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多少香在舊花痕(2 / 2)

江晚被他拉著走出好一段距離,才喃喃說道“剛才有一個瞬間,他好像你。”

薛懷朔“我們是堂兄弟,你不是剛知道嗎?”

他們沒走出去幾步,就看見有個美貌的姑娘等在前方,見他們過來,熱情地迎上來“執明道長,平章坤道,我是敖烈的姐姐,敖淩,受龍王指令等候二位,請二位隨我前去安置。龍王說請二位一定要在這兒住幾天。”

她往他們身後看了看,有點疑惑“敖烈這孩子又跑到哪兒去了?”

江晚“他在庫房裡,讓他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吧。”

敖淩有點疑惑,但是她眨眨眼睛,沒有問下去,而是在前引路,笑盈盈地介紹“二位真是我們龍宮多年不見的貴客,我父親吩咐下去,說備下曲台宮呢。”

曲台宮是個偌大的宮殿,和人間君王的宮殿有非常大的不一樣,主要構造並不是四四方方、形製完全嚴整的,這一處宮殿甚至斜廊都沒有,隻是依著珊瑚叢而建,因為靠近禁製邊緣,從窗戶可以看到外麵近乎神跡的海底風光。

這裡隨侍的仆人不是特彆多,聽說這些年水族凋敝,從東海龍宮中也能窺見一二。

敖淩簡單介紹了一下宮殿的構造,還召來幾個仆人切切吩咐過了,然後笑盈盈地說“二位,請先休息一下吧,就當是在家裡。明日二位要是願意,我會組織宴會宴請二位。”

薛懷朔問“你和敖烈關係很好嗎?”

敖淩愣了一下“還不錯吧,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怎麼了?我弟弟犯了什麼錯嗎?他還小,不懂事……”

江晚搖搖頭“不是,他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您待會兒去看看他吧。”

她想,自己和師兄終究對敖烈和他師妹之間的事情不了解,共情不那麼強烈,敖烈在他們麵前也放不開。他自己的姐姐去勸導幾句,應該效果會好一些。

敖淩一走,薛師兄拉著她進了房間,丟出去一個禁製,然後一副秋後算賬的模樣,對她說“把你修的術法心得拿出來給我看看。”

為什麼到哪都擺脫不了突擊檢查和小測啊啊啊!!!

吐槽雖吐槽,江晚倒是不怕,作為一個勤奮用功的學生她最不怕的就是突擊檢查了。

於是她從自己的芥子戒中把平常看的教材和心法都規規矩矩地擺在桌麵上。

因為雲台山修的是術字門中道,最繁雜的就是各種術法,尤其是入門教材,心法語焉不詳一筆帶過,到處都是術法口訣。

江晚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最煩的就是這一點。怎麼說呢,相當於

1+12,看完這個簡單的例子,您已經掌握了一些基礎的數□□算規則,那麼來試試下麵這道題目吧設 x 對 1xn 關於 x 的 n 次求導,其中為正整數,則 (1)?

江晚“……”

江晚“???”

在雲台山入門教材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教程屢見不鮮,編寫教材的人好像極度不上心,就差寫個 “略” 上去了。

但是這具身體的天賦實在是過於強大,用著這樣亂編的教材,在短短幾個月到處亂跑的空閒時間裡依舊學完了其他修道者五六百年才能學完的知識。

並且還獲得了大 boss 薛懷朔的親口認證你的修為晉位上仙是沒有問題的。

社畜江晚十分驕傲,把被自己翻爛的教材擺在桌子上,等著被誇。

薛懷朔翻了一遍,語氣不容樂觀,嚴肅又認真地對她說“你在修行上有很嚴重的問題。”

江晚“……”

江晚“???”

薛懷朔指著桌上的幾本教材“入門的心法最為簡單,你完全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看那麼多遍,就算是晉位失敗修為大損也沒到要重新學過的份上,你這麼做隻是在浪費時間。”

江晚“……”

不是…… 我就是從零開始學的啊…… 而且我用幾個月學完了人家幾百年學的課程…… 不是……

薛懷朔“你看的這些術法有很強的偏向性,不能因為師門在術字門下就隻看術法,這樣對上一般的上仙,你自保都困難。”

不是…… 我才開始修行生涯幾個月,為什麼就要被要求去和上仙對打還得打過啊,按我以往的學習經驗來看,打基礎的時候不能求快的,求快之後會有□□煩的……

而且修行幾個月就吊打本世界高手,這在網絡和番劇裡要被罵瑪麗蘇和金手指大過天的,不是所有人都和師兄你一樣有超級強大的外掛的……

社畜江晚第一次嘗到了有理由說不出的憋屈。

她感覺有點委屈,因為哪怕是從生死河摔下去,重病垂危剛醒的那幾天她都沒有落下每天的課業,勤勤懇懇地跟著師門教材修行。

薛懷朔把她拉到麵前,幾句話就做了決定“以後你跟著我修行,我幫你走心法和小周天,不要再看這些東西了。”

江晚垂頭喪氣,默默地把桌子上的心法教材收了起來,答應了一聲“好。”

薛懷朔見她情緒不佳,把她抱到自己膝上,很認真地說“你還是要自己厲害一點,好不好?我總有一個時刻沒看見你…… 我想要你好好活著,不要死掉。”

江晚乖乖答應“好,都聽師兄的。”

《穿成男頻爽文的惡毒女配》中有個很大的特色(或者說是爽文一貫的特色),主角團總是遇見各種各樣的機緣,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量身定製的外掛,修為狂漲。

比如隨便在舊集市上買個舊戒指,那個戒指裡麵冒出來一個戒靈,說我有一套高級心法要傳授給你;比如隨便扶個老奶奶過馬路,過完馬路老奶奶從懷裡討出一個蛋送給主角,主角回去一孵化,嗨,你猜怎麼著?竟然是一顆上古龍蛋,孵出來一個又忠心又厲害的寵物坐騎。

這些靠運氣的機緣,顯然和江晚無緣。

她這種運氣不怎麼好的人,辛辛苦苦攢的十連都能全出 r 卡和 n 卡,能占這種大便宜想都不要想。

就像敖烈的師妹,多可愛的一個小姑娘,母親早亡父親不上心,常年住在自己師兄家裡,唯一的愛好是鼓搗手工,但是做出來的手工大都失敗了,有天為了給自己師兄做個生日禮物,到北海去找人魚燭,結果竟然給壞人害死了。

這上哪說理去。

運氣好的錦鯉、主角命並不是那麼普遍的,絕大多數人想要變強、變厲害,隻能勤奮的一天一天修煉,而且還並不一定能成功。

比如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被失敗打擊得沒辦法,喪到選擇死亡。

對於江晚這種運氣不算太好的人,熬個夜都能猝死的社畜,麵對命運的不公和惡意,所能做到的隻是儘力而已。

她抱著薛師兄指定的幾本新的心法,乖乖說“那我去看書調息了,我會更努力的。”

原本放書的桌子上有一套茶具,茶具不起眼的地方還鐫刻著 “成邑瓷”,茶壺裡沏著茶,燈下視茶色,與瓷器的顏色沒有太大差彆。

壁上的明珠安放在一個木質托架上,托架的側麵刻著花枝繁複,打在地麵,有股說不出來的昳麗。

江晚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房間裡有熏香,而且熏香就從燈架上來,大約取的是 “多少香在舊花痕” 的典,是有些煙熏感的依蘭花香,和著鳶尾花的脂粉感有種慵懶舒適的氛圍。

臥房用這樣的香確實很適宜。

她聽見自己師兄輕輕咳了一聲“把書放下吧,明日再開始,今天有彆的事。”

她有點迷茫地抬頭看過去。

薛懷朔意有所指“去沐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