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心裡有家就會團圓(2 / 2)

羅峻熙聽完左裡正家孫兒的話,倒是不慌不忙。

特意來到縣衙後院,一臉正經的用文言、用藥理胡說八道表示,大致意思,大人,你且等等,拉過這一撥,你身體都通暢了,要是不好,都可以給他腦袋擰下來。他用項上人頭擔保。

至於喝玩酒為啥會拉肚。

羅峻熙告知新任知縣,那才說明外婆真用獨家秘方了,不拉,這酒都沒有營養。

他家最好的酒,真就是這麼霸道。

不是故意讓拉的,而是他家的酒釀出最純品質後,在打通喝酒人任督二脈稍有點兒拉肚子的後遺症。

不過,放心,比起對身體的好,這點兒後遺症不算事兒。

總之,大人,就一宿半宿的時間,你稍微忍忍,咬牙過去了,你身體一定會越喝越輕鬆。他這不是被抵押在這裡呢嘛,隨時可找。

在講述過程中,羅峻熙還運用一番藥理書的知識,什麼酒液流過你心肝脾肺腎,少少喝一點兒純釀好酒,身體會如何。

而說白了,李景懷無力地揮揮手讓羅峻熙去忙,對自己拉肚子沒有特彆當回事,還是相信左家人占了大部分。

羅峻熙出去後,看眼左裡正的孫兒,明知道這小孩兒是好心,卻也要說說的。

樂竹感覺到羅峻熙眼神不善,低頭小聲喃喃道:“小姨夫。”

十八歲的小姨夫羅峻熙,低聲細細教育道:

“大人還沒有叫我,你就去找我?你以為彆人不知曉你背後的這點兒小動作?再往後不要這樣。如若有需要,我們會找你。記住,在官員身邊做事最忌諱沒事兒通風報信。拿人心比自心,我要是知縣,今日你是我的手下,我會讓你收拾收拾立即回家。”

“知道了。”樂竹望著隻比他大兩歲的小姨夫背影,撓撓頭臉紅心想:咋感覺小姨夫現在就是個官了呢。板起臉來,他剛才愣是不敢出聲。

直到傍晚,李景懷果然不再拉肚子了。

按理,鬨了小一天肚子,會渾身沒力氣。

可是經過郎中把脈,還有他的自我感知,確實猶如羅峻熙所說的那樣,身體什麼毛病沒有,且還有點兒輕鬆。

本以為是拉肚子掉了體重的原因,才會走路輕快?

但是在晚上打了一通拳後,李景懷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伸了伸腿,疑惑地瞅著自己的四肢心想:不知是不是羅峻熙那番話造成的心理作用,他真的感覺像打通點兒任通二脈似的。今天鬨了小半天,出拳稍稍有些虎虎生風。

李景懷壓下心裡的疑惑,打算明晚再打拳試試。

至於為啥要晚上打拳,而不是像大多數人選擇早上。

他喜歡睡懶覺。

李景懷望著剩下的酒,點了點頭,不過倒是放心將酒送給大哥了,大不了在大哥寫信罵他時,他就將羅峻熙對他說的那番話回懟回去。

大哥要是拉肚子,那就是大哥你沒忍忍,忍過就好。不信你讓郎中驗酒。

大哥要是覺得喝了沒有強身健體,那就是大哥你還是喝得少。

再拉拉,再多喝喝就好啦。

……

再說那回家的一行人。

當朱興德他們騎馬到達寒山旁邊的墳圈子時,兄弟間還在激情犟嘴。

朱老大摟著二柱子的腰對朱興德說:“我知道自己半斤八兩,殺人不敢,寫字不會,記東西不對,靠你麵子硬留在那裡也沒啥大意思。我又是做老大的,還不如回來照顧老人,這樣四弟你往後出門賣酒,也不用太惦記祖父和家裡。”

朱老大心想:他往後能不給家裡添亂就行。

人呐,不能太優秀,優秀太累,看他四弟就知道。

再說,二弟和三弟還有四弟他們幾個人前兩日已經商量好,彆看他回家務農了,幾個弟弟照樣要將俸祿交家一些,交給他這位往後會養祖父、養母親的大哥。

二柱子緊隨其後道:“德哥,你可彆嘟囔我啦,耳朵都要長繭子啦,我為啥不乾,你不知道嗎?”

朱興德斜眼瞅他,“哼,不知道。”

二柱子嘿嘿一笑,和他德哥並排騎馬:“我不能和你分手,你是我大哥,是我最大的守候。我要守候你。星星還太能惹禍了,俺們還要守護星星。”

六子跟著表白道:“哥,他是守候,我是舍不得和你分散,你是俺們最大的眷戀。想一想,沒有你在的縣衙,當個小衙役那能有啥意思。不起勁兒,還會很忙,想聚聚都沒空閒。那哪能行,咱哥幾個要天天見。早就習慣要天天見了。”

金子問朱興德:“哥,你還記得嗎?以前咱雖然沒錢,但是有口好吃的一起吃,那日子才有滋有味。早我就想,再跟在你後麵混。”

不太愛說話的水生,聽完這些話是望著朱興德笑,想了會兒才說道:“我拒絕是因為,誰說賣酒不如乾衙役。我還想跟哥有機會去府城、去京城呢。這次讓三胖子哥搶了先。”

水生覺得,隻要敢想,隻要跟在德哥後麵,未必就不會實現。

去京城。

這樣他將來再過十年二十年奔波不動了,再想起年輕時去過好多城池,這輩子才叫活著很有意思。

總之,吾愛的摯愛的可愛的親愛的德哥,我們要跟在你後麵蹉跎一輩子,你要帶著我們瀟灑一輩子。

朱興德一手攥著韁繩,一手攥拳放在唇邊看向遠處的墳圈子。

還彆說,他還真有點受不了甜言蜜語,都忍不住要笑出聲了。

就是偶像包袱太重,不好意思直接笑出聲。

“你們就瞎貧吧。”

朱興德嘴上嫌棄,心裡卻早已為這些會紅塵陪伴的兄弟們想好了出路。

他覺得這是他的責任,為這一刻。

連他大堂哥和朱家之後幾個月要乾些啥,他都在這一刻下定決心想好了。

遊寒村村口。

幾匹馬齊刷刷停下。

石九嫂手裡正拎著土籃子,抬眼望過去,“艾瑪,快看看這是回來啦?”一激動,手裡的土籃子都掉在了地上。乾蘑也不管了。

朱興德特意下馬,不打算在村裡騎馬,沒必要在村裡裝那個逼,啞然失笑,先喊人道:“九大娘。”

“哎呀德子!德子,你咋回來了呢,都不敢想你回來呀。”大娘都不管那事兒了,反正她是長輩,直撲上來。

石九嫂子才喊完幾嗓子,住在村口處幾家人也聽到了動靜。

沒過一會兒,大水叔拎著鑼又出動了,一邊敲鑼朝左撇子家跑,一邊又扯脖子通知裡正,朱興德回來啦。

朱興德望著遠處老丈人懷裡的甜水,情不自禁鬆開馬繩上前:“閨女?”

從孩子出生,他就沒離開過這麼久。

甜水是被朱興德一把搶到懷裡的。

“咋的,咋不和爹說話呢,不認識爹啦?”

甜水背後想爹想的直哭,可是當麵卻很堅強,最初眼神還有點兒懵懵懂懂。

直到趴在朱興德肩膀上,甜水趁朱興德不注意,用蘭花指捏起她爹頭上的帽子,一看爹的頭直反光,這才哭道:“爹,你頭發呢。”

而就在這時,小稻挺著稍稍顯懷的肚子出現。

朱興德顧不上哄孩子,也好似聽不見周圍的熱鬨聲,早在小稻出現那一瞬,他的眼神就瞄了過去。

先一寸寸仔細看小稻的臉,然後才順著臉到胸脯、再到那小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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