幫他們一家改變了命運,極為感恩。

“我不餓,外婆。”

“你不吃飯,你這不是在給我家添麻煩?金子在外麵幫俺家忙乎,回頭到家看你累倒在我家,你這不是讓我坐蠟呢嘛。”

秀花氣的不行,這些天,日日如此,頓頓吃飯讓吃飽些勸,讓少乾點兒活,彆再閃到腰也要勸。

她最煩說些磨嘰話。

“你們要是真心實意謝謝,我最後再說一遍。”

秀花還沒等發飆,坐在屋裡縫炕被的蘭草就笑了,小聲念出秀花外婆最近常說的話,不如忠誠,往後無論貧窮富貴,你們都忠誠,比啥不強,非得像個受氣包似的。

就在這時,外麵又傳來一位婆子的聲音,是常喜的祖母來了,蘭草不笑了,分了點兒心思,放下給秀花外婆補的褥子,支起耳朵聽到常喜祖母說:“我來送幾個鹹鴨蛋,我和你說,妹子,都冒油啦,給你倆外孫女補補,不多,你彆推,就四個。”

秀花外婆說:“又跑幾十裡路來一回。”

之後,院子裡隨著太陽升起,左家院裡變得更熱鬨。

朱老三媳婦李氏回來了,自從出事,李氏和蘭草一直在老左家幫忙釀酒乾活。她們倆屬於哪裡需要去哪裡,做個飯洗個衣裳幫忙釀酒時弄個酒糟了。

今日李氏是起大早上山,去小豆家後園子將菜劃拉劃拉背下山,小豆和四弟妹小稻都懷有身孕,一般遠道都是李氏去忙。

小稻招呼道:“三嫂,快進屋洗手吃飯。”

李氏擺擺手:“吃啥飯啊?快接過這菜。我咋瞧著你二嫂已經到了?那些人是不是他們?”

遊寒村村口,朱老二孫氏帶著她娘家哥哥們推車來了。

來乾啥呢。

送釀酒的糧食。

朱老爺子知道府城那裡支起個鋪子,聽說還什麼預定酒?總之,等著出酒掙錢呢,急忙將家裡那二十多畝地收上來的糧食劃拉劃拉讓二孫媳找人送到老左家。

隻留下自己倆月吃的糧食。

先彆管入冬老朱家人吃啥,那頭要是賣的好,掙到銀錢咋都能活。更何況還有左家早就給過來的幾十兩銀錢。

嗯那,賣完人參就給了。

所以朱老爺子心裡有底,隻是有些著急上火,城裡那鋪子開門一天就是一天錢,那叫府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如若每日不賣酒,這不等於銀錢白白打水漂?釀酒要抓緊些。

而自從朱興德靠一己之力不讓朱老二休掉孫氏,孫氏早沒了以前和小稻之間愛比較的心思。認為親大伯哥和親小叔子就是個屁,她這三嫂往後隻認朱興德是親小叔子。

畢竟關鍵時刻,隻有朱興德念舊情拿她當二嫂,那倆親的居然不做好豆腐還捅咕要朱老二休掉她,那就彆怪她往後隻實心實意對待朱興德兩口子。看著吧,她還打算讓朱老二往後和親哥倆離心,以後隻準和朱興德走動。

這不嘛,孫氏眼下對老左家那是熱熱乎乎的心思:

“四弟妹啊,這些糧食夠不夠。聽爺說,要是釀那種好酒,咱家這種被雨澆過的糧食,夠嗆能全用。要是不夠的話?”

孫氏琢磨,實在不行,她今早已經和娘家那麵透過話,稍稍提了兩句,能不能從她娘家那麵先賒糧食。可銀錢這事兒,最好還是要說清楚,賒多久,按啥價給。

“四弟妹,不是二嫂小心眼。二嫂這人有啥說啥,我娘家的糧食不錯,且還沒賣,但那是我娘家的,我一個出嫁的總要在拉走那些糧食給句準話兒,啥時候給錢不是?”

小稻趁著孫氏喝口水的功夫,也沒將話說死,誰知道往後隨著賣酒還需要多少糧食,先笑著說句讓二嫂費心,確實是那麼回事兒,真賒糧食定會說清楚,但眼下還不著急。

“不是說,來信兒了,那頭催著呢嘛?”

“是催了,聽說甜水她爹都回來了,就是還沒回家。是糧食吧,打算先拉羅家的,我外婆今日就去。”

小稻說的沒錯。

秀花攥著羅婆子家的鑰匙,打算今兒隨孫家兄弟們以及左裡正的倆兒子趕車去趟老羅家。

趁羅婆子在縣裡醫館暈菜,說不了廢話的時候,先將老羅家糧食搬空。

而以上發生種種,秀花、左小稻、左小豆,通通都不知曉昨夜朱興德、左撇子他們就在家門口的寒山上。

這可真是過家門而不入。

就連去過楊滿山家的李氏,也沒發現山上小豆家裡少了口泥鍋。

那些男人們昨夜就在寒山上,差些殺人放蛇。

——

“少爺?您看。”

新知縣騎在馬上一愣。

前麵扯大旗拉橫幅那些人是啥意思。

上麵繡著:迎新知縣進城。

穿的還不是官差的衣裳,一看就是老百姓。

可老百姓是咋知曉他今日來了呢,還是在這沒進城的岔路口。

他自己說實話都不知道今日會到。

畢竟他今早上,還想著在客棧懶被窩呢,屬實臨時起意一咬牙才爬起床騎馬出發。

“敢問是永甸縣新來的知縣大人嗎?草民朱興德永甸縣人,有急事稟報。”

新知縣低頭看看自己,又沒穿官服,所以他沒應,而是勒著韁繩問道:“你找知縣大人不去縣衙,你劫道問?你又怎知哪位是,哪位不是?”

朱興德:“草民凡是見到騎馬者,就會上前攔路問一嘴。”

心想:我都夢到你了,長得挺俊和我年齡相仿,你趕緊的應下,咱倆好乾正事。

這回換做新知縣:“……”

原來是隨緣問。

“正是本官,你有何事。不,先彆跪下,你先將那破布繡的字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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