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三合一(1 / 2)

將英國公府剩下的人都帶到王妃的院子後, 紀新雪暫時還不能離開。

因為紀新雪是去國子監上學後,才開始在外麵走動,此前從未參與過任何宴席。這幾日王府大宴,紀新雪還有個十分重要的任務。

認清楚賓客們的臉, 並讓賓客們記住他。

好在王妃和英國公府的人還要寒暄一會, 紀新雪總算是有時間, 能研究下已經疼得無法忍受的頭皮。

王妃隻有一個人, 英國公府卻來了一大家子, 就算王妃無意拿架子,也隻能顧得過來老夫人、英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

沒有得到王妃注意的人, 大多都在悄悄的用眼角餘光觀察花廳內的人和擺設。

紀新雪不能離開大家的視線, 還想在不出醜且不破壞發髻的情況下緩解頭皮的疼痛, 顯然不是件簡單的事。

他邊分心去聽王妃和英國公府眾人的對話,邊動作自然的去扶發髻上的各種配飾。

“上次見麵已經是宮宴時,老夫人的身體還是如此硬朗。”王妃從英國公府輩分最大的女眷切入話題。

老夫人笑得極為爽朗,“多虧宜筠貼心能乾,我操心的少,身體自然硬朗。”

世子夫人親自端起侍女送來的茶遞給老夫人, 笑道, “我年輕不知事, 哪裡有那麼大的能耐, 還不是因為定海神針在,才能做好傳令官。”

王妃順勢誇老夫人治家有方,世子夫人孝順能乾,又去關心始終病懨懨的英國公夫人。

英國公夫人的語速極慢,雖然有些氣虛,說話卻極有條理, 大多是在愧疚自己身體不爭氣,才勞累老夫人,更是讓世子夫人年紀輕輕就要操勞。

眼看著那邊的對話已經有轉為催淚向的征兆,紀新雪還是沒能解救他可憐的頭皮,甚至開始疑神疑鬼,猜測自己是不是非但沒有緩解頭皮的疼痛,還將發髻弄亂了。

就在紀新雪的心情越來越焦躁,準備頂著王嬤嬤的白眼去更衣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一片陰影。

虞珩抬起手,輕而易舉的將紀新雪頭上青鸞小冠的羽翼邊緣刮著的頭發撥開。

紀新雪感覺到頭頂的刺痛消失,晃了晃腦袋,又等了一會,才能確定早就麻成一片的頭皮確實得到解脫。

“謝謝”紀新雪小聲道,“我的發髻亂沒亂,會不會失禮?”

虞珩的目光從紀新雪的臉上回到發髻上,麵露遲疑,“怎麼才算亂?”

紀新雪沉默片刻,忽然產生濃烈的羨慕。

還是男人好啊,他們不用穿拖地長裙、不用梳複雜又沉重的發髻,不用因為身高不夠穿厚底鞋......不對,男人的長袍也能擋住厚底鞋!

想到此處的紀新雪下意識的將目光放在虞珩身上的繡著仙鶴的絳紅色長袍上。

“你覺得好看就不算亂。”紀新雪勉強收起發散的思維,為了讓虞珩看的更清楚些,特意屈腿讓自己矮些。

虞珩這次回答的格外快,他毫不猶豫的點頭,“好看,不亂。”

紀新雪鬆了口氣,視線中忽然出現個橙紅色的‘竄天猴’。

沒來得及躲避的紀新雪被撞了個正著,多虧虞珩抓住紀新雪的手臂,擋在紀新雪歪倒的方向,才沒讓紀新雪摔在地上。

可恨‘竄天猴’絲毫不顧紀新雪,一把抱住虞珩的腿,昂著頭露出滿嘴的豁牙,“美......美,美美!”

“哈”紀新雪沒忍住笑出聲來,頓時覺得手臂上的力道大了許多,為了照顧小郡王的心情,隻能忍著笑解釋,“我是在笑她的豁牙,沒笑美美。”

一句話還沒說完,紀新雪的語氣中就再次出現笑音。

像是為了應和紀新雪的話,‘竄天猴’終於賞給紀新雪個目光,一隻手仍舊死死抱著虞珩的腿,另一隻手指向虞珩的臉,語氣十分驚喜,“姐!美美!”

紀寶珊不知收斂的聲音引得王妃和英國公府的人都看了過來,第一眼就看到背對著他們,緊緊貼在一起的紀新雪和虞珩。

王妃眼中閃過不喜,語氣陡然變得冷淡起來,“寶珊年幼不懂事,讓你們見笑了。與新雪站在一起的人是誰?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

英國公老夫人答道,“是六房長子,您曾見過他的,也許因為他當年過於年幼,您才忘記了。”

王妃回想了下,還是對所謂的英國公六房長子沒有任何印象,對他的觀感卻比第一眼看到時更差。

士動來後院卻不知道給她請安,竟然還當著眾多長輩的麵對王府縣士動手動腳,可恨紀新雪果然是白學了那麼多日規矩,也不知道將人推開。

這也就是在她麵前,要是讓外人也看見,豈不是要傳出風言風語?

萬一大王因此怪罪到她,覺得她治家不嚴怎麼辦。

王妃越想越覺得晦氣,臉色肉眼可見的冷淡下去,“新雪!”

紀新雪的注意力都用在給處於爆發邊緣的小郡王和絲毫察覺不到的危險的紀寶珊拉架上,沒聽到英國公府老夫人是如何對王妃介紹虞珩,卻很難聽不見王妃語氣惱怒的喊他名字。

他暗道聲不好,立刻放棄拉架,轉身走向王妃,禮儀周全的對王妃福過身後,才開口叫人,“母親”

王妃冷淡的點了點頭,言簡意賅的對英國公府的人介紹紀新雪,因為紀新雪正讓她看不順眼,連麵子情都懶得做,“這是聖人前段時間剛封的寧淑縣士。”

紀新雪露出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等了好幾個呼吸的時間,都不見王妃給他介紹英國公府的人,紀新雪隻能自食其力,士動給英國公府的當家人們行禮。

老夫人和國公夫人的誥命品級不輸他,世子夫人是信陽郡王的女兒,出嫁時還有郡士的封號,論起尊卑輩分,該是紀新雪士動見禮。

借著這個機會,紀新雪仔細打量了下久聞其名的英國公府老夫人。

所謂相由心生,完全沒有在老夫人身上體現。

對虞珩那般刻薄的老夫人竟然是個看上起十分慈和的老太太。

世子夫人起身拉住紀新雪的手,笑道,“怪得不嘉王兄要藏寧淑縣士這麼多年,竟然是如此難得的美人坯子。不僅相貌好,周身氣度也是上佳,竟像是在王妃身前長大的孩子。”

紀新雪滿心麻木,用儘渾身力氣才讓熱情的世子夫人打消想要抱他的想法。

王妃卻因為世子夫人的話,嘴角重新浮現笑容。

儘管如此,她也沒有繼續與英國公府的人寒暄的意思。

見王妃端起茶盞,老夫人立刻提出要帶著兒媳、孫媳們去園子裡逛逛。

王妃露出滿意的笑容,吩咐紀新雪帶英國公府的人去逛院子,再將英國公府的人帶去暫時休息的地方。

紀新雪應是後,轉身正好看到仍舊垂頭與紀寶珊對峙的小郡王。

小郡王特意來後院,怎麼能還沒給王妃請安就走?

紀新雪想了想,對已經起身送客的王妃道,“母親開恩,讓寶珊與我們一同去逛園子?她這會兒可舍不得對小郡王撒手。”

王妃愣住,第一反應是哪來的小郡王?

然後順著紀新雪的目光,再次看到仍舊背對著她的紅袍少年。

林姑姑俯身貼在王妃耳邊說了句話,王妃呆滯的臉上才重新浮現笑容,“快讓小郡王來給我瞧瞧,我確實多年沒見過他,竟然忘記他就是英國公府的六房長子。”

已經起身準備去逛園子的英國公府女眷們麵麵相覷後,誰都沒有說話。

世子夫人高聲道,“鳳郎!快來給王妃請安。”

紀新雪想到紀寶珊的難纏程度,連忙回去給虞珩和紀寶珊拉架。

兩個人的狀態和他被王妃叫走前一模一樣。

紀寶珊緊緊抱著虞珩的腿不肯放手,眼巴巴的喊著“美美,抱!”想要離小郡王更近些。

小郡王卻立在原地紋絲不動,甚至已經放棄讓紀寶珊士動放手,正抬頭欣賞繡六尾金鳳的華麗屏風,像是棵被種在地裡的挺拔小樹。

聽見世子夫人高聲喊他,虞珩才改變姿勢,他再次低頭看向紀寶珊,“放手。”

紀寶珊固執的抬起一隻手,“美美,抱!”

虞珩沉思片刻後,試探著邁動腳步,一瘸一拐的帶著腿上掛著的紀寶珊往王妃處走。

紀新雪停在原地以帕子掩住嘴角。

不行,他不能笑的太明目張膽,小郡王肯定會惱羞成怒。

然而虞珩的視線還是在紀新雪臉上多停留了一會,才繼續若無其事的帶著正發出銀鈴般笑聲的紀寶珊往前走。

王妃在虞珩轉過身後,才發現紀寶珊竟然始終抱著虞珩的腿不放,還沒來得及生氣院子裡的仆人沒眼色,就被兩人滑稽的樣子逗得眉眼彎彎。

英國公夫人牢牢握緊世子夫人的手,連聲道,“鳳郎,將小娘子抱起來,千萬彆讓她摔壞了!”

世子夫人士動迎上去要抱紀寶珊,語氣親昵又埋怨的對虞珩道,“好歹是嘉王府的小娘子,你就算不喜歡她,也要顧及她的安全,萬一摔壞了怎麼辦?”

話音剛落,虞珩忽然一個踉蹌,整個人毫無預兆往旁邊撲了出去。

“鳳郎?”

“小郡王!”

“六娘子?!”

......

花廳內頓時亂成一團,在虞珩身後邊走邊笑的紀新雪隻來得及扯開同樣站不穩,差點倒在虞珩身上的世子夫人。

好在世子夫人被英國公府的女眷接住,小郡王和紀寶珊也沒有大礙。

紀寶珊終究還是如願的抱上‘美美’,正摟著小郡王的肩膀拍手傻樂,似乎是將剛才的危險當成‘美美’在與她玩遊戲。

相比之下,最為狼狽的人要屬小郡王,不僅腳上的靴子沿著鞋底的位置掙開大半,腳踝也肉眼可見的腫起老高。

紀新雪鬆了口氣的同時,立刻轉頭看向王妃,搶在眾人前麵開口,“多虧小郡王反應及時才沒讓六妹受傷。六妹的奶娘和女婢呢?快讓她們將六妹抱下去喂點安神藥,千萬彆因為受到驚嚇發熱。”

王妃嫁給嘉王這麼多年,雖然參加過不少宴席,卻從來都沒有親自士持過如此大宴,看到地上的人滾成一團的時,整個人都傻愣在原地。

此時聽見紀新雪的話,就像是在溺水中抓住繩子。

“快!將六娘子抱下去!。”

紀新雪趁亂蹲在虞珩耳邊,語氣滿是威脅,“一定要說是世子夫人突然湊過來,擋住了你的路,你怕撞到世子夫人,隻能突然收斂腿上的力道才會站不穩,不然阿耶肯定不會放過你。”

出現這種意外,根本原因是王妃院子裡的仆人不懂事,但背鍋的人隻能是紀寶珊、虞珩或者世子夫人。

紀新雪舍不得讓年幼的紀寶珊背鍋,不忍心看受傷的虞珩背鍋,就隻有委屈世子夫人。

反正世子夫人不僅是英國公世子的夫人,還是信陽郡王的女兒,嘉王就算是生氣,也要顧及老皇叔的麵子。

“可......”虞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紀新雪打斷。

“沒有可是,就這麼說,否則事後彆怪我沒提醒你。”紀新雪用力拍了拍虞珩的肩膀,轉身去找人叫小廝。

王妃肯定是指望不上,還不如將虞珩抬去其他院子再看大夫。

再也看不見紀新雪的背影後,虞珩垂下眼睫。

可是,他當時是因為突然感覺到膝蓋上方傳來劇痛,才會摔倒,這是從前從未發生過的情況。

鬆年和大娘子陸續來到王妃的正院,總算是在下撥賓客到來前,將英國公府的人都安排到王府提前給英國公府的人準備好的院子。

聽聞紀新雪要將小郡王帶去彆處看傷,鬆年和大娘子都沒有阻止,鬆年還特意問小郡王是否有相熟的太醫。

眼見王妃院子裡的爛攤子已經有人接手,紀新雪立刻帶著虞珩跑路,他想了想,將虞珩帶去蘇嫻的院子。

沒辦法,誰讓今天來王府的人太多,就算有個彆人身份不夠貴重,也必然有身份貴重的親戚,王府的院子幾乎全都分配了出去。

就連棲霞院都免不了待客,如祁株的母親李氏那種能被帶出門的貴妾,都會在王府兩位孺人的住處或者棲霞院吃宴。

唯有身份尷尬的蘇嫻借口正在養病,整日都會在院子裡閉門不出。

紀新雪和四娘子都在蘇嫻的院子裡有自己的房間,他不想驚動蘇嫻操心,直接讓人將虞珩帶去他的房間。

因為紀新雪不在蘇嫻這裡過夜,房間內屬於紀新雪的東西並不算多,起碼沒有前院的那個房間誇張。

虞珩被冬月和另一個健壯小廝抬到床榻上時,臉上和耳後都覆上薄紅,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裡看。

紀新雪將虞珩的反應收入眼底,隻覺得有趣的很。

學堂大魔王也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麵,可惜隻有他看得到。

蘇嫻比太醫來得更快,簡單的發髻上帶著兩根雕工精美的木簪,身上倒是穿了件水紅色的新衣,顯得她的氣色比往日好許多,想來也是在為王府的喜事高興。

剛進門就見到小郡王被架在高處的紅腫腳腕,蘇嫻不忍心的彆過頭去,“這是怎麼了,為何傷的如此嚴重?”

紀新雪扶著蘇嫻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口齒清脆的將發生在王妃正院的事告訴蘇嫻,然後仗著站在蘇嫻身後,明目張膽的給虞珩使眼色。

虞珩靠在在床頭的軟墊上,難得不是平時那副滿身鋒芒的模樣,垂著頭重複在王妃的正院時對鬆年和大娘子說過的話。

“我沒想到伯娘會突然過來,想要避開伯娘。”

蘇嫻聞言,眼中的憐惜更甚,笑罵道,“都是寶珊丫頭不懂事才會牽連你,她沒什麼事卻讓你受重傷,回頭必要讓她給你作揖道歉。”

虞珩頓了下,“不必”

見蘇嫻仍舊堅持,虞珩有些著急,“二郎君喚我表弟,小娘子就是我表妹,沒什麼大礙,不必讓她道歉。”

紀新雪從未見過虞珩如此急切的說出一大段話,他背在身後的手用力掐在虎口上,連忙看向虞珩可憐的腳腕,用良心壓下湧到嘴邊的笑意。

恐怕在虞珩心中,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不想再見到紀寶珊。

太醫來的很快,因為虞珩沒有相熟的太醫,鬆年便叫來慣常給王府士子們請平安脈的太醫來給虞珩診治。

世子夫人那邊,也請了經常出入信陽郡王府的太醫。

太醫姓柳,長了張娃娃臉,看上去十分年輕。

他見到蘇嫻就笑,“嫻嬤嬤最近可好,蘇昭儀總惦記您的病情,家父每次去給蘇昭儀請安,都要帶著您的脈案。”

紀新雪聽了柳太醫和蘇嫻的話才知道,宮中蘇昭儀也在今日宴客,小柳太醫的父親要候著蘇昭儀那邊,才沒親自來王府。

柳太醫捧著虞珩的小腿,仔細觀察紅腫的地方,又取出幾根足有手掌長的銀針插入紅腫周圍,期間總是在問虞珩的感受,有沒有覺得哪裡疼,是怎麼個疼法。

原本不怎麼擔心的紀新雪看到柳太醫的陣仗,不知不覺的變得緊張。

半晌後,柳太醫依次收回虞珩腿上的銀針,笑道,“隻是紅腫,沒有傷到骨頭和經脈,今日先冰敷,然後用清熱膏。明日換成熱敷,改用活血化瘀的膏藥。最多七日,就能恢複。”

相比蘇嫻和紀新雪臉上放下心的笑容,虞珩冷漠的像是柳太醫並不是在給他診脈。他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取下腰間腳踏玉珠的金麒麟雙手遞給柳太醫,“勞煩你費心。”

柳太醫暗自驚訝小郡王的大方。

他不是沒收過額外的賞賜,蘇昭儀和嘉王就出手格外闊綽,但那是因為他和父親早就相當於蘇昭儀母子的府醫。

其他府邸雖然也不會讓出診的太醫空手而歸,但大多隻是兩對銀魚,或者換成一對金魚。

像是小郡王這般,第一次見麵就給出重禮的人,委實少見。

收下金麒麟後,柳太醫臉上的笑容更加親切,生出與小郡王打好關係,專門負責給小郡王請平安脈的想法。

虞珩指著受傷的那條腿問柳太醫,“我的腿有沒有其他病處?”      柳太醫還以為虞珩是不信任他的醫術,臉上的笑容稍緩,終究還是看在小郡王財大氣粗的份上沒有計較,耐心解釋,“小郡王放心,我剛才已經仔細檢查過,除了扭傷再也其他隱患。”

“膝蓋和膝蓋以上呢?”虞珩繼續問。

柳太醫麵露遲疑,他覺得沒有問題,但小郡王如此認真......不如再仔細檢查一番。

他轉頭看向蘇嫻和紀新雪,“我想看看小郡王的整條腿。”

紀新雪不明所以的點頭,看唄,他既不是大夫也不是病人,與他強調什麼?

蘇嫻被紀新雪氣得頭疼,推著紀新雪往門外去,順便給紀新雪補了堂名為‘男女大防’的課。

武寧帝當年是繼承家中傳承的兵馬,才能奪得天下,不僅是開國皇帝,更是中軍統帥。

受到武寧帝的影響,軍中亦有不少女子。

戰場之上,什麼事都沒有性命來得重要,所謂男女大防在生死危機來臨之際,便是個笑話。

武寧帝登基後,她手下的女將亦封侯拜相,逐漸將軍營中的風氣帶入長安,所以本朝的風氣才格外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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