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已經在這待了幾個時辰,半點沒見魔尊的影子,又聽那屬下告訴自己魔尊平日都在主殿處理事物,他大概不會過來吧。
係統對他頗有點恨鐵不成鋼:
“宿主,你該想他過來,你可還要攻略他!”
而沈念隻是勾起一個駕輕就熟的笑,看向端著靈果和冰鎮飲品的侍衛,嬌嬌弱弱地喚了對方的名字:
“我好累呀,可是尊主要我做灑掃的工作,要是我做不好,他,他可能就不讓我留下了。”
“可我不想要回仙門……那裡沒有像你一樣對我好的人。”
好一朵堅強又柔弱的小白花,哀哀地說話,似乎真的很努力,卻為達不到要求而難過。
侍衛的心簡直要被他的目光看化了,他忍不住張了張嘴,卻又想到方才沈念義正詞嚴的拒絕。喜歡的人這樣堅強,他陷入了甜蜜的苦惱
沈念見他糾結,不由得對自己方才要強的形象有點後悔,他想著再添上一把火,就用力閉了閉眼睛,似乎氣息不穩地向後要倒。
——當然,他立刻被意料之中的大手攬住。
“我來吧,”
那雙手還順便接過了掃帚,見沈念兔子一樣驚慌的神色,更是既心疼又舍不得,
“念念彆擔心,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沈念低下頭,像是感激又不好意思的樣子。
在萬人迷光環的作用下,漂亮的小少年乖巧又聽話。
隻是他深藏在陰影裡的眼睛卻流露出一種極其深重的嘲諷。
看吧,這些男人就是這樣容易被傻乎乎地指使來指使去。不過就這個檔次的對象,若不是任務需要,他甚至懶得去虛與委蛇。
尤其是他昨日見到魔尊之後。
沈念本來以為自己經曆過妖皇、人王,眼光已經夠高,卻還是覺得隻有顧識殊那樣的攻略對象才真正稱得上極品。
要是能夠快點成為魔尊的心頭寵就好啦。
到時候,要什麼都能得到吧。
*
顧識殊這個時候確實應該在處理事務,可是他隱隱有些煩躁,就是靜不下心。
方才是他昏了頭,還指望天道一個未曾活過的死物提建議。
此時他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
清醒到腦中依舊回放著傅停雪那句:
“我親自過來。”
傅停雪說要過來,卻沒有說什麼時候。
顧識殊的魔宮並非無人把守,反而防衛森嚴,當然,這些走卒不足以擋住仙道至尊分毫。
不過,總不能真讓他殺進來吧——
但是也不可能告訴下屬讓他們不要攔著仙門第一人擅闖魔宮。
嘖。麻煩。
他放棄在這件事情上多做思考,反正等著傅停雪來到他麵前,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倒是這一切,皆由氣運之子沈念而起。
顧識殊指節輕敲魔宮的書桌,發出規律的脆響,又漸漸停住,他再次把視線移向一旁的黑書。
可憐天道化成黑書後基本沒有反抗的力量,又被顧識殊收進袖中。
他決定去看看那個被他塞去偏殿打掃的氣運之子現如今乾的怎麼樣。
*
縮步成寸,僅僅幾息功夫,他就來到了偏殿之外。
天道幫助顧識殊掩蓋了他的氣息,故而沈念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倒是專心替小情人灑掃工作的屬下意識到了魔尊的氣息,一抬眼,就見著頂頭上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什麼是心梗的感覺?
想必此時的他最有話語權。
他麵色一下子灰敗下去,強撐著沒有在強大的威壓下立刻跪下,而是用儘自己的勇氣回頭用眼神暗示背後的少年。
而沈念此時左手一瓶仙露,右手拈起一枚嫣紅的靈果,好不滋潤地坐在側殿的客座之上,麵前的小桌擺著各類好東西,這才是他的日常嘛。
他當然一點視線也沒有給麵前的男人留下,隻是自顧自地享受起來。
因此也就沒有看到他的警告。
隨著下屬搖搖晃晃,自知無可挽回地跪在冰冷的地麵上,沈念才聽見腦中的係統像是瘋了一樣發出警報:
“宿主!宿主!魔尊距離你隻有十幾米了!!!”
十幾米,從殿門口向內看,能把他此時的表現看得一清二楚。
沈念的臉色也一下子煞白了。
他驚恐萬分地看著門口的顧識殊,直覺他此時臉上的笑意絕對不是看見美人的善意,而流露出一種看笑話般的惡意。
他又看看跪在地上的魔宮侍衛。
此事不成了。
他的腦中急速流轉著各種各樣的念頭,本該把紅果伸向嘴邊的手也僵住。怎麼辦?
當場被抓包,他辛辛苦苦塑造好的人設就毀的一乾二淨,這種情況就連萬人迷光環也怕是救不回來,更何況他對麵的還是攻略難度最高的魔尊。
對了,對了。
沈念死死地攥住最後一根稻草,那就是跪在地上那個對自己一片深情的侍衛。
棄卒保帥,下下之策。可他沒有彆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